第809章 多維度思維同調的可能性
有了鍾離給的台階，熒連忙接話，
將之前和考古隊的事情說了出來。
半晌後，
鍾離才微微點頭：「歸終留下的實驗室嗎？這樣的話，或許之前的問題也能得出一個答案呢。」
熒：啊？
不理會熒和派蒙疑惑的表情，
鍾離繼續開口道：「旅行者，你知道提瓦特最初的地脈，是怎麼樣的嗎？」
「這…我曾經在沉玉谷聽靈淵說，曾經的大地是莽荒的。」熒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能將自己聽說的情況說了出來。
鍾離微微點頭：「靈淵啊，山主雖然經歷了千百歲月，但對於地脈來說，這依舊是微不足道的時間，他見過的地脈，也並非是最初的地脈。」
龍王提起一杯酒，自顧自的喝著。
其他人則是好奇的看向鍾離，
老人講古，也是孩子們最喜歡的事情了，
「起初，世界混沌，一點靈性綻放，提瓦特在本源之海上誕生，
和提瓦特同時誕生的，是地脈。
地脈連接大地，化作世界樹的根須，
它傳輸能量，承載記憶，幾乎包容提瓦特的一切，
按照最初的設定，當一次次生命的輪迴後，生命與靈魂歸於大地，反哺地脈，而地脈會將這些能量送回本源。」
說到這裡，鍾離停頓了一下，將後面的一句『用以壯大不朽神性』給略去了。
「後來，王座降臨，兩次王座戰爭，大地被徹底打碎，地脈也殘破不堪，那是地脈的第一次破損。」
「再後來，輪迴的文明沿著殘破地脈追尋禁忌的力量，天空無法忍受這種僭越，降下天釘，天釘修復了地脈的同時，也鎮壓了地脈。」
捏起一盞茶水，輕抿了一口，鍾離繼續道：「之前，天釘異變，所有人都被突發的邪物災禍吸引了目光，卻忘記了天釘最大的作用，就是鎮壓地脈。」
「天釘一去，整個提瓦特的地脈都活躍了過來，它沉寂了數萬年，而本源海也渴求了數萬年，所以，在本源的驅使下，地脈會不斷活躍，激發沉寂數萬年的能量，最後將這些能量輸送給本源海。」
鍾離的眼裡出現一絲擔憂，
他已經看穿了天理的謀劃，
一方面，地脈活躍必然牽制提瓦特各方勢力的精力，
另一方面，手握本源的天理，可以輕易收割這些被地脈送進本源海的能量。
雙贏，
天理贏兩次。
腦海中思緒一閃而過，
鍾離重新看向熒：「當初歸終對地脈也多有研究，她比我們都更加了解遠古地脈的事情，所以，在她的實驗室里，或許有解決地脈問題的東西。」
「這樣啊，那我們快過去吧。」派蒙搓了搓小手，眼裡有些迫不及待。
鍾離說的什麼，她壓根沒聽，她就記得遺蹟里有寶貝。
「啪~」
熒一個巴掌拍在派蒙頭頂，不重，但還是讓派蒙迷糊了一下。
「不許插嘴。」
「嗚嗚，好疼。」派蒙揉了揉腦袋，嘟起嘴，生悶氣去了。
而熒則是繼續看向鍾離：「這要和道一說嗎？」
她也是了解【星際開拓議會】的人，還是榮譽議員呢。
聽見天理，本源海之類的詞彙後，立馬就反應了過來。
這哪裡是什麼地脈之類的小事，這是決定提瓦特主權的大事啊。
「…暫時不必，道一最近有重要的事情要處理，我陪你們走一趟便是了。」
言畢，鍾離站起身來，看向龍王：「若陀可要同去？」
龍王丟下酒杯：「同去同去，哈艮圖斯留下的東西，肯定很有趣。」
……
當鍾離一行人去往歸終實驗室遺蹟的時候，
鍾離口中有重要事情處理的王道一在幹什麼呢？
他正在世界之外，進行著某個研究，
「這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一縷縷深邃悠遠的力量在王道一指尖迴蕩，
