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幾乎所有義軍。
人人都是有種滿面春風之色。
開什麼玩笑。
對他們而言。
站著不動算得了什麼?
一個個都沒有當回事。
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
漸漸地,有人開始支撐不住了。
他們只覺得,自己的腿肚子開始打顫。
大顆大顆的汗珠不斷流淌。
渾身上下,不覺已經為汗水所浸濕。
「誰允許你亂動的?」
「該打!」
砰!砰!砰!
再接著,便是聽到了張飛一聲聲呼喝之音。
以及一陣陣清脆的掌聲。
對於敢亂動之人,張飛可是嚴格遵照劉琦的吩咐。
那是一點也不含糊跟放過,每一下,都打得人渾身顫慄,嘴角直咧咧。
甚至,體質稍微差一點的,多挨幾下,嘴角都有血絲溢出了。
時間一晃便是四個時辰過去。
天色早已經暗了。
劉琦抬頭望天。
才知道,不知不覺間,連月亮都已經露出了屬於它的光華。
「好了,諸位可以放鬆一下了。」
「不過,陣型不准亂。」
眼瞅著時間差不多了。
再下去,怕是不談這些人能否繼續站得住。
便是張飛任由張飛再這麼打下去,都有可能會出人命了。
劉琦還指望著這四百義兵為他衝鋒陷陣呢。
哪捨得讓這些人輕易身死呢?
「翼德,你也回來休息一下。」
對著張飛吩咐一聲間,劉琦緩緩踏前幾步,對著眾義軍道:「諸位,很高興,你們能堅持下來。」
「不過,今天,還僅僅只是一個開始而已。」
「屬於你們的魔鬼訓練,還才剛剛開始。」
「記住,不要想著逃跑,逃跑的人,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
瞳孔之中,寒芒畢露。
殺機迸射之間,凡是被劉琦眸光掃視到的,無不低下頭顱,絲毫不敢與劉琦對視。
義軍皆面露懼色。
無人敢於反駁分毫。
這個時代。
劉琦的身份,漢室宗親,已然可以令得這些普通平民心生敬畏。
再加之今天劉琦的鐵血練兵,張飛的無情抽打,都令得義軍們,早已經畏劉琦如虎,哪裡還敢有其它想法?
逃跑?
這個時代,可是有株連三族的。
他們哪個人沒有家室?
如何敢拿一家人的性命去賭?
這一刻。
幾乎所有義軍,都是在心底咬牙。
告誡自己,不論如何,一定要堅持下去。
哪怕死在這校場之上,也不能當逃兵!
「很好,看來,我的話,你們都聽進去了。」
「希望你們不要犯糊塗。」
「張飛,帶他們下去吃飯。」
在之前訓練期間,劉琦便已經提前吩咐人,找了不少廚子,就在這校場邊上準備好,隨時造飯。
眼下,劉琦估摸著,飯菜已經差不多弄完了。
「好嘞。」
說著,張飛便是朝著義軍呼喝一聲道:「還愣著幹嘛,跟著我,整齊有序的去吃飯。」
張飛也不是傻,通過今天的練兵。
他領悟了一個道理。
那就是,劉琦特別注重陣容齊整。
既然如此,他就要時刻記在心上。
連吃飯,他都要求軍容齊整。
敢有不聽話的,他就上前一腳,讓其好好漲漲教訓。
「這憨憨,不錯嘛。」
劉琦在後面靜靜觀察著。
不覺嘴角微微上揚。
笑了。
他倒是沒有想到,張飛這個鐵憨憨,還有這麼有悟性的一面。
這樣也好,劉琦覺得,唯有這樣,才能以最快速度,讓義軍軍容隨時隨地都能齊整起來。
如此,也有利於他接下來的軍訓。
「啊,是肉!」
「還有大白饅頭,米飯!」
一到臨時搭建的食堂里。
大鍋里燒得飯食,整個義軍,都激動了。
一個個眼珠子都有種發綠的感覺。
若不是顧忌有張飛,劉琦盯著,怕是有些膽大的,都要上前搶食了。
肉啊!
這裡的四百義軍,怕是都起碼有一年以上沒有吃過了。
甚至,連味都鮮少聞過。
更別說這純正的大白饅頭,米飯了。
平日裡,他們哪裡有這些吃?
能吃糠咽菜,勉強填飽肚子就不錯了。
上頓不接下頓,那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所有人,都給本公子排好隊,一個個領菜打飯!」
劉琦趕上前來,站在隊伍之前。
沉喝道:「都給本公子聽著,好好給本公子練,成為本公子手中之利刃,這些吃食,算不得什麼。」
「本公子承諾,永遠有效,一日三餐,管飽!」
「現在,開始排隊,領菜打飯!」
「公子威武!公子威武!公子威武!」
霎時間,義軍沸騰了。
往往,在這樣的年代,亂世一起。
吃食的敞開供應,比什麼金山銀山畫大餅,可有效多了。
百姓,也都不是傻子!
正見得,現場,熱情高漲。
一個個高喝出聲間,聲音震動整個涿縣。
便是縣令鄭益恩都唯恐有事發生,連忙起身,要來看看情況。
「好吃,好吃...」
「爽!」
「嗝,好久沒這麼飽了。」...劉琦立下了規矩,管飽。
但,不許外帶。
因而,這些義軍,人人都吃得滿嘴流油。
甚至有人已經因為吃撐,躺倒在地,久久回不過神來了。
隨處可見的感嘆聲。
義軍們這時,已經將劉琦所謂的魔鬼式訓練徹底拋諸腦後。
有這樣的飯食供應,莫說是魔鬼式訓練,便是要他們現在就上陣殺敵,他們也心中無悔了。
滿足,太滿足了...「哎!」
望著因為一頓飯菜就滿足的義軍們。
月光下,劉琦不覺長嘆一聲。
「子平何故長嘆啊?」
鄭益恩原先以為劉琦這邊出了什麼大事呢。
趕到這邊的時候,一見這伙食,也是驚呆了。
這會才緩緩回過神來了。
他的心中,只有兩個字,『奢侈』!
對,在他看來,義軍的伙食,簡直太奢侈了。
不過,見得劉琦長嘆,他卻是有些看不懂了。
按道理,劉琦現在,應該是春風得意才對啊?
「益恩,你瞧,這些義軍們,竟然僅僅因為一餐上好的飯食而知足,甘心為我賣命。」
「這說明什麼?」
劉琦語氣深沉,凝視著遠方,久久不語。
「這...?」
鄭益恩聞言,當即連連苦笑搖頭。
「亂世人命如草芥,他們,也都是可憐人啊。」
劉琦回首,瞳孔之中,滿是複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