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首歌

  「劉天王，謝謝您請我們吃飯，不知道您找我們有什麼事嗎？」眼見菜餚已經越來越少，葉懷秋已經有七分飽了，劉暢華還沒有提及找他們的事，她只好先開口了。

  劉暢華放下酒杯，微微一笑，眼神中透出一絲深意。他轉向周澤陽，說道：「周老師，你是圈內有名的才子，特別是在編曲方面。我聽說你最近的作品備受爭議，但你的編曲讓我耳目一新。子怡她很有潛力，還希望你能多多指導她。」

  周澤陽心中雖然疑慮重重，但還是禮貌地點了點頭。

  徐尚嘉見飯局差不多了，看向劉暢華，後者微微點頭。徐尚嘉便從公文包里抽出一張紙，遞給了周澤陽。

  周澤陽接過紙張，仔細一看，赫然發現上面列印了一張曲譜，最上方寫著《校門口的那場暴雨》的歌名。曲譜下連詞曲都已經做好了，但署名卻是空著的。

  葉懷秋也湊過來看了看，雖然她看不懂曲譜，但是徐尚嘉把一張曲譜遞給他們，本來就是奇怪之舉，有些疑惑地看向徐尚嘉。

  「這是什麼意思？」周澤陽問道。

  劉暢華微微一笑，語氣很溫和：「別激動，小周。其實這是我們為你準備的《華夏好詞曲》第一期的歌曲，用來給趙子怡演唱的。」

  「劉伯伯，你為我買歌了？」趙子怡好像並不知曉這件事，聽到劉暢華的話眼神充滿驚訝。

  劉暢華摸了摸她金黃色的頭髮，「當然要為我們家小公主保駕護航。」接著又說道，「上周我和節目組簽約，他們提前把主題透露給我了，我就在小圈子裡找了首歌，絕對沒有多少人知道這首歌真正出自誰的手筆。」

  最後一句話，是和周澤陽說的。

  徐尚嘉見狀，補充解釋道：「這首《校門口的那場暴雨》可以無償提供給你。連作者署名都可以留給你。當然，由你來完成編曲。」

  編曲，在古早時期稱為配器，即為五線譜上的旋律搭配合適的樂器，加入架子鼓、貝斯、吉他、鍵盤等樂器製作成演唱時的伴奏。

  而徐尚嘉遞給周澤陽的曲譜，很明顯是請了槍手創作的歌曲。

  能讓一位創作人放棄一首歌的署名權，那說明馬內給得實在是太多了。

  這也能體現出劉暢華與其公司對趙子怡的......「愛」？

  周澤陽不得而知。

  愛不愛的事情他沒空管，而拿在手上的燙手山芋讓他明顯感覺到，自己被侮辱了。

  尤其是趙子怡嘟噥了一句：「真是便宜他了。」

  「所以，你們是覺得，我創作不出來好歌？」周澤陽的語氣有些沖。

  趙子怡雙手撐在飯桌上捧著腮幫子，有些無語地瞥了他一眼，「周老師的實力還是有目共睹的。」

  劉暢華搖了搖頭，「不是覺得你創作不出來好歌，而是一首現成的好歌，沒必要大費周折苦心冥想出新的東西，尤其是得不到市場青睞的。」

  劉暢華的話看似勸導，實則委婉地說出了他本身對周澤陽半年前創作的專輯的否定。

  周澤陽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內心的波瀾。

  在這個圈子裡，利益和名聲往往比人格尊嚴更為重要。但他的自尊心不允許自己就這樣接受這份「禮物」，甚至產生一種別人用過的精神潔癖。

  「劉天王，我明白您的意思。」周澤陽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靜，「但我認為，一首歌的靈魂在於它的原創性和真實情感。如果我只是簡單地找一首歌，標榜自己所創作、為這首歌編曲，那就失去了本應有的效果。」

  劉暢華微微皺眉，似乎沒想到周澤陽會如此堅持。

  他看了一眼趙子怡，後者也顯得有些不悅。

  「周老師，你的才華我們當然認可。」劉暢華緩緩說道，「但有時候，適當地妥協也是一種智慧。你不妨再考慮一下。」

  周澤陽沉默片刻，然後堅定地說道：「劉天王，我可以為趙子怡創作，但我希望這首歌能夠由我原創完成，而不是簡單地接受別人的作品。」

  趙子怡聽到這裡，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又轉為好奇。

  好奇在半年前失敗地如此徹底的周澤陽是哪裡來的自信能說出這樣的話。

  「子怡你怎麼想的？」劉暢華也不堅持，扭頭看向趙子怡。

  趙子怡冷冷一笑，眼神帶著明顯的質疑，「周老師，我覺得你有點異想天開。你真的認為你能創作出比這首《校門口的那場暴雨》更好的歌嗎？」

  周澤陽的經紀人葉懷秋剛想反駁，卻被周澤陽攔住。

  他悠閒地夾了一塊五花肉，慢條斯理地說道，「確實，我可能創作不出這種一般水準的歌。」

  他沒有開玩笑，這首《校門口的那場暴雨》旋律一般，詞的製作算是比較精良，但是離一首耐聽的好歌還是有一定差別的。

  趙子怡氣得臉都紅了，憤憤地瞪著周澤陽，語氣帶著怒氣，「你這是在侮辱劉伯伯的眼光！」

  周澤陽淡然一笑，「要不咱們打個賭吧。我用兩天時間做好曲子填好詞，讓劉天王公正評判對比一下。如果我做的歌曲差了，那我唯命是從，從此做好節目裡你的工具人。如果劉天王覺得我做得好，那我也不多要求了，你就喊我一聲爸爸吧。」

  劉暢華咳了咳，臉色有些不自然，「小周，別太亂來。」

  周澤陽心裡暗自腹誹，怕不是私下趙子怡叫劉暢華爸爸？但他也沒多說，只是緩和了一下語氣，「那就換成以後在節目裡乖乖聽我的話吧。」

  「不公平！」趙子怡嘟著嘴抗議，「你寫得差，本來就要用劉伯伯找的歌，寫得好我就得聽你的話，太不公平了！」

  「我也是犧牲很大的好吧，要放棄作為一名詞曲創作人的尊嚴拿來被當槍使，」周澤陽微微一笑，語氣卻依然平靜，「再說了，你要相信你自己的判斷，覺得我寫不出好歌，我還擔心劉天王偏袒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