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迷了路的老馬
「我怎麼不明白。」
「於公於私，對紅三連對全團，你是功不可沒。老馬，你帶出來的兵，現在在各連都是骨幹啊！我們一直在給你找個由頭，現在好了！」
何紅濤越說越高興，他一直覺得自己對老馬有愧，是他這個指導員沒做好。
現在有了對老馬補償的機會，於公於私，何紅濤都很高興。
老馬想起了上次指導員說的話，連里想辦法給他弄一個三等功。如果以後退伍了，也好在地方上找個好工作，現在修好的那條路估計就是個由頭了！
「指導員，修路這事跟我真的沒有具體關係。」老馬為人實誠，性格和做事也實誠，他有些愧疚與艱難的對何紅濤道。
何紅濤誤會了，還以為是老馬對他和紅三連都有怨氣。何紅濤和老馬對視了一會，估計是明白了什麼，他忽然嘆了口氣道：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你現在的想法啊，都已經在外頭了。這怪我啊！是我冷了你太久！」
老馬見指導員誤會，連忙解釋，說道：「不是指導員，您別誤會，我不怪你。」
何紅濤擺擺手，他打斷老馬的話，對老馬道：「我不怪你有情緒。是怪我，讓你有了情緒啊。」
老馬低下頭，他心裡很難受，此刻也敞開了心扉，他直接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
「指導員，說真的，我不想走。
說一千道一萬，我哪想走啊！
你看看我這身軍裝，我要把它脫了，那是個啥樣子，您能想得出來嗎！連我自己都想像不出來！！
指導員，我……」
老馬沒能再說下去，他感覺自己在流淚。
老馬一想到自己要退伍了，要離開自己最心愛的部隊，他就心痛到感覺沒法再呼吸。
部隊裡什麼最難？就是人走和人留的問題。
聽了老馬的心裡話，何紅濤怔忡著看著老馬，他心中縱使有千言萬語，在這一刻也變成了對戰友這一份熱愛部隊的敬佩和崇敬。
「別說了，老馬。我知道，大家都知道，大家會努力的，我會努力的。相信我。」
何紅濤雙手搭在老馬肩膀上，看著老馬有些含淚的眼睛，語氣柔和地像是跟一個迷了路的孩子說話。
最後，何紅濤對老馬鄭重的許諾。
這個努力，這個許諾，是要幫老馬爭取團里嘉獎和三等功，儘量讓老馬留在部隊。
退伍！那是最後沒辦法的辦法！！
老馬了解指導員，也相信指導員說的話，老馬低下了頭，像個終於找回家的迷路孩子。
老馬此時此刻心裡一團亂麻，坐回到屋裡不言不語，一個人發怔發呆。
何紅濤看著老馬這個樣子，不忍心打擾他。
何紅濤走出屋來，他找到許多餘，最後在李夢、薛林和老魏緊張的神情下，又跟許多餘聊了很長一段時間。
「許多餘，謝謝你送我的那張簽名光碟，七連長已經給了我光碟。
光碟里的歌曲和視頻我也聽了和看了，我真的很喜歡。真是看不出，你小子，還有這樣的才華。真是想讓我不服都不行。」
何紅濤伸出大拇指，笑著對許多餘說道。
就是何紅濤的這個大拇指，更讓李夢他們幾個心臟砰砰亂跳，難道是班長把修路的事情跟指導員說了？指導員正在夸許多餘？
「現在，五班已經改變了，老馬也重新振作了起來。怎麼樣，你也不用再改變五班了，現在，不反對調回團里了吧！」
許多餘轉頭，看了看遠處緊盯著這兒的李夢幾個人，對指導員說道：「謝謝指導員，我想等班長的事情塵埃落定了再說。」
「好。反正也不差那麼點時間。」何紅濤一聽這話，他還以為許多餘捨不得五班的戰友情分。
心想反正也沒幾天時間，正好也和七連長他們商量商量許多餘的事情怎麼辦更好。
同時何紅濤心裡更看好許多餘，在何紅濤樸素的想法中，重情重義的兵，他更喜歡也更看好。
「你的信在連里不少，正好順路，我都給你帶來了。」何紅濤從吉普車裡拿出許多餘的信件。
最後又說了很多，聊了很多。知道和了解的多了，許多餘發現，為了可以在指導員心裡留下更多的好感，他更不能說出修路的真相了。
許多餘不適合說出真相，因為會有一個人比他更適合說出修路的真相。
那個時候，得到的好處，以及看不到的好處更多。
對許多餘和對老馬的人生來說，也會讓老馬更好地重新起航。
當然，對某某慷他人之慨的混蛋們，壞處也會更多。
老馬低著頭從屋裡走出來。他不知道自己如果黑心昧下獨屬於許多餘的功勞，最後結果會是好是壞。
他甚至此刻都有些雲山霧罩，有些犯迷糊。但他看到許多餘和指導員說的正高興，心裡也更複雜。
最後指導員要走，也沒知道路是許多餘修的。老馬感覺自己占修路的功勞，許多餘還向著他，給他打掩護，心情更加的沉重。
看著指導員遠去的車影，許多餘就回屋裡看指導員給他捎來的信。他現在對某些人來說，已經開始礙眼了，待在這的話，誰也不舒服。
指導員走的時候也沒異樣的表情，就說明許多餘沒說出修路事實，他們幾個人心裡猜不透許多餘的想法，但也賴得去想了。
沒說就好，剩下的關他們什麼事。李夢三個人一點也沒想到，如果不是他們，事情不會鬧得那麼複雜，也弄到現在的張冠李戴。
李夢幾個人簇擁在老馬身邊，因為許多餘不在，他們幾個也沒了顧忌，說話都很是隨便。
三人裡面尤其是李夢，不僅笑著，還恬不知恥的洋洋得意，對這種事居然以功臣自居。
「班長，指導員說什麼啦？」李夢笑著，他現在以最大的功臣自居，自然覺得自己比薛林和老魏更加高一等。
「說出來聽聽。」薛林在一旁附和道。
「對、對對。快說說，班長。」老魏心裡也十分好奇，剛才沒偷聽到，所以一起詢問道。
「我去整整這條路。」
老馬心事重重，現在不知道怎麼辦，他看著腳下這條許多餘修的路，對他們三個說出一句這樣的話。
然後，老馬默默地離開了李夢、薛林和老魏他們三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