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季蔓撩起眼皮淡淡地瞥了一眼面前的柳芊芊。
柳芊芊看著穿著一身暗紅色高定長裙的季蔓,眼裡閃過一絲驚艷,但馬上就壓了下來。
她自認為長得還不錯,但這長相和季蔓這非常具有直觀性的美一對比,難免就顯得有些寡淡無味。
「你過得還好嗎?」柳芊芊看著季蔓,心裡忍不住想到就算長得再漂亮有什麼用,江焰還不是看不上她,最後只能嫁給一個眼瞎腿殘的人。
柳芊芊一想到上輩子她受的苦都是季蔓這個惡毒的女人造成的,心裡就恨她恨得牙痒痒。
只是上輩子她沒有嫁給江執,而是嫁給了一個紈絝的富二代,大好的青春年華都浪費在那家人身上。這輩子她不會再重蹈覆轍了,這次終於嫁給了自己喜歡的人,看到季蔓愛而不得,她就覺得痛快。
「我們兩個很熟?」這柳芊芊是在故意在戳她的傷疤亦或是在激怒她,可惜她不是原主,這對她來說不痛不癢的。
柳芊芊咬了咬唇,露出一副我見猶憐的表情,輕聲細語:「我只是在關心你,你不用對我有這麼大的惡意。」停頓了一會又繼續說道,「造成那件事的發生,我也不想的。」
那件事,兩人都心知肚明。要不是那件事,原主也不會被迫嫁給江執。
要不是季蔓說,原主沒這個腦子和智商,就不要學誣陷下藥那一套,想著和男主生米煮成熟飯,誰知卻撮合了男女主。
原主給江焰下了藥,自己也不幸中招了
但誰也不知道,那天房間裡的人不是江焰而是江執。而江焰正和女主柳芊芊共處一室呢,原本江焰就對柳芊芊有好感,被原主那麼一弄直接加速了兩人感情的發展。
她算是明白了,感情原主就是一個推動男女主感情發展的工具人。
最後,雖然兩人什麼也沒做,但原主衣衫不整又被雙方的家長看見,江季兩家都是海城數一數二的豪門,這婚不結也得結。
季蔓梳理完劇情,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就看見江焰就走了過了來,站在柳芊芊的身旁。
江焰看了眼季蔓,眼裡同樣閃過一絲驚艷,但馬上又被厭惡所代替,冷著臉說了句:「季蔓,你又在欺負芊芊,你這惡毒的女人。」
季蔓聽到這無比小言的台詞,尷尬癌都要犯了。而且,天地良心,她剛剛哪裡有欺負柳芊芊了。
這就是刻板印象害人呀!
「我欺負了,又怎樣?」季蔓睨了眼江焰,漫不經心地說道。
看著盤子裡極其有食慾的甜品,心裡暗想,真是浪費時間,但這女主戲台子都給她搭好了,那她就勉為其難陪她演演。
江焰一聽季蔓承認,一下子就怒了橫眉冷對,語氣冰冷地喊了聲季蔓的名字。
「我可是你的嫂子也算是你的長輩,你這直呼其名不太好吧。」季蔓像是沒看見江焰那張發怒的臉,慢悠悠的說道。
江焰一下子就啞言,名義上他是得喊季蔓聲嫂子。
半晌,他才咬著牙說道:「你不要太過分。」
「這就過分了?」這才哪到哪啊,這男主該說不說,也太容易被激怒了吧,一點都沒有江執成熟穩重。
而一旁的柳芊芊正小鳥依人地站在江焰的旁邊,手放在江焰的胳膊上,善解人意地說道:「阿焰,你誤會了,季蔓沒有欺負我。」
季蔓看著這小白花似的女主,一下子就來了興趣,剛剛她被誤會的時候不說,現在說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真的她被欺負了。
「你不用替她說話。」江焰轉頭跟柳芊芊說話,語氣一下就變得溫柔了。
「阿焰……」柳芊芊柳眉微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柳芊芊這樣子在江焰看來更堅定了季蔓欺負了她。
季蔓看完柳芊芊這一套行雲流水的動作下來,覺得這演技還不錯。
「沒事。」江焰拍了拍柳芊芊的手背,安撫完她,立馬轉頭換了那副溫柔的表情,冷聲說:「季蔓,我永遠都不會喜歡你,你就死了這條心,你這樣只會讓我覺得噁心。」
季蔓一聽江焰這話,神情立馬冷了下來,說實話,她這輩子就沒有那麼無語過。
這男主得多大的臉才能說出這種話出來。
宴會還未開始,但人已經來的差不多了,江焰的聲音不小,自然吸引力附近眾多人的注意。
他們三人只要一站在一起,就分分鐘是一場愛恨情仇的大戲,再加上江焰剛剛說的話,這戲劇效果滿分。
有誰不喜歡看熱鬧,宴會上的人都開始竊竊私語了起來。
雖然聲音不大,但季蔓還是聽到了。
「早就聽說了,這季蔓對江焰可是一往情深,早些時候海城這上流圈子有誰不知道。」
「但兩人不是都各自結婚了嗎?江焰娶的還是柳家那女兒,這柳家也不知道是撞了什麼大運了能攀上江家,我看江焰也是艷福不淺呀。」
「可不是嘛,只是可惜這江執了。人殘廢了不說,好不容易結婚了還要被帶綠帽子。」雖然說的話像是替江執鳴不平似的,但語氣中的滿是嘲諷和嗤笑。
兩個男人站在不遠處交談著,這兩人都是紈絝的富二代和江執差不多大。平時沒少被家裡人拿出來做對比,自然對江執充滿的敵意。
但他們永遠不會承認自己對江焰的那是嫉妒,聽到江執出了車禍成了殘廢,別提心裡有多暢快了。
畢竟沒有人不喜歡,將一個天之驕子踩在腳下肆意嘲諷,這大大地滿足他們那內心那不可見人私慾。
再優秀又有什麼用,到頭來還不是廢人。
兩人仍繼續說道:「但還別說,季蔓這女人長得真是漂亮,只是不知江執有沒有這福氣。」
「要我說,就江執這樣,有個人能嫁給他就不錯了,那還能挑三揀四的。」
……
季蔓神情冷得不能再冷了,一向漫不經心的桃花眼也泛著刺骨的冷意。
說江執,就憑他們,也配?
