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尾聲·宇智波光
神歷20年，11區，新東京。
遙望都市天際線，如巨人居所的垂直樹狀超大型建築層巒疊嶂，磁懸浮列車在空中軌道上無聲無息，穿梭如電；大大小小的流線型飛行器，此起彼落。
而在城市盡頭，是猶如巴別塔直插雲霄，將天空都分割兩半，宏偉無比的太空電梯。
在這個國家已經成為歷史名詞的神之時代，日月所照，無論陸地還是大海，甚至連太空皆是帝國的疆域。
即便在列島上，日本這個詞也用的越來越少，取而代之的是它在帝國行政區的編號，11區。
新時代的城市規劃內，新東京西部的學園城區，包含大學、高中和初中數百所學校。
其中某一所初中，一年級教室的晨會上。
「真宮老師，神歷之前的超凡時代是什麼樣子的？我很好奇！」
年齡在四十許，左眼角有點淚痣的女教師，眨眨眼睛，不明白晨會的話題怎麼會莫名其妙的拐到這裡。
「昨天真宮老師的父親來學校給你送東西，我認出來了，他是超凡時代的十二神將！」
「你們這批新世代，居然還會對十二神將感興趣啊。」
女教師有些意外，又有些為難的把雙手一合：
「可惜，老師我也沒經歷過超凡時代，不知道該怎麼和你們說。」
「可是，真宮老師伱的年齡……」
「咳！」
年齡問題對任何上了年紀的女人來說都是雷區，女教師忙不迭的打斷道：
「超凡時代的三年，老師生了一場重病一直都在醫院，所以沒有親眼見識過。」
「老師，為什麼你姓守部，你爸爸卻姓鳥棲？你是父母離婚後隨母姓嗎？」女學生繼續追問道。
女教師眼皮一跳。
神歷出生的新世代，還真是人小鬼大。
女教師絞盡腦汁想著如何撇開話題，陡然，她的面前浮現出一片半透明光膜。
「校長找我有點事，大家先自習吧。」
順著這個台階，女教師當即溜出教室。
剩下的三十多個學生，正是活潑好動的年齡，相互之間嬉笑打鬧。
有一個學生旁若無人的拿出虛擬潛行眼鏡，就要往臉上扣。
「你玩的是什麼VR？有這麼好玩嗎，見縫插針也要玩。」
「《武士八丸傳》。」
「是千手社今年推出的虛擬潛行遊戲啊，我玩過。雖然製作一如往常精良，設定完整，NPC智能真實到嚇人，但這次劇情不太行。」
幾個學生說話之間，女教師已經去而復返，身後還多了一個女孩子。
「大家安靜，聽我說，我們班有轉校生哦。」
肌膚潔白勝雪，鴉羽般的長髮被發箍梳攏披在背後，黑髮黑瞳，可愛得驚人的轉校生，只是氣場有點冰冷。
不僅男學生看得目不轉睛，連女孩子們也被吸引住了。
「她可是從月之都轉校過來，自我介紹一下吧。」
「光。」
轉校生眸光閃爍幾下，沉默片刻，接著說道：
「我叫漩渦光。」
她惜字如金，說完名字就緘口，但下面已經炸開鍋。
比之前還要吵鬧十倍的喧囂聲響起，所有初中生都滿眼小星星，竊竊私語，議論紛紛。
「哇喔！月之都，你是月球出生的嗎？」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月球人！」
「好酷，請你一定要和我做朋友。」
女教師不禁莞爾一笑。
孩子們的熱情不足為奇，如果她小時候在鄉鎮裡上學，突然來個紐約的轉校生，肯定也會大受追捧。
紐約不過是凡人建立的城市，月之都統合整個人類文明精華，是帝國的首都，更是神的行宮！
「好了，開始上課了。」
第一節課上完，一群女孩子已經迫不及待的圍在光的座位前後左右。
