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小黃人和落水娃
曼迪安排好克瑞斯後，領著兩個人從診所外進來。進來的一男一女，女的陸飛認識，是超市裡的收銀員傑西。男子臉上帶著墨鏡，又帶著口罩，看不清面目。
「傑克，昨天多謝你，老闆崔西張讓我謝謝你，請你有空去做客呢。」
「傑西，不用多客氣，我也是鎮上居民啊。對了，你來是給自己看病還是這位先生？」
「是給我兒子，我兒子得了怪病，又怕羞，我擔心的要死，今天特意請假半天，陪兒子來看病。」
「哦，你兒子叫什麼名字，讓他告訴我吧。把墨鏡、口罩摘了，這裡除了我和護士曼迪沒別人了。」
男人脫下墨鏡和口罩，道：「我叫盧卡斯今年17歲，你一看就知道我出了什麼問題。」
陸飛抬頭看了一眼，吃了一驚，這位盧卡斯整張臉、脖子和暴露的皮膚是深黃色的！
「身上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陸飛開始查體，先聽盧卡斯的心跳和肺部，又讓曼迪把血壓計拿了過來，量了一下血壓。
「我不知道，就是覺得全身都不舒服，我是不是快要死了。」盧卡斯哭喪著臉問道。
傑西在邊上聽著，耷拉著臉，看上去馬上就要哭出來了。
「停，首先傑西不許哭，什麼情況還沒搞清楚，別哭天搶地的，影響判斷。其次，初步看上去你也沒有什麼生命體徵不對。」陸飛打斷她說道。
傑西尷尬的把淚水憋了回去，陸飛又問道：「你最近生活和飲食有什麼變化？」
盧卡斯羞澀的說：「我戀愛了，我很愛我的女朋友茉伊拉。對了，她是素食主義者，我為了和她保持一致，我也從上個月開始吃素食了。大家都說吃素食有益於健康。」
陸飛眉頭一挑，心中已經想到了什麼：「全身發黃多久？素食主要吃什麼？」
「發現全身變黃大概2-3天了，主要吃胡蘿蔔和綠葉菜，胡蘿蔔大概每頓吃3-4根，肉類和主食基本不吃。」
「我知道你是什麼病了。」陸飛笑道。
「到底是什麼病，嚴重嗎？」傑西急切的問道。
陸飛笑道：「盧卡斯的病的確罕見，因為他攝取了過量的β-胡蘿蔔素，引起了「胡蘿蔔素血症」，使皮膚出現暫時性的黃染。簡單的說，就是胡蘿蔔吃多了！」
傑西焦急的說：「傑克醫生啊，這個病要怎麼治療，花多少錢，我們今年沒買醫保。」
「不用擔心，我保證治療這個病不花錢，只要你兒子不怕分手，不再狂吃胡蘿蔔，不再純吃素食，多吃含油脂高的食物，比如牛奶、牛肉。就能馬上好轉。
最近每次進食至少要食用含有3克以上含脂肪的餐膳，以確保胡蘿蔔素能快速被身體吸收，幾天後自然就好了。要不然「小黃人」還要做多久就不好說了。」陸飛調侃道。
傑西長出一口氣，教訓盧卡斯道：「吃什麼素，當自己是兔子了，拿胡蘿蔔當飯吃。」
陸飛笑道：「行了，回家記得讓他吃頓牛肉，最近不要吃胡蘿蔔了。你們走吧，今天我當是沒接待過你們，門診費用也不用了。」
傑西高興的拉著陸飛的手：「就知道你是大好人，多謝杰克醫生，我們走了。」
陸飛又接待了幾個老年病患者，量量血壓，測測體溫，關照這些老人生活起居的注意事項，轉眼就到了午飯時間。
陸飛和曼迪去了附近的快餐館，吃了漢堡套餐後回了診所。下午就沒什麼人來了，估計是第一天，鎮上的居民都還不清楚診所又恢復正常了。不過預約電話倒是不少。
下午3點半左右。陸飛桌上的電話響了，陸飛隨手接起來，問道：「哪位啊，這裡是奧古力鎮診所，我是當班醫生傑克。」
電話那頭有人大喊道：「傑克，我是鎮長老爹，我在太浩湖邊，有個孩子溺水了，剛剛撈上來，我準備送到你這裡來。我正在開車，孩子和他的父親在車上。」
「老爹好，你們照我說的做，並簡潔的回答我問題，打開免提。」陸飛一下子坐直了。
「打開了。」老爹大聲的喊道。
「孩子有沒有呼吸？如果沒有，請他父親給他按壓胸口，人在后座放平，父親雙手伸直按壓，頻率是每分鐘120下左右，胸口下陷要3厘米以上。然後間隔15秒給孩子做一次人工呼吸，要捏住鼻子，吹氣到孩子胸口鼓起來。」陸飛語速快而又清晰的道。
「孩子已經沒有呼吸，他父親正在按你說的做。」
「你還有幾分鐘到診所？孩子溺水到現在幾分鐘了」
「我大概還有2分鐘到診所，孩子溺水到現在可能5，6分鐘了。」
「好，安心開車，儘快送到，我會在診所門口，你們一到馬上和我一起將孩子送進診所，現在可以掛斷電話了。」
