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α基地

  夜裡，路亞又夢到了父親失蹤那晚的情形，當天是他的6歲生日，父親特意下廚做了路亞最愛吃的紅燒魚和清蒸獅子頭。一家三口圍坐在院中的圓桌旁，春天的暖風輕撫著小院，父親把一碗長壽麵推到路亞面前，說多吃點會長壽。這時北方的天空突然發出一道刺眼的白光，白光擴散成一條光柱，久久不去。

  「晚庭，你先帶孩子回屋，我去看看，看情形應該是在射電望遠鏡的方向！」

  被媽媽抱起的路亞回頭看向大門，那個匆匆離去的背影，竟是父親今生留給路亞最後的一個影像，他記得清楚，那天父親穿著一件藍白相間的襯衫。

  那天以後，父親就從人間蒸發了。半年後當地的警察局註銷了父親的戶口，當年冬天媽媽帶著小路亞來到了平京，又過了一年，媽媽嫁給了路伯凌，先後生下了弟弟路域和妹妹路菡，他的名字也從高維凡變成了路亞。路亞對給自己改名這件事非常的不滿意，為此和薛晚庭彆扭了很長時間，更是拒絕承認路伯凌是他的爸爸。

  「我爸爸是高劍閣，我姓高！我叫高維凡！」

  直到高中畢業，路亞要出國的時候，媽媽才告訴了路亞事情的真相：高劍閣在消失前的一個月，曾經認真的和薛婉婷聊過一次。

  「如果哪天我突然不在了，不要報警，你帶著孩子立刻離開黔州，不要回永安老家，更不要回娘家。直接到平京去找路伯凌，他會照顧你們。不要讓人知道凡凡是我高劍閣的兒子。」

  薛婉婷從家中的保險柜取出一個盒子，交給路亞。

  薛婉婷撫摸著兒子烏黑的頭髮說道：「你父親讓我在你滿十八歲的時候把這個交給你，你現在已經18歲半了，有些事情該讓你知道了。我和你父親還有路伯伯是大學同學，當年我們三個在永安工業大學讀物理專業，你父親學的無線電物理，我和你路伯伯學的是等離子物理，他倆是最好的朋友，比現在你和陳浩洋還要好。後來我嫁給了你爸爸，一起在國家天文台工作，也就是平唐的那個天體物理研究所，在天眼的山腳下。你爸爸的工作屬於高度機密，具體做什麼我也不清楚。」

  「我爸就沒有留什麼話給我。」路亞問道。

  「有，但你爸交待過，要等你年滿30歲，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孩子，才能告訴你。」

  路亞不明白父親為什麼會留下這麼奇怪的遺言。路亞打開盒子，取出一枚紫金色圓柱狀掛墜佩在胸前。金箍棒上雕刻著奇怪的符號。

  那天，在京興國際機場，路亞第一次開口喊了路伯凌一聲：「爸！等我學成回來！」

  路伯凌拼命的點了點頭。路域和路菡在旁邊拼命的揮著手。唯有薛婉婷一言不發。

  路亞在蘇黎世聯合理工學院就讀的四年時間裡，沒有一次回國探親。四年的光陰，拿下了電氣與電子工程和神經生物學兩個學士學位。畢業的當天，路亞便登上了回國的飛機。

  路亞回國後，免試進入了永安工業大學，攻讀無線電物理專業的碩士、博士學位。導師正是當年教導高劍閣的裴小東教授。從裴教授那裡，路亞知道了許多關於父親的消息。

  「他是我最優秀的學生之一，和你現在一樣，但你父親比你現在更憂鬱、更激進一些」裴教授一邊啃著雞爪一邊說道「我和路伯凌的父親很早就認識，我的學生有一半在四維拓展工作，路伯凌更中庸一些，屬於那種少年老成的學生。當然學業也十分優秀，也很刻苦，在校的時候沒人知道他是路正非的兒子。你媽媽當年是永大的校花，不過你長的更像你爸，鼻子像你媽。」啃雞爪是裴教授最大的愛好。

  「和你爸說，下次別讓她給我帶酒了，雖然當老師的喝學生幾瓶酒算不得什麼，但傳出去畢竟不好聽。我記得當時，你父親和你爸牽頭搞了一個科研小組，叫，叫什麼來著，看我這記性，對，叫《α基地》。很奇怪的一個名字。」

  「您知道到《α基地》的成員都有誰嗎？」路亞一邊給裴教授倒酒一邊問道。

  「好像有何勁光，現在在火箭軍服役，已經是少將了，我記得他是因為一個學航空力學的，天天往物理系跑。對還有張家昌，學高分子材料，人們都叫他「家常菜」，其他的我記不清楚了，有機會問你爸吧！」

  路亞當晚乘高鐵回到了平京，可惜沒能從路伯凌的口中探知更多有用的信息。

  路亞藉機去了幾次學校的檔案室，沒能查詢到任何有關高劍閣、路伯凌和薛晚庭的信息。路亞在這裡交到了碩士期間的第一位女友，檔案室新來的管理員——楊帆。楊帆是永安大學上屆的畢業生，兩人好上之後，幫助路亞入侵了學校的資料庫，永安大學許多人的信息被加密處理。路亞又找到一位計算機天才蔣方怡，兩人鼓搗了幾個通宵也沒能破解第一層的管理權限。而這樣的權限還有三層。當時蔣方怡在讀大三，計算機信息專業。

  蔣方怡參加了一個秘密社團，名叫「紅色數字」，是全球最頂級的黑客組織。一幫在校大學生不定期的入侵世界上的一些神秘組織和敏感部門系統，間接將全球的數字安防提升了一個檔次。

  令路亞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碩士二年級臨近結束的時候，他和蔣方怡同寢室的一位同學談起了戀愛。只因這個女孩的聲音特別像薛晚庭，當然路亞也一直沒有放棄破解學校的加密檔案。

  永安工業大學是全球智能化最高的科技學府，早早實現了數位化管理。路亞碩士期間，參與了一項光電飛行器的研究，他在組裡負責光通信部分。

  這是一項不需要傳統能源和動力的可控飛行器項目，只憑藉光媒介獲取能源和動力，控制系統也是通過光實現的，最後的成品是一隻蜻蜓大小的飛行器，具有可視化偵查能力，當然這項研究的最終目標是大型空天飛行器，可以實現外太空有光情況下的長時間飛行，對深空探測有非常積極的意義。

  這項研究成果後來被四維拓展聯人帶技術一同打包收購。

  路亞對父親留給自己的紫金掛墜非常的好奇。父親為什麼單單要留給自己這樣一件東西？沒有任何的實用性。在蘇黎世的時候，路亞還曾經專門找到學校的實驗室進行成分、結構、光學頻譜方面的檢測，也沒有發現什麼特殊，更別說隱藏的機關。但路亞堅信，父親留給自己的這件東西一定包含著某種信息，只是自己還沒有找到破解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