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做過的事,為什麼要承認?我嵐嬰如果真的與獵人有勾結,又怎麼會一個人來到這裡?還是說,我一個人能打倒你們所有人?」
蛇族大長老聽了我說的話,若有所思地說道:「你的話未必有假,但是,也未必可信…你是蛇族,又哪裡來的什麼師兄弟,違背族訓,擅自外出,一律處死!」
「我從未說過我是蛇族…我是有求而來,希望你們能高抬貴手,救一救龍虎宗…」
「龍虎宗…哦,那你先起來說話。」
我現在才剛有蛇尾,還很不習慣,費了好大功夫,才站起來。
接著,我把師兄弟們在淨心池中被下毒一事說了出來,又補充道:「還有掌門,他的筋脈全斷了,是女尊者告訴我,您這裡有可以救人性命的蛇膽…接下來發生的事,您也都知道了。」
「女尊者,是哪個女尊者啊?」
「啊,這…」我這才想起來,走得太急,竟連女尊者的姓名都忘了問,便答道,「我走得急,忘了問,但這件事,的的確確是真的,您派人到龍虎宗,一探便知。」
大長老聞言已信了幾分:「我蛇族從不外出,自從十八年前的那場大戰後,我族便一直隱居在此…你能長出蛇尾,說明,你極有可能有著我蛇族的血脈,這裡靈氣充沛,你才能顯現出蛇尾來。」
說罷,他向一旁的少年蛇揮揮手:「玄清,帶他去測靈泉。」
「是,大長老,」那帶我進來的少年蛇,又對我說道,「需不需要我帶你走。」
「不,我自己能走。」我可不想再被他用蛇尾捲起來跑了。
不一會兒,我與玄清便走到了測靈泉,那是一潭清澈見底的小泉,裡面還有幾條小魚游來游去,光影透過周圍的竹林照射在水底的石頭上,看起來,與平常的小泉,也沒有什麼不同。
「把手給我。」我識趣的把手遞了過去,他用牙一咬,一滴血便滴進了泉水中,我的手背上便留下兩個針眼大小的小孔。
「你不是毒蛇吧?」我有些擔心。
「笨,我剛才根本就沒釋放毒液,等一會兒,結果就出來了。」
不一會兒,泉水之中便出現了倒影,一條銀色身上帶著黑色的蛇出現在倒影之中,游來游去。
「果然是銀環蛇,看到你的銀色蛇鱗時,我就該想到,這可是十七洲大陸上,毒性最強的蛇之一了。」
「我也有毒?」
「嗯嗯,以後,你也可以用牙咬人了。」
「不不不…」我拒絕道。
「做蛇多好啊,比做人簡單快樂多了,你應該為此感到高興。」
「玄清,那你是什麼蛇呢?」
「我是素貞環蛇,也是有劇毒的哦。」說罷,他掀開了自己的上衣,我看到了黑白相間的蛇鱗。
「玄清,我總感覺身上還是痒痒的。」我撓了撓自己的銀色蛇鱗。
「哦,你快要蛻皮了,我第一次蛻皮也感覺身上痒痒的,」說罷,他環顧四周,發現沒有人來,「就在這裡蛻吧,我幫你守著,不讓別人靠近,我們蛇蛻皮時,可是很脆弱的哦。」
「就在這裡…」
「對啊,就在這裡,難道你要去大長老那裡…」說罷,他又哈哈大笑起來,「那裡可是有很多蛇,看著你哦。」
「好,聽你的,就在這裡…」說罷,我感覺自己身上又燙了起來,感覺熱熱的,又出了好多汗。
玄清看我熱得滿頭大汗,說道:「你要是感覺熱,就把身上衣服脫了,我們蛇蛻皮時,都會化為原形,穿不穿衣服沒啥區別。」
「不,不熱…」我畢竟當了那麼長時間的人,沒法把自己等同於蛇。
「蛻皮時,你要是疼的在地上打滾兒,衣服還是會弄髒的。」他又勸道。
我在龍虎宗的道袍只有那麼一件,弄髒了,可沒地方換的,便只能聽從他的建議,但我還是覺得,這像個餿主意。
「玄清,那你能轉過身去嗎?」
「那怎麼行,萬一你出事了,我可沒法向大長老交代,」他表現的很為難,說罷,又哈哈大笑起來,「笨,逗你的啦,我這就轉過身去。」
我便脫下了自己的長袍,又伸出手想要脫下靴子,卻突然想起自己的腿部早就變成了蛇尾,便靜坐在那裡,等待著化為原形的那一刻。
不一會兒,身體愈發燙了,我感覺到我的血肉似要破土而出,不停地撞擊著我的皮膚,這感覺很奇妙,像要灼燒般,但是,又時不時的傳來絲絲涼意。
我又感覺到我的顱骨,不斷地被擠壓著,快要窒息了,我想發出聲音,卻看見一條蛇信子從我的嘴裡吐了出來,就連脖子也變得柔軟了起來。
看來,我正在化為原形,變成一條長著獠牙、吐著蛇信子的銀環蛇。
我的眼前也結了一層厚厚的霧,漸漸模糊起來,看不清任何東西,我徹徹底底地失明了!
我害怕極了,怪不得玄清說,蛇蛻皮時很脆弱,若是在這個時候被偷襲,那就完了,好在,他守在我旁邊。
約莫半個時辰,令我難受、倍感煎熬的過程,終於結束了。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一張銀色的蛇皮,呈現在我的眼前。
「走吧,我們回去向大長老復命,」等在一旁的玄清說道,「別忘了把你蛻下的蛇皮帶上,我們蛇族要集中保管起來,放到各自的箱子裡。」
「好。」我撿起了地上的蛇皮,還是感覺心有餘辜。
不一會兒,我們便走到了大長老那裡。
「你們為什麼去了這麼久?」大長老問道。
「大長老,嵐嬰蛻皮了。」玄清說道。
「大長老,都怪我耽誤了時候。」
「這也正常,在所難免,每條蛇都會有蛻皮的時候…請問,測靈泉,測出你的血脈是?」
「銀環蛇…」
「你是銀環蛇!」大長老喜出望外道。
「對呀,怎麼了…」我回答道。
「嵐嬰,你不知道,我蛇族,已經許久沒出銀環蛇的子民了。」玄清解釋道。
「快,快將他帶去那裡…我蛇族終於有救了。」大長老一伸手,吩咐完,兩邊的蛇侍衛們就要立刻把我帶走。
「大長老,那關於我的同門師兄弟…」
「這個好說,若你能幫到我們,我自然也會幫你們。」大長老回答道。
我用求救的眼睛看向玄清。
玄清知道我害怕,便立馬請求道:「大長老,我陪嵐嬰一塊兒去。」
「好。」大長老應允了,玄清便陪著我,一起被蛇侍衛們帶走了。
他們究竟要把我帶到哪裡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