是時間之力。
王道一曾經無數次實驗，
在提瓦特星球內部，他就是可以用時間之力輕易的波動時間線，踏入時間長河，肆意的穿梭其中。
可非常奇怪的是，只要一出提瓦特，時間之力雖然依舊深邃悠遠，但再也沒有了干涉時間線的能力，
「到底是什麼東西，賦予了這股力量干涉提瓦特時間的能力？」
指尖偉力涌動，引而不發，王道一神色凝重，思緒愈發複雜。
「無論是伊斯塔露，還是深淵裡尼伯龍根的殘存意志都告訴我，時間的權柄，是原初法捏斯凝聚出來的權柄，也是他交給伊斯塔露的，可原初凝聚的權柄，怎麼能影響提瓦特呢？」
「所以，原初必然藉助了某些提瓦特本地的東西，才凝聚出了時間的權柄。」
「時間，時間，什麼東西和時間有關……」
恍惚間，王道一心神一震，
提瓦特最大的秘密還有什麼？不就是【不朽】嗎？
那麼，何為【不朽】？
從存在到消失，再從無到有。
這段過程就叫【不朽】。
而達成不朽的過程中，消耗的東西，就是時間！
「原初法捏斯在提瓦特最初的莽荒中，看見了不朽的輪迴，從中提取出了時間的概念，所以，祂才能創造出時間這種不可思議的權柄，而因為這個時間是從【不朽】中演化出來的，所以，才只能影響提瓦特，因為，祂的提瓦特的時間，不是宇宙的時間。」
實際上，很久之前，王道一了解到宇宙中有星神這種偉大存在的時候，是有些疑惑的。
雖然從很多地方都得知了星神的偉力難以想像，
但王道一更知道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星神也無法掌握時間，
除了某個逆流時間而來的星神之外，其他星神幾乎沒有和時間相關的。
現在看來，時間是被【不朽】這個概念給概括了。
想來也是，如果連時間都無法征服，【不朽】又何談【不朽】呢。
「而時間之權柄之所以可以在提瓦特內穿梭時間，是因為提瓦特的根基便源自於【不朽】，這個世界充滿了不朽的力量，所以時間之權柄可以輕易的撬動時間長河，
相反的，離開了提瓦特，沒有了不朽的加持，時間之權柄就做不到撬動時間長河了。」
想明白了原初法捏斯是如何提取出時間之權柄，以及時間之權柄為什麼只能在提瓦特用後，
王道一又開始思考一件事情，
我還能拿它做什麼？
時間無疑是最偉大的力量之一，
但它局限在一顆星球之內後，對王道一的幫助就瞬間變小了。
如果王道一的視線僅限於提瓦特星球，那掌握時間的他，自然可以做到很多事情，
但將目光放到整個宇宙，一顆星球內的時間，卻被無限拉低了分量，
特別是動用時間的力量，逆轉過去，修改歷史還會帶來無法確認的異常。
這樣的情況下，時間之權柄看似強大，但王道一卻有些用不上了。
從王道一日常的行動以及和天理戰鬥的情況就可以看出來，
王道一最多用的還是光之大權，至於時間的權柄，無論是日常還是戰鬥，都不常用。
「或許，只能在提瓦特內使用的時間，對我來說，最好的用處是輔助實驗。」
「前世在藍星的時候，曾經聽過一句話，這一秒的我不是上一秒的我，這句話雖然有些荒唐，但對於掌握時間權柄的我來說，未嘗不是一個方向。」
「多托雷曾經將不同年齡的自己製作成切片，就是為了一窺不同時間段的奧秘，可對我來說……」
王道一眼裡閃爍著莫名的光芒，
「我完全可以用時間的權柄來實現這一點，只要在提瓦特內，無數時間線上的我，我都可以感應到。
只要不進行時間穿梭，權柄的力量就不會被時間隔斷，
以我自己為中繼站，連接過去未來的王道一，
將所有王道一的思維進行同步……」
