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巧娘將一隻手撫上了蕭旭的後背,夏日的衣裳很薄,隔著衣裳能夠清晰的感受到他後背的肌肉緊繃,甚至微微有些顫抖。
溫巧娘勾唇一笑。
小樣,嚇不死你!
正打算說自己是開玩笑的,蕭旭猛地轉過身來,一把攥住了溫巧娘的手,眸色幽深。
「不管你是誰,我和你拜過天地成了親了,就是神仙精怪也得遵守天道規律,所以你就是我的妻,我不怕你!」
「相公!沒想到你這麼好。」溫巧娘心中生出一絲感動。
「娘子,你也好……」
兩人含情脈脈地注視著對方。
「喵!」
窗外響起咣當一聲響,隨後一隻野貓跳上了房梁。
空氣中飄浮著一絲尷尬。
呃……
溫巧娘裝不下去了,一個轉身坐在了蕭旭之前坐過的椅子上。
挑眉看著神情緊繃的蕭旭,含笑開口,「我就是溫巧娘,相公信也好不信也罷,看樣子相公是對我不滿意?」
蕭旭正要開口說話,就聽溫巧娘繼續道。
「如此也好,等我有了新的去處就會離開,到時候咱們好聚好散,在此之前進水不犯河水,做個相敬如賓的夫妻,你看如何?」
蕭旭一下愣住了,目光驚訝的看著溫巧娘,「你的意思是,你要是有了新的去處,你就要和離?」
她竟然想和他和離嗎?所以一開始她就不想嫁給她?
她原來不願嗎?
「到時候再說。時候不早了,趕緊睡覺吧。」溫巧娘輕輕打了個哈欠。
自從穿過來之後一直早睡,都成了習慣了,到點了就犯困了。
溫巧娘自個兒打水洗漱一番躺在了床上,見蕭旭還站在原地,低著頭不知道在沉思什麼。
於是側過身子喊,「放心來睡吧,我不是妖怪,我不吃人的,瞧把你嚇的。」
「我沒說你是妖怪,剛才是在想事情。」蕭旭壓根就沒信什麼妖怪說辭。
世界上哪來那麼多怪力亂神的事兒。
他之前想過也是替嫁,是不是原來的溫巧娘是不是被替換了。
不管是誰,如今的妻子是眼前這人。
「還是說你想讓我吃你?」溫巧娘用舌尖舔了一下紅唇,怎一個誘惑了得,
她這個吃就另有含義了。
蕭旭腳步一頓,腦子裡轟的一聲,臉紅了個徹底。
往前走也不是,不往前走也不是,進退兩難。
溫巧娘見狀心中失落,直接轉過身去睡了。
唔……可惜了。
原本以為能睡個小鮮肉,沒想到小鮮肉不願意,姐再剽悍也不能霸王硬上弓啊。
萬一強迫蕭旭,給這麼帥的小先生留下一輩子陰影,姐豈不是就是罪人了。
夜色朦朧。
蕭旭在原地站了良久,等身上那股子燥熱退下去之後才輕手輕腳地上了床。
聽著身邊輕柔的呼吸,他卻怎麼也睡不著了。
兩對小夫妻姑且算是睡了,絲毫不知道剛才的對話引起了多大的誤會。
正屋的李翠花抖著腿好不容易爬到了炕上,捏著嗓子就喊。
「老頭子,老頭子!你快醒醒!」
蕭老漢正打呼嚕呢,被拍了一下不滿的用被子蒙著頭嘟囔,「大晚上的你幹啥!」
李翠花急得不行,又不敢大聲說話,捏著嗓子小聲喊,「我發現了天大的秘密,你快起來!」
「到底是什麼事,你就不能明天早上再說嗎,快說,說完我還要睡覺呢。」蕭老漢嘟囔著睜開眼,勉強保持一絲清醒。
李翠花還沒開始說話,他又開始眯眼睛了
李翠花見狀乾脆一把掐在他的屁股上。
「嘶……別掐了,別掐了,我醒了。」
蕭老漢疼的差點大叫一聲,一咕嚕從被窩裡翻坐起來了。
看了一眼旁邊的李翠花忍著不滿開口,「說吧,到底是什麼重要的事?非要大晚上的說。」
家裡最近也沒發生什麼大事兒啊,這老婆子大晚上的發什麼瘋。
老三媳婦是妖怪變的幾個字都已經到了嘴邊,被李翠花又硬生生的忍住了。
遭了,既然老三媳婦是妖怪,他們又沒有想要除魔的法子,被老頭子知道了肯定要怕她。
妖怪一看他們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他們全家豈不是都危險了?
不能說,對,打死都不能說。
李翠花忍了又忍,把話全部都吞了回去,裝作平常模樣,「其實也沒事,就是我做了個夢被嚇醒了,沒事了,睡吧。」
蕭老漢服了,「我說你這婆娘大晚上不睡覺發癔症呢,神經病。」
一句話把李翠花惹火了,「好啊,蕭天賜你敢罵我神經病,你膽子肥了是不是,忘了這些年是誰洗衣做飯給你生兒育女了,你是不是過膩了不想和我過了,你要說個是字,我立馬帶著三兒子和閨女走,你一個人過去吧你!」
蕭老漢的名字就叫蕭天賜,當年他爹一連生了六個姐姐才生下他這一個兒子,起名就叫天賜。
「沒有沒有的事,我剛才就是沒睡醒,都是我的錯。」蕭老漢哪裡敢惹她,急忙小聲賠不是。
這老婆子可不是說著玩的,年輕的時候還真幹過這麼個事兒,把他一個人扔家裡,帶著四個孩子回娘家了。
他又不會洗衣做飯,那一個月他過的比流浪漢還不如。
「老婆子,你別生氣了,咱都一把歲數了,別讓小輩看了笑話。」蕭老漢壓低聲音,生怕被兒子兒媳婦們聽到了。
「哼,老娘先饒了你,等家裡沒人了再跟你算帳,睡覺!」
李翠花轉身躺在了炕上,用屁股對著蕭老漢,離他遠遠的。
蕭老漢心想真難伺候,想一出是一出的。
旁邊沒一會兒還又打起了呼嚕,李翠花在一旁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
笑話,一個妖怪住在家裡換誰能睡得著啊。
那妖怪應該暫時不想害人命,要不然他們一家早就被妖怪吃了,哪裡還能等到現在啊。
這麼說就是她自己說的,看上三兒長得好了,想和她的三兒做夫妻,
完了,妖怪和她的三兒睡在一起,三兒的精血豈不是要被吸乾了。
她的兒啊。
李翠花這麼一分析,心中擔憂哀嚎不已,蒙著被子不敢讓自己發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