「吶吶吶，可以叫你光醬嗎？」
「你好漂亮，簡直就像是公主一樣。」
即便光一副生人莫近的冷淡氣場，也不能抵擋好奇的同學們，嘰嘰喳喳的問個不停。
「光醬為什麼要轉學到地上？」
作為11區的督府，加上舊時代數百年的積累，新東京在地球上也算屈指可數的大城市，但和月之都比完全就是雲泥之別。
她們只聽說過有人轉學、移民到月之都的，從未聽說過有人反過來。
「光醬，你在月球上有見過冕下嗎？」驀地有人沒輕沒重的問道。
對同學們的提問愛搭不理的光，聞言頓時抿著嘴唇，冷聲道：
「宇智波什麼的，最討厭了！」
本來還好奇問七問八的同學們，不由得面面相覷。
原本還熱鬧的教室，氣氛一下子陷入冰點。
即便是他們這樣的小孩子，也明白整個帝國是圍著神轉動的，上百億子民都沐浴在神的恩澤之下。
神不僅是平定末日危機，消弭人類所有衝突戰爭，實現前所未有安定和平的救世主，更是一手將人類文明托舉到天上的造物主。
舊時代的所有人，萬萬沒想到，神之時代並非是魔法、法術的時代，而是星際時代！
可控核聚變、虛擬潛行、超級人工智慧、太空殖民……
冕下顯化神跡，月之都一夜而成，之後月球不斷流出遠超地球的諸多科技，引領人類社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革。
不論是暴力，還是生產力，有神坐鎮的月之都遠遠凌駕於地上諸國。
大勢所趨之下，地上的政治實體在十年之內就和平過度，歸附於帝國，實現人類統合為一的偉業。
神歷二十年，人類文明已經完成月球殖民，月之都的住民超過一億。
帝國有一句流傳甚廣，但上不得台面的話：神果然是外星人。
不僅是因為宇智波一族起源於來自宇宙的神樹，某種程度上是外星人，更因為從月球流出的黑科技。
確實有人奇怪明顯是神秘側的神，為什麼懂科學側的技術，但神不在乎，更不會回應。
狂信徒和神學家們，以神是全知全能的，超越人智理所當然，懟了回去。
星際時代全體人類的物質和精神實現空前繁榮，令神的威光深入人心，不止是敬畏於神的力量。
即便神是聖天子垂拱而治，但光先前口不擇言的瀆神之話，被大人們聽到就麻煩了。
雖然長得很可愛，又是月球人，但轉校生是一個怪人！
圍繞在光身邊的同學們很快就得出共識，興趣大減，一鬨而散。
「哼。」
光不以為意，這反而正中下懷。
按照課表，下午的課在虛擬潛行空間進行，在學校上完半天的課，光就返回校區的獨立宿舍。
由於超級AI的發展，衣食住行能由保姆機器人一手包辦，從初中階段就選擇獨立住校生活的學生不在少數。
離正式上課還有很長時間，光取出虛擬潛行頭盔，準備打發時間。
在這個時代，虛擬潛行設備已經是每個人的必需品，是學習工作的基本裝置。
虛擬潛行遊戲更是風靡世界。
不過在眾多遊戲廠商之中，千手社是斷一檔的存在。
不僅VR技術遠超同行，而且遊戲背景設定以完善真實著稱，NPC的擬人智能化水平之高，被無數玩家所津津樂道。
千手社的背景相當神秘，即便已經是業界龍頭，網絡上也扒不出多少資料，顯然大有來頭。
但對光來說，並不是秘密。
因為千手社是自家的產業，是宇智波一族的產業。
離家出走的轉校生，她的真名是宇智波光，貴不可言的月球公主。
「千手社的遊戲不想玩，其他家的遊戲粗製濫造，更沒意思。」
進入虛擬潛行個人空間裡，宇智波光看著琳琅滿目的遊戲目錄，頗有些選擇困難。