想著，王道一的眼裡出現一絲猛亮：「集群意識，不，不對，是思維同調！」
「無數的時間線上，無數的我實現思維同調，那會發生什麼？」
王道一心神震動，似乎找到了一條通天大道。
以他幾乎無限的壽命來說，越年長的他就會越強大，
如果通過時間的權柄和無線時間線上的他取得思維上的同調，
是否說明，他可以獲得未來的知識，
哪怕不能獲取知識，無數個自己，那是多麼恐怖的算力？
到時候，恐怕以一己之力演算整個宇宙的奧秘，也不是不可能。
畢竟，宇宙或許是無限大，可時間也是無限長啊。
兩個無法被完全量化的概念之間，還真分不出大小王來。
「不，不對。」王道一猛地搖頭，發散的思維被打斷，「無論我可以連接多少個時間線上的自己，作為中繼器的本體是不變的，雖然理論上我可以無限獲取算力，但實際上，我本體可以承載的算力是有限的。」
「而且……」
王道一眼眸里閃過一絲擔憂，
如果連接上未來的自己，那麼，未來的自己是否會『奪舍』現在的自己呢？
「唔，應該不會，至少我不會對過去的自己不利，一旦有未來的自己對過去的自己不利，那必然會導致信任崩塌，時間狼人殺就會成形，未來的我不會那麼糊塗。」
王道一很快將這個危險的想法否認。
「想的再多，也不如試一下。」
他從來不是什麼婆婆媽媽的人，面對可能帶來無限收益的一條路，
王道一絕對不會止步不前。
身形一閃，消失在世界之外，殘留一縷深邃悠遠之力在宇宙風暴中消散。
回到赤沙神殿，
正想找個地方作實驗，
就看見西德走了進來，
「吾神，楓丹有使者來訪。」
王道一皺眉，按下內心對實驗的想法，一屁股坐在神座上，
「帶進來吧。」
很快，西德帶著人走了進來，
「哦，原來是克洛琳德，你來沙漠有什麼事情嗎？」
王道一垂下目光，語氣中帶著威嚴。
克洛琳德微微躬身一禮：「冕下，那維萊特大人遣我送來密言。」
密言？
王道一挑了挑眉：「既然如此，西德，帶其他人下去，好好招待。」
西德瞥了一眼克洛琳德，沒有說什麼，對著其他人伸手一引。
克洛琳德也點了點頭，示意使團的人離開。
等所有人都離開後，克洛琳德才開口道：「冕下是否知道，最近提瓦特的地脈出現了異常的活躍行為。」
「地脈？」
王道一神色不變，直接開口道：「虛空，將最近的地脈活動消息調出來給我看看。」
瞬間，
一道投影出現在神殿之中，
在克洛琳德驚訝的目光中，無數數據如同瀑布一樣在屏幕上流過。
以克洛琳德的眼力，都沒看清楚那些數據是寫的什麼。
不過，神座上的王道一神色卻是從疑惑變成了瞭然。
很顯然，對克洛琳德來說如同瀑布般傾斜的信息流，對王道一來說剛剛好。
「原來如此，我已經了解了，關於地脈活躍，那維萊特讓你來說什麼？」
揮了揮手，將投屏解除，王道一看向克洛琳德。
「那維萊特說，這次地脈異常應該是長時間壓迫，以及本源海的渴求造成的。」
克洛琳德轉述著最高審判官的話語，
「雖然可能引發一些不好的事情，但並非沒有益處，他希望冕下可以通知其他盟友，不要鎮壓這次地脈復甦，或許，可以通過地脈能量的流向，找到本源海如今的坐標。」
其中一些詞彙，她並不了解，但不妨礙她說出來。
「本源海的渴望…唔，我大概明白了。」
對於地脈的知識，王道一也是很豐富的，
地脈中積累了數萬年的能量，但學者們從未了解過這些能量是用來幹什麼的，
現在那維萊特一說，王道一就猜到了，
這些能量，大概就是【不朽】輪迴中積累下來用於復甦【不朽】的資糧。
只可惜，地脈被兩次大戰打碎，又被天釘鎮壓，導致輸送能量的地脈沒能給本源海送上能量。
