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 章 寡廉鮮恥

  面對巨額財富，郝望爵既心動又心悸，看著白花花的銀子，他是心花怒放的，那是美人瓊樓良田，有著大富大貴。

  可那銀子來的不是正道，他怕趁火打劫，又怕貪贓枉法，那是前怕狼，後怕虎，處於兩難境地。

  前有前車之鑑，後有後車之覆，能不吸取教訓，不做那個攜金溺水，吞金而死，弄個人財兩空，得不償失。

  在千迴百轉中，前倨後恭，還是讓利於同僚，分得贓物，以求共生。

  於是在不得已的情況下，作了利益分配，當然他得了大頭五十萬，吳岫燦、曹棟樑各得五萬，其他同來的京官欽差們各得一兩萬不等。

  馬勒力也得了五萬，張木匠得了一萬，前提是他們既充當了馬前卒，又要護送他回京，以保安全。

  此次分贓，都是在各自不照面的情況下進行的，多少各不知情，但都得了好處，自然皆大歡喜，感激涕零於大人能有飯同食，有衣同穿，有好處大家得。

  雖然是窩案，但是集體分贓，一但犯事，罪責共同擔了，一窩老鼠下湯鍋，要死大家死，要埋大家埋，總是有個伴。

  大家心安理得，加上平時各自為政的理財，自己的小金庫有了不菲的數字，也都在轉移支付到自家的帳面上，都在悄然無聲地轉入地下錢莊。

  但有兩人腦筋是急轉彎的，上次做城防欽差，得賄而又獻賂，洗了乾淨身子，留了清名，也得到了垂青，而委以重任。

  但此次是斤斤計較，見縫插針，處處討得一杯羹。此是何因？曹棟樑、吳岫燦也。

  人是會變的，尤其在這個混沌的世界，頹廢的綱紀，險惡的官場，正氣難以壓倒倒邪氣，君子之道茫然無存。

  為政之德於道貌岸然，理想、信念已是渺茫，眼前皆是坐地分贓，一片黑暗。

  那種修身持家治國平天下的儒家思想，已是空洞的畫皮，成了遮羞布。

  尤其兩人又被留在此處，不知何年何月能放歸，他們看到的是苦難災民，讓他們心痛，又看到貪腐蝕的官吏，使他們蒙羞，寡廉鮮恥，叫他們無所適從，又無能為力。

  環境造就了他們麻木不仁，也讓他們思想變得更複雜化，思緒萬千，總是在患得患失中有著正氣和邪氣的敵懟。

  但已經有了旨意，也只有繼續抗戰了。然而現時又要做什麼呢？地方已經不予理解，他們成了多餘的人，組織實施無人問津，發號施令也不靈。

  一群所謂的欽差大臣，只是個擺設，他們無所事事，也就無事生非，整日裡吃喝玩樂，各得其所，成了地方供養的吸血鬼。

  這個玩物喪志，吳岫燦、曹棟樑都有了厭倦，也希望換點新鮮空氣，來一個精神灑脫，讓鴻雁飛的更高點。寧靜致遠，淡泊名利。

  成了他們嚮往和追求，也渴望有自己的世外桃源。於是鍾情於《桃花源記》：土地平曠，屋舍儼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屬。

  阡陌交通，雞犬相聞。問今是何世，乃不知有漢，無論魏晉。不足為外人道也。

  他們在苦苦的思索中，總得找點事做，首要的是成家。曹棟樑與張婉嬡結了婚，吳岫燦與竹倩婷結了婚，兩對有情人終成眷屬。

  這是與時勢抗爭的結果，是時代的叛逆者，吳昊天更有痛楚，曹仁政依然擔憂。

  但兩個小冤家，已與家庭的決裂，非她莫娶，亦非他莫嫁，私定終身。

  有詩云：

  牛郎織女天仙配，

  人間美談殊途歸。

  可嘆月老施紅線，

  與之攜手把家回。

  兩個新婚的燕妮，在幸福的時光中消磨欽差的痛楚，把希望寄托在兒孫滿堂中，專心致志地培育下一代了，享受著天倫之樂，有個溫馨的家，世界變得多麼美好，人間又有燦爛的陽光。

  但好景不長有，不覺幾年的光景如白駒過隙，瞬間即逝，又人間的事態瞬息萬變，接連聽來了噩夢，光緒爺死了，慈禧也死了。

  自以為有後台老板的他們，一時失去了精神寄託，希冀的夢已經破裂。

  何去何從向天問？

  感悟人生渡前程。

  一旦黃梁夢破滅，

  立馬橫刀向乾坤。

  吳、曹二位苦苦思索中，見得百姓的苦難，有很多農民背井離鄉，流離失所，向高處謀生。

  遺落一大片的窪地、沼澤地，就白馬湖邊就有幾萬畝水草地，如果開墾出來，是一塊肥沃的良田，既能解決自己的實業救國的夢想，又能解決百姓安居樂業，留得住自己，也留得住移民。

  也是展示平生所學，曹棟樑就是出國留洋的農牧師，精通農林牧副漁，是個專家型學者。

  吳岫燦更有創業的意向，他曾留歐，見得農場主，公司十農戶，既有地主成分，又有互助組性質，學習西洋先進生產模式，成立一個墾殖有限公司。

  後與大家商議，一拍即合，命名為「白馬湖墾殖有限公司」。

  於是吳、曹雄心勃勃，放棄了欽差大臣的正事，干起了自己的營生，耕耘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了。

  他們都與自己的父母商議，當然得到父母的支持，吳昊天和曹仁政都感覺兒子成材了，有自己的事業，是一件好事、喜事。也是亂世之中搶占先機，有了地就有了財富。

  因為是在吳昊天的轄區，又在璞正文的縣域區，吳昊天在圈地上可動了行政命令，他先偽造了李鴻章的手諭，主要內容為：為拯救國力，改善民生，號召全民創業，以圖中華崛起之夢。

  此乃為實業救國之舉，天下應扶持，保障一切興辦實體，推動一切民族實業，追趕世界潮流。

  後與璞正文商議，亦有股份紅利，後來又接納多名官員作為股東，馬勒行、張木匠、嚴厚安等等社會名流政客。

  但凡有自願出資者，都按總投資額，來折算股資份額，參與分紅比率，一時接納了上百個股東。

  吳、曹持大股，吳岫燦作為名譽董事長，曹棟樑作為名譽執行總裁，璞正文為名譽營運長，吳昊天為名譽總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