「曼迪，你聽到電話了，孩子一來你迅速開闢靜脈通道，準備腎上腺素、阿托品、利多卡因。你準備，我出去接人。」說完陸飛就沖了出去。
陸飛跑了出去，曼迪在診所內遙遙的答應了一聲。
陸飛在門口等了半分鐘，遠處的福特猛禽-150從公路上快速的開進診所門口空地，「吱」的一聲急剎，老爹和抱著孩子的中年男子分別從前後門沖了下來，陸飛指揮他們抱著孩子跑入診所，放在病床上。
「父親繼續按壓，老爹走開，曼迪開通靜脈通道。」陸飛喊道。
陸飛迅速給孩子氣管插管，這時常年訓練的穩定技能起了作用，陸飛的手非常穩定準確，一把就將氣管插到位，馬上打開了供氧開關。
「孩子父親走開，我來接手，曼迪推入腎上腺素，如果無效，一分鐘後推阿托品、利多卡因。」陸飛一邊喊，一邊開始做心肺復甦胸外按壓。相比孩子父親，陸飛的按壓就標準多了，雙手標準姿勢握緊，雙臂伸直按壓胸骨，孩子胸骨每次按壓下陷3厘米以上。一組按壓完畢，陸飛一邊繼續按壓，一邊下醫囑道：「上心電監護。」
曼迪馬上去接心電監護，這時離孩子溺水昏迷近10分鐘了。
又過了2分鐘，陸飛越做越累，但依然保持著高頻率，每分鐘120次以上。陸飛心想：還好晚上鍛鍊夠，要不現在就堅持不住，動作就不到位了。
曼迪盯著心電監護，大聲對陸飛說：「傑克，心跳貌似有了，就是不穩定」，這時孩子突然身體自主往上抬，陸飛趕緊鬆開了手，眼看孩子要起劇烈的嘔吐反映，陸飛第一時間把氣管拔管了。
這時孩子嘴裡的水，一下子噴了出來，並大聲咳嗽。不一會兒，孩子終於把水都吐完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呼」，大家都長出了一口氣，鎮長和孩子父親高興的擊掌相慶。
此時孩子已能自主呼吸，並斷斷續續的和父親說了幾句話，陸飛繼續觀察孩子的生命體徵，心跳和呼吸都逐步恢復正常了。
父親轉頭激動的對陸飛道：「我是從洛杉磯過來旅遊的卡拉漢，你救活了我兒子恩里克，非常感謝！我一定要報答你！」
陸飛笑著說：「主要是老爹的功勞，送的及時，曼迪也很專業，孩子暫時沒事了。
陸飛又嚴肅的說：「不過我們慶祝生命的奇蹟還太早，孩子還在不穩定期，又被嗆了大量河水，肺部感染的風險很大。我們這裡只能急救，沒有ICU和各種設施，你趕緊的送孩子去卡森的急診科，讓他們安排後續的全面檢查和治療。」
看卡拉漢又有點緊張，陸飛繼續說：「不用擔心，目前看來基本沒什麼大事了。聽我安排，曼迪現在給小恩里克繼續靜脈滴注補充電解質，老爹安排送他們去卡森市聖卡西醫院急診科。我給我的老師，聖卡西醫院急診科的安德森先生打電話。」
大家動了起來，老爹叫了警車過來送父子兩去卡森，這樣會快點。護士曼迪一會兒把吊瓶掛在了車上，吩咐警察注意不要脫落。5分鐘後警車帶著卡拉漢和恩里克風風火火的去卡森了。
陸飛給聖卡西的安德森醫生打了電話，簡單述說了一下病情。安德森稱讚傑克做的很棒，他很欣慰云云。兩人開了幾句玩笑，掛了電話。
陸飛見老爹還沒走，隨口問孩子溺水是怎麼回事。
「這是住在洛杉磯的一個大富豪，帶著兒子來度假，在我們這兒租了一個小遊艇，在太浩湖上釣魚玩。兒子釣到了一條大魚，沒想到魚太大了，把孩子直接就給拽河裡了。幸虧爸爸反應快，跳下水救了兒子上來。
當然他很幸運，他很幸運的兩點是，一是他認識我，有我電話，二是我就在湖邊的餐館裡吃飯，開車過去就3分鐘，後來的事情你們也知道了。」老爹得意道。
「最幸運的應該是傑克今天上任了，要不孩子就死了。」曼迪崇拜的看著陸飛說道。
「對，那也是我請他回來的，哈哈。」
「好了，鎮長最英明神武了，這裡有些醫療器械和藥品採購的單子，你幫我們簽字了吧。」曼迪趁機和鎮長交涉道。
「沒問題，我去解決這些行政問題。」鎮長大打包票。
「我也有件事情要麻煩老爹」，陸飛把女流浪漢克瑞斯的事和鎮長說了，他希望鎮長能給克瑞斯一個工作，在診所看看門，打掃打掃衛生，住在診所一段時間，每個月給個2000美金吃吃飯穿穿衣，要不然剛救活的人在外面風餐露宿的，保不齊就感染病發。
憐我世人，憂患實多，能幫就幫吧。
鎮長沉吟一會，也答應了，畢竟都是體面人，慈悲心腸也是有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