就在這時，一個對話框彈出，有人申請和她連線。
看了看ID，宇智波光猶豫好一會，才選擇同意。
一縷縷數據流編織在一起，下一刻出現一位俊秀青年。
他大概二十上下，雖然年輕，氣質卻相當沉穩，黑髮黑眸，五官和宇智波光頗有幾分相似。
「鼬哥，你是來抓我回去的嗎？」宇智波光撇過頭，氣鼓鼓的道。
「如果是要把小光帶回去，來的就不會是我，而是媽媽了。」
「是……哪個媽媽呀？」
宇智波光視線游移，怯生生心慌慌問道。
青年則是笑而不語。
「果然是狼媽媽，不要啊。」宇智波光小臉發苦，感覺天都要塌下來。
她有六位媽媽，九位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
月球墜落的次年，即神曆元年九月，月見里因幡生下一對雙子。
為了紀念犧牲那對宇智波兄弟，哥哥被取名為鼬，弟弟則是佐助。
這是神的長子和次子，之後數年，又有富岳、泉、泉奈、鏡、治里、止水、佐良娜和光降生。
新世代的宇智波一共有十位，光是最小的女兒。
所有宇智波，自己的親媽媽之外，對其他的媽媽都有共同的暱稱。
讓娜是鶴媽媽，羽衣是狐媽媽，夜一是貓媽媽，莉莉婭娜是兔媽媽。
狼媽媽因幡奉行一視同仁的嚴厲教育方針，令宇智波家的所有孩子對她又敬又怕。
「現在知道怕了吧。」
青年笑了笑，旋即和顏悅色道：
「小光，你為什麼要離家出走？是受了欺負嗎？」
宇智波光癟了癟嘴，賭氣不說話。
「爺爺奶奶已經從火星回來了，看見小光不在，很著急呢。」青年也不生氣，用哄小孩子的語氣說道。
爺爺奶奶的結婚四十一周年紀念旅行結束了？
宇智波光眼睛一亮。
仿佛是要把失去的時光補回來，即便不年不節，宇智波夫妻常常隨意找個理由，來場說走就走的雙人旅行。地球、月球，甚至連新開闢的火星殖民點上，都留下他們的腳印。
好肉麻的兩公婆，還是我的祖父母，這下……
可太幸運了！
宇智波光面露喜色。
好耶，有爺爺在，狼媽媽就沒辦法處罰我了。
「鼬哥，我覺得……爸爸不關心我。」
心裡有了底氣，宇智波光才扭捏著吐露心聲：
「我已經十七天沒有見到爸爸了，下個星期就是我的生日，所以……」
所以小光離家出走，想要引起父親的注意麼。
果然是小孩子脾氣。
「父親不僅是我們的父親，也是帝國的統治者，更是所有人的神。」
青年摸著宇智波光的頭髮，溫柔開解道：
「但小光你不會是一個人的，還有很多兄弟姐妹會陪著你。」
長兄如父，宇智波光的眼中，鼬哥的身上能看到爸爸的影子，一時之間，心裡憋的氣消散不少。
但是她還是故意鼓著嘴巴，看著哥哥，不說話。
「還有什麼不開心，說給哥哥聽聽。」青年嘴角一翹，順著宇智波光的意思循循善誘道。
「鼬哥，我說了，你可不能笑話我。」
「這是自然的。」
宇智波光吞吞吐吐半天，才小聲說道：
「人家都快十二歲了，還沒有開寫輪眼，這正常嗎？」
「噗嗤。」
說好了不笑，青年還是忍俊不禁。
「鼬哥！」宇智波光又氣又羞。
「抱歉，我分神了，想到別的事，哥哥可沒有笑你。」
雖然眼角還藏著笑意，青年還是一臉正色，指著自己道：
「我是十四歲才開單勾玉的，這很正常。」
「可是佐良娜都已經開眼，她才比我大半個月。」宇智波光還是一臉不信道。
青年眨眨眼睛，果然如此。
在鏡和止水之後，媽媽的第五個孩子終於是女孩。
在所有兄弟姐妹之中，佐良娜和小光同年同月，年齡相仿，所以一直在偷偷較著勁。