季蔓放下手裡的瓷盤,隨手拿起一杯紅酒,也沒理江焰和柳芊芊,徑直朝說話的兩人走去。
待走到兩人面前,揚起拿起紅酒的手就朝兩人潑去。
「說完了嗎?」季蔓掀起眼帘,冷冷地瞥了言對面的兩人,聲音冷得可怕。
兩人毫無防備地被潑了一身紅酒,剛想發怒,一抬頭就看見季蔓站在他們的面前,一瞬間就啞火了。
其中一人,看見那麼多人看著他們,不想被丟面子,梗著脖子粗聲粗氣地說道:「我說的又沒錯,你憑什麼潑我。」
「我想潑就潑,需要理由嗎?」季蔓下巴微抬,那張明艷奪目的臉上儘是對兩人不屑。
「道歉,我不想說第二遍。」
兩人被那麼多人看著,臉色都漲紅了,十分狼狽難堪。季蔓的囂張跋扈他們也是知道的。
而且他們在背後說別人壞話,被當事人聽到,原本就不占理。再說這是江家舉辦的宴會,在這裡鬧事他們也不敢。
雖然能進江家的宴會,但兩人的家世根本比不上江、季兩家,季蔓他們得罪不起。
即使是江執被江家放棄了,但最起碼江執還是江家的人,事情若是被鬧大了,他們兩人也不好收場。
兩人想到這,只好咬著牙,道了歉:「對不起。」
「兩個大男人聲音這么小?剛剛說得不是挺大聲的嗎?」季蔓聽他們這細弱蚊吟的道歉,冷嗤一聲。
這女人,真是欺人太甚。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無奈之下,兩人只好放大聲音:「對不起。」說完就快步走出了宴會廳。
教訓完那兩個嘴欠的人,季蔓走回剛剛的地方,看著江焰和柳芊芊,也不管有多少人在看著他們,直接開口嘲道:「江焰,誰喜歡你了,你以為你是誰,也太自我感覺良好了吧。」
「季蔓,你……」江焰沒想到季蔓會那麼直接。
「我什麼,我已經結婚了,就麻煩你不要說那些似是而非的話來噁心我了。」對江焰說完,目光轉向柳芊芊,冷笑一聲,「我之前欠你的,已經還回來了,你在我面前可以收起那些小心思了,不然我不介意把欺負的事坐實。」
柳芊芊身體一僵,像是被看穿了了一樣,她感覺此時的季蔓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
江焰那張俊美的臉怒氣明顯,這女人是把他說的話還給他了,說得像是他糾纏著她不放一樣。
江焰不想讓那麼多人看了笑話,半晌,只甩下一句:「你最好說到做到。」就帶著柳芊芊離開了。
季蔓拿著之前挑好的甜品,往江執所在的方向走去。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走到江執的面前,輕聲跟他說話,完全沒有了剛才的囂張和盛氣凌人。
「為什麼這麼做?」江執直接開口問道。
兩人在的地方是休息區,幾乎沒什麼人,很安靜。
季蔓一下就反應過來了,江執問的是什麼。剛才鬧出的動靜不小,而且離得不遠,他肯定是聽見了。
「他們憑什麼那麼說你。」季蔓一想到那兩個人說的話,就氣得要死還有一點難以言喻的難受,又氣鼓鼓地說道,「你很好,比所有人都好。」
說得不是她,但季蔓表現比江執這個當事人還要生氣。
季蔓剛才發生的一切和說的話,他都是知道的,也聽到那兩個人在背後的嘲諷,但他沒想到季蔓會出來維護他。
平時嬌氣任性不得了的小狐狸,卻為他伸出了尖牙和利爪,就為了保護他。
一時間,那如死水般沉寂的心臟像是被投進一粒小石子,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