現在天釘被拔出，本源海對能量的渴求自然就傳達到了地脈這裡，
而地脈自然要復甦數萬年沉寂下來的能量，將這些能量輸送給本源海。
地脈活躍的表現，本質上就是輸送能量帶來的副產物。
當然，這裡只是王道一的猜測，並沒有進行實際上的觀察確認。
不過，王道一自認為也猜的八九不離十了。
「麻煩你回去告訴那維萊特，我會給大家去信，地脈活躍不會被鎮壓，也希望他早點找到坐標，那時候，大家才能一次性解決所有的問題。」
克洛琳德點點頭，她依舊沒聽懂赤沙之主在說什麼，但她記下來了，
反正回去轉述給那維萊特就可以了。
「西德，送克洛琳德離開，對了，直接用飛船帶他們回楓丹吧，各國之間的飛船航線儘快開通。」
和克洛琳德交流完，王道一也沒了興致，將使團交給了西德處理，
比起所謂的地脈問題，王道一更關心自己之前的設想，
如果多時間線的思維同調可以實現，那麼，王道一就可以再進一步，
等所有人離開後，
「卡莎卡蓮，封閉神殿，沒有我的命令，所有人不得打擾。」
王道一的聲音傳出神殿，落在門口的兩位侍女耳邊。
然後，神殿的大門便死死關閉。
門口，姐妹倆對視了一眼，神色認真起來。
赤沙之主很少親自給她們下令，
但只要下令了，那肯定是大事。
所以，她們倆格外的認真，看架勢，一隻飛螢都別想進去。
神殿中，
隨著大門的關閉，
王道一手中一縷縷深邃悠遠之力浮現。
「首先，要將時間長河浮現。」
心念一動，
無數的時間線浮現，奔流的時間化作長河，從遠古流淌而來的長河浮現在王道一腳下，
神殿的存在被虛化，似乎進入了另一個維度。
奔流的時間長河之上，
王道一伸出手，時間之權柄浮現，強大的意志在權柄的加持下，開始向著過去未來延伸，
過去自然沒有多少好說的，
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
數道光芒在代表過去的時間長河上浮現，
這代表那個時間點的王道一回應了他的呼喚。
而像未來延伸的意志就沒有那麼順利了，
哪怕有時間之權柄的支撐，
不斷延伸的意志也在時間長河的拍擊逐漸破碎，
避免出現更多的損失，這些意志上沒有攜帶更多的力量，
並不能長久的抵抗時間長河的侵襲，
不過，感受著意志觸角被時間長河上的浪潮拍碎，王道一卻沒有任何失望的神色，
而是繼續源源不斷將意志延伸出去，
之前說的那個話，
前一秒的你不是現在的你，
或許對王道一來說也不那麼適用了，
外界的時間一點點過去，但未來還是沒有任何王道一回應他。
直到以王道一的意志都快扛不住的時候，
在未來某個時間線的一個節點，一縷金光亮起，
王道一的意志瞬間同步了過去，
瞬間，
偉大，浩瀚，無限……以及恐怖的身影將王道一的腦海填滿。
哪怕曾經面對博識尊的投影，王道一都沒有如此失神過，
面對博識尊，王道一的感知中，那是一尊偉大的存在，值得尊敬。
而面對這道身影……
就像一個更偉大的自己，讓人忍不住靠近過去，同化過去，與祂化作一體。
意識同調的空間中，
偉大的身影微微一震，
將王道一逐漸靠近的意志震開。
「這個時間點的我，這麼莽的嗎？」偉大的身影微微張口，震耳欲聾的聲音響起，
奔涌的時間長河都出現了瞬息的停頓。
「你是未來的我？」王道一（現在）開口問道。
偉大的身影微微搖頭：「準確的說，我是伱未來無限可能中的一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