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小刺蝟,你做什麼?」
明月家,牧老娘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開門對著院子裡的小刺蝟喊道。
小刺蝟坐在雪地上,任被風從它的每根刺上刮過,憤憤地拆著身上的尿不濕,對牧老娘的話置若罔聞。
它受夠了,它沒有冬眠也就罷了,可是,這邊冬季的莊稼收了,好不容易不用施肥了,南疆那邊竟然還要它的尿。當尿尿被商業化真的太可怕了。可怕的人類,竟然發明了尿不濕這種東西收集它的尿液,讓它成了有史以來唯一一個穿尿不濕的刺蝟。它抗議,它沒那麼多尿用來做肥料。
遠在南疆的小萌看見這一幕,替小刺蝟掬了一把辛酸淚。
小萌跟明月說:「主人,當基本的撒尿被商業化了真的很可怕,小刺蝟覺得穿尿不濕是對它人格的侮辱,所以,還是給它放個長假吧,如果有條件,主人,給它也發點員工福利吧。」
明月聽著車外的雨聲,對小萌說:「把我昨天研究出來的那瓶東西給小刺蝟。」
「雪萃珠華?!」小萌為了確認說出了那瓶東西的名字。
「嗯,沒錯。」
這瓶東西是明月直接用機器合成的,她要牢牢鞏固跟小刺蝟的合作關係。
牧老娘剛要上前去強行把小刺蝟裹進尿不濕,卻見那個小東西自己乖乖把尿不濕穿好了,還鬼鬼祟祟地東張西望,捂著小肚子嗖的一下鑽進了東廂房。
牧老娘:「……」見鬼了?怎麼覺得小刺蝟像是偷了別人家地里的玉米一樣。
想起玉米,牧老娘就想到明月後來種的那些顆粒個個飽滿的黃橙橙的玉米,她轉身去了廚房。做點爆米花打打牙祭,也算是給老二添個宵夜。
妙遠看見小刺蝟抱著雪萃珠華獻寶一樣遞到他面前,整個人都呆住了。
他放下手中的書,低聲問:「哪裡來的?」
小刺蝟一陣吱吱吱。
妙遠淺笑,「那丫頭倒是有點良心。」
其實,明月不在身邊,他體內的暴力因子好像又愈發活躍了,這不,他已經派慕容青去了神醫谷,算算時間,應該快回來了,再加上這瓶,在藥被吃完之前,明月應該能回到王家村。
「小心!」
就在明月聚精會神觀察西嶺縣的近況的時候,馬車突然劇烈一晃,牧雲開一把將明月攬在了懷裡。
Duang的一聲,盧夢涵的額頭狠狠撞到了馬車側壁上。
外面的車夫趕緊勒住馬,對身後車裡的盧夢涵請罪,「郡主,屬下失職,請您責罰。」
盧夢涵捂著額頭,沉聲問:「怎麼回事?」
「不知是誰的馬車失控了,車夫像是喝了酒,被摔下了車,盧水去幫忙了。」
話音剛落,另一個聲音響起,應該就是那個盧水,就聽他說:「郡主,沒有傷亡,但是車上的人不大好,他們貌似病得很重。」
明月跟牧雲開對視一眼,開口道:「將人送去保濟堂,我親自去看看。」
「男的得了麻風病,女的得了花柳病。」
保濟堂後院,明月對一個陌生的車夫說。
車夫雖然穿著普通,但眉宇間卻有著常人沒有的貴氣與英氣,他先是震驚了一下,不過很快就冷靜下來,對著明月抱拳行禮,說道:「有勞明大夫出手相救,我們必有重謝。」
「謝不謝的無所謂,主要是咱們有緣,我又恰好有這個手藝,不過,話說,你們能給多少診金?」明月不卑不亢地說。
車夫愣住。這麼直接真的好嗎?
病床上的中年男人開口,「一千兩。」
男人的臉已經長滿了麻風斑看不出原來的模樣,明月判斷,他病了大概有一個月左右了。
女人補充,「一千兩黃金。」
女人戴著面紗,不過,明月從她的眼神中能看出,這位不一般。
明月眸光瞬間就亮了,把手伸到車夫面前,「先交一半,作為診費,剩下的等半個月之後他們痊癒了再給。」
「什麼?!」
男人、女人、車夫,三人齊齊驚呼出聲。
男人沙啞著嗓音問:「明大夫果真只要半個月就能治好我們?」
明月撫了撫鬢角,一臉認真,「嗯,我從來不說謊。」
從軍營回來的馬東家剛好聽見明月這句話,險些沒一個跟頭摔出去。小明啊,你咋好意思說的?
看見馬東家進來,明月對他揮揮手,「好久不見,你回來的正好,帶著車夫大哥去收錢,我這裡要給病人醫治了,半個時辰內不准有人來打擾我。」
「這……」車夫猶疑地看著躺在病床上的那對夫妻。
女人有氣無力地說:「去吧。」
車夫看看依舊站在那如松般筆直的牧雲開,「他」
明月道:「他是我的藥童,留下來幫忙治病的。」
這麼英俊不凡的藥童?明大夫,我已經開始相信那些謠言了,你的醫術的確很好,但是從你嘴裡說出來的話的確是不能信。車夫嘴角抽了抽,但他不敢耽擱,快步出去了。
等車夫和馬東家離開,男人和女人一臉懵逼地看著明月從兜兜里摸出一個奇奇怪怪的針,然後輕車熟路地開始從一個瓶子裡抽出來無色透明的水狀藥劑。
「脫褲子!」
二人本就看得一臉茫然,聽見明月對男人說的這句話,都跟被雷劈了一樣。
牧雲開接過明月手裡的針,「男女有別,還是我來吧,我看你給小孩子打過退燒止痛針,我知道怎麼做。」
明月沒說什麼,從兜兜里掏出一副手套遞給牧雲開,又給了他一個圍裙,「做好防護。」
他們去查看病人的時候就已經戴了口罩,所以口罩不用,本來是要穿醫用大褂的,但是在病人面前不好憑空取物,所以只能是一人帶了一個薄薄的圍裙。
交代完,明月直接拉上了兩個病床中間的帘子。
女人緊張地看著明月,「我也」
明月搖頭,「你不用脫,把手給我。」
「啊……」
明月剛剛給女人紮上輸液針,就聽見隔壁男人殺豬般的嚎叫。
牧雲開不冷不熱的聲音傳來,「明月,針怎麼處理,我記得這類病人接觸過的東西都要消毒。」
「地上有一個袋子,先扔那裡面,我們走之前再集中處理。」明月道。
女人咬著帕子,眼中噙著淚,弱弱地問:「明大夫,你把那麼大一瓶的水打到我的身體裡真的沒事嗎?我會不會水腫?我會不會因為血液里被摻了水暈過去,或者變成怪人?」
明月無語,「不會。」
男人已經穿好了衣服,牧雲開問:「可以把帘子拉開嗎?他要看看他妻子。」
明月拉開帘子。
男人看見女人手上扎的東西一下從床上滾了下來,「明大夫,你這是……」
明月搖頭,「大驚小怪,這就是一種治病的方法。」
她轉頭對牧雲開說:「你在這看著,一炷香的時間就能打完,這期間不要讓她亂動,他們可以睡一覺,我去拿口服的藥,再給他們開個藥膳的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