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必須忍住
「宋時雨,柳江霖!真的是你們!」
一個女孩子的聲音突然激動地從旁邊橫插一槓,打斷了兩個人的思緒。
一個穿高中校服、扎馬尾辮的女孩激動地瞪著眼睛,看著他們兩個,驚喜之色不掩於面。
「學長,學姐,我是你們的學妹啊!」女孩子第二句就開始攀關係了,「我還以為我看錯了呢,沒想到真的是你們!太激動了,幸好我今天出門了!」
柳江霖看著這些略顯聒噪的女孩,卻沒露出不耐煩之色,包容地微笑了一下,說:「你是我們的學妹?那正好,拜託你一件事。」
女孩子認真地點頭,說好。
「你今天見到我們的事情,請幫我們保密。」柳江霖說,「我們並不是一起來的,也只是想來看看母校,沒想到在這裡偶遇了,如果消息傳出去,媒體會編造我們兩個複合的新聞,這會對我造成不必要的困擾,拜託你了。」
女孩子瞪著圓圓的眼睛,「學姐,你放心,我絕對保密!我的嘴很緊的。」
可愛的女孩子。
柳江霖微笑說:「那我先走了。」
「學姐——」女孩子忽然拖長了聲音。
「嗯?」
「其實,我也有個不情之請。」女孩子露出靦腆的笑容。
柳江霖恍然大悟,「你是想要簽名和合影?沒問題。」
女孩子點頭,眼睛星星亮,「我可以和兩位一起合張影嗎?我保證,一定不會對外泄露的。」
柳江霖看向宋時雨。
「你方便嗎?」她問。
「方便。」他說。
「哦。」柳江霖看向女孩,「那來吧。」
三個人合了一張影,女孩站在中間,興奮地比了一個耶。
合影完畢,女孩一蹦一跳地走了,還回頭沖他們搖手,說拜拜。
宋時雨看著女孩,說:「沒想到校服還是那麼丑。」
柳江霖聞言,輕輕一笑,又反應過來什麼,斂了笑。
「要不要一起去喝杯咖啡?」宋時雨忽然問。
柳江霖轉過頭看了他一眼,說:「行啊。」
有的話,早已經在舌尖盤旋多時,但是否說,好像需要一個時機,一個不顯得那麼刻意的時機。
嗯,我就是隨口問問,你去不去都沒關係,我不是非要你去。大概就是這樣的意思。
宋時雨心想,有必要在這個時候還這樣嗎?為什麼不直接一點,主動一點?把一切開誠布公,複合不了拉倒。
這樣的念頭剛剛冒出來,就會被一隻手殘忍地掐掉。
——要點臉。
這個手的聲音說。
——當初可是她要分的手,你現在去找她複合,不顯得你死乞白賴嗎?
只是喝一杯咖啡,屬於前任關係的咖啡。這應該沒問題吧?
宋時雨還沒有確認好,就已經跟柳江霖坐在了咖啡館裡。
還好,這個天氣,咖啡館裡竟然沒有多少人。
一個穿著校服的男生看上去在學習,戴著耳機,埋頭奮筆疾書。
一對情侶坐在一起,共享一隻耳機,正在看視頻。
並沒有人注意到他們。
店員認出了他們,驚喜地瞪大眼睛。
宋時雨對她比了一個噓聲的手勢。
店員點頭如搗蒜。
「一杯手沖,一杯拿鐵。」他說。
柳江霖站在他身後,沒有出聲。
他們在角落的位置坐下。
「你怎麼也回來了?」宋時雨問。
「家裡有點事。」柳江霖說。
「哦。」宋時雨點頭。
「你為什麼回來?」柳江霖問。
「家裡有點事。」宋時雨說。
「哦。」柳江霖點頭。
然後,兩個人就沒有話了。
「真和連凱在一起了?」宋時雨又起了個話頭。
「沒,傳的。」
他當然知道他們兩個沒真的在一起。
「收視率還可以?聽說現在都是你們的CP粉。」他裝作並沒有看這部戲。
柳江霖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說:「難道你沒看?」
宋時雨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嗯,本來想看來著,實在沒時間。」
瞎說,那個時候,白天錄一檔音樂綜藝節目,晚上回去追更新,沒有落下一集。
柳江霖笑了一下。
「怎麼,我沒看,你生氣啊?」宋時雨開始出擊了。
「沒生氣,就有點意外。」柳江霖說,「連凱跟我說,你跟他說挺喜歡這部戲的。」
宋時雨嘴角抽搐了一下。
被雁啄眼了,忘了還有這麼一出。
「見了人家面,不好說沒看過。」只能這麼找補。
「理解。」柳江霖點頭。
宋時雨摸摸自己鼻頭,問:「下部戲拍什麼?」
「沒想好,在看劇本。」
「還在看劇本?都半年沒拍戲了吧。」
柳江霖意外地看著她,「你這麼關注我啊?還知道我半年沒拍戲了。」
宋時雨喉嚨打了個結——又賣了自己一把。
「不是,之前聽人說起過,我還關注你的動態幹什麼,顯得我還有留戀似的。」
「是吧,我也說呢。」柳江霖忽然間笑得特別燦爛,有種明媚的意思,晃了宋時雨一下,她拿起包,「我忽然想起來,我等會兒還有一個電話會議,得回去了。」
「這麼急著回去啊。」
「嗯,和前任喝咖啡嘛,意思一下就行了。」
柳江霖柳著身子,微笑翹起嘴角。
「不然,顯得我還有留戀似的。」
她頭也不回地走了。
宋時雨深吸一口氣,想叫住她,道個歉,話到嘴邊,出不了口。
一巴掌拍自己臉上,這張嘴不就欠抽嘛。
他又在咖啡館坐了一會兒,才起身離開。
拉開門,風雪送臉,刮骨般的冷。
剛才進來時還沒這麼覺得。
宋時雨裹緊身上大衣,往酒店走,忽然停住腳步。
他看到了他爸,那個人竟然牽著一個女人的手,姿態親密地從馬路對面走過去。
那個女人既不是他媽,也不是正在另一座城市的那個女人。
宋時雨震驚地瞪大了眼睛,一時間錯愕得仿佛被飛雪撲臉,嘴都無法張開。他下意識地側過身,躲了一下,不想讓他們看到他,因為他不想和他們撞見。
那是難堪與羞恥。
他等他們離開了,身體才像是恢復了知覺,但有點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