「既然這樣，我把佐良娜開眼的秘訣告訴小光。」
手指頭在虛空中按了幾下，故作神秘的青年將一段數據發送給對面。
「虛擬潛行遊戲？是千手社的新款嗎，沒聽說過。」
接收數據的宇智波光驚訝又疑惑：「這和開眼有什麼關係？」
「這是我們千手社還沒上市的遊戲。」
青年笑道：
「佐良娜從我手上要了一個內測名額，在遊戲裡意外開了眼。小光你可以試試看。」
宇智波光蹙著眉頭，半信半疑。
「對了。父親說，你生日那天會來陪你的。」
「真的？！」宇智波光頓時又驚又喜，把之前的小脾氣拋之腦後。
小孩子的臉，就像是山上的氣候，說變就變。
青年有些哭笑不得，搖搖頭。
父親作為神，對孩子們的感情太過含蓄。
小光離家出走，父親第一時間就發現，如果不是有他的默許，即便小光懂些黑客手段，也不可能通過地月航班降臨11區。
一路上直到現在，明里暗裡，不知道有多少人手在保護這位不諳世事的小公主。
連11區的總督府都一日三驚，生怕宇智波光出了什麼閃失。
這可是神的子嗣，少了一根汗毛，整個總督府都百死莫辭。
現在可不是舊時代，鞠躬、土下座、辭職，謝罪三連就能了事的，只能真的切腹。
「當做散散心，小光你在地球玩幾天吧。不過生日之前，要返回月之都，否則大家就沒法給你慶生。」
「知道啦——」
拖長聲音，宇智波光撒嬌道：
「鼬哥，你有空吧，和我一起玩新遊戲嘛。」
青年微微一笑，寵溺的對著宇智波光招了招手，少女眼前一亮，興沖沖的朝著哥哥跑了過去。
「呀！」
被兩根手指戳到腦門的宇智波光，驚呼一聲，眼淚汪汪。
「小光，原諒我，下次再陪你一起玩吧。」
話音剛落，青年的身體就化作數據消散不見。
「真是的，鼬哥老是把我當做小孩子。」
宇智波光雙手捂著腦袋，雖然努力想要擺出氣呼呼的樣子，但雙眼之中的神采熠熠生輝。
體會到父兄的關愛，細細品味後，宇智波光才把注意力，轉移到哥哥發送過來的遊戲數據上。
「佐良娜玩了這遊戲就開眼，有這麼神奇嗎？」
抱著試一試的想法，宇智波光將遊戲數據傳輸到她的虛擬潛行空間。
空間靈子分解重組，天地變幻，下一刻宇智波光出現在一個位於森林懷抱中的村落。
她放眼望去，錯落有致鱗次櫛比的建築物，熙熙攘攘的街道人流如織，一派平靜祥和的風光。
只是時不時有道道人影，在屋頂之間跳來跳去。
「11區的忍者嗎？」
遊戲還沒正式開始，所有NPC，即便是擦肩而過的，都對宇智波光熟視無睹，各行其是。
很快宇智波光的目光，就落在村落中心崖壁上雕刻的巨大岩石肖像。
一二三四……一共有七個。
「那些是什麼？」
「這是一個忍者的村落，被所有人信賴的首領，稱為『火影』。他們的面孔會刻在石頭上，永垂不朽。」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適時響起。
「所有人的夢想都是成為火影。這就是一切故事的開始。」
宇智波光看了過去，是一個年齡和她相仿，金髮藍眼，臉上有著兩道鬍鬚狀紋理的男孩。
「我是博人，你叫什麼名字？」
一個角色創建頁面，在宇智波光的面前彈出。
宇智波光，不以為異。
這小子就是新手指導NPC啊。
「宇智波光。」
輸入完名字之後，宇智波光臉上已經有些期待。
「世界觀介紹什麼的，以後再說，現在開始遊戲吧。」
「火影忍者，啟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