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陳星言是戴著斗笠的,上面還有一層黑紗遮著,要不然,指定讓人家看到她紅撲撲的臉蛋兒了。閱讀
大熊聽著幾個婦人恭喜他快要娶媳婦了,便心情不錯地傻笑著。
小牛看著大哥帶回來這麼多東西,自然是有些吃驚。
「大哥,你怎麼買了這麼多東西?這得花多少錢呀!」
「嗯。你大嫂在山裡挖了幾株藥材,賣了錢。」
小牛聽地一愣神,下意識就去看已經摘下斗笠的大嫂。
陳星言只是沖他笑笑,然後就進屋了。
幾人都進了屋,盧老憨和王氏兩人一商量,便道:「咱們家挖了藥材這事兒,不能往外傳。只說是大熊回鄉時攢了些軍餉便好。」
大熊瓮聲瓮氣地應了,小牛則是樂呵呵地看著王氏收拾這些東西們。
大熊買回來的東西,除了幾個小瓶子,都給放到堂屋了。
「小牛,這是給你抓的藥,大夫給開了七天的,你在家好好喝藥。」
小牛的表情說不上是感動還是緊張,囁嚅了半天才道:「大哥,我,我不用再吃藥了。」
大熊只是淡淡地睨了一眼過去,嚇得小牛脖子一縮,立馬改口,「喝,我一定一滴都不剩。」
大熊滿意地點點頭,這才回了自己屋子。
盧老憨看著大熊帶回來的這些糧食,面色複雜,好半晌才重重地嘆了口氣,「多虧了大熊呀!」
王氏不知想起了什麼,眼睛泛濕,抹了一下道:「是呀,如果不是大熊回來了,還惦記著咱們,這日子還不知道能不能過下去了。」
大熊這次買回來的大米並不多,主要買的都是一些粗糧,有高粱米,也有玉米糝。
其實大熊可以直接買玉米,回來之後再自己磨成糝子就可以了,那個還便宜一些。
只是大熊掂量之後,還是覺得買成品更方便,主要是他還有其它的事情要做,而家裡頭總共就只有兩個成年的勞動力,買了玉米回來,誰去磨?
大熊一連兩天都跟著盧老憨下地,家裡的幾畝田基本上也差不多收拾好了。
回去的路上,遇到了盧二柱和陳小芳。
兩人看見大熊就走不動道了,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卻讓大熊微微皺眉。
這是他的親生爹娘,可是當自己被人算計地幾乎沒命的時候,他們卻不曾站出來為自己爭取過。
不管是出於對祖父的孝道,還是因為他們自己過於懦弱,盧大熊都不是很想搭理他們。
「大熊!」陳小芳紅著眼睛先開口了。
盧大熊伸手將盧老憨手裡的傢伙什兒接過來,然後扭頭道:「嬸子有事嗎?」
嬸子?
陳小芳的臉都變了!
仔細想想,他們這個兒子已經過繼出去十幾年了,按村子裡的規矩,他們夫妻倆的確已經不再是大熊的父母了。
所以人家叫她嬸子,也沒毛病。
見他們不說話,大熊也懶得再跟他們耗,「爹,走吧。後晌我自己下地就成,也沒多少活了。」
盧老憨一臉欣慰道:「誒,成!」
看著這父子倆慢悠悠地往家趕,陳小芳到底是沒忍住,大哭了起來。
「我的兒呀!我的大熊呀,這怎麼就成了別人家的孩子了!」
盧二柱悶不吭聲,那黑黝黝的臉上,也閃過了一抹難堪與苦澀。
當年他們沒能攔著兒子被過繼出去,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行了,回吧。」
盧大熊進屋看到媳婦在擺弄著一盆花草,繃著臉走過去,「喜歡這個?」
陳星言看看花,再看看他,「這是小牛從山腳下挖回來的,我瞧著挺好看,就先這樣養著了。」
盧大熊嗯了一聲,乾脆坐在她旁邊,也不說話,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侍弄這個東西。
等陳星言弄好,盧大熊又悶不吭聲地給她端了溫水進來幫她洗手。
「大熊,我還想著上山呢,你看能不能帶我一起去?」
盧大熊皺眉,「山里危險。」
「有你在,你會護著我的,是不?」
「我一個人去就行。」
陳星言早就想好了藉口,「可是我懂藥草,我會分辨,知道什麼東西值錢,這東西應該怎麼挖,你不懂,就算是在你腳底下踩過去了,你都認不出來的。」
盧大熊還是沒說話。
陳星言又轉了轉眼珠子,輕輕地扯了一下他的衣袖道:「你還想要跟我成親嗎?」
盧大熊的眼睛立馬放光,點點頭,「想!」
「可是你看家裡現在這個情況,怎麼成親呀?你也看出來了,我出身書香門第,不說非得嫁給官爺公子吧,可是至少得有像樣的宅院吧?」
盧大熊看著眼前這嬌媚的女子,想著人家說地也沒錯呀。
現在就他家這幾間的土坯房子,的確是太過於寒磣了些。
而且,人家長地這麼漂亮,只是想要一座像樣的宅院,這多正常呀!
陳星言看他眼神動了動,就知道自己的話他聽進去了。
「咱們現在只能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挖藥材賣錢,這是最快掙錢的法子了。等你建好了大宅院,我就跟你成親,如何?」
盧大熊一臉不滿地看著她,「沒有宅院你也是我媳婦兒!」
陳星言一噎,氣地扭過頭去,「你這哪是把我當妻子了,分明就是把我當成了你的奴婢!我好歹也是讀過書學過禮的,被你這般作踐,我倒不如死了的好!」
這話當然不是真心的,只是為了故意氣氣這個大笨熊。
她就不信,這頭蠢熊聽不明白她的意思。
果然,盧大熊急了,一把將人給箍進了懷裡,「不許亂說話!」
陳星言掙扎了幾下無果,只得放棄。
盧大熊見她不動了,便將下巴擱在了她的頭頂,輕輕磨了幾下,「我帶你上山,一切得聽我的。」
陳星言心中一喜,「好!」
盧大熊當天晚上,就去了一趟盧二柱家。
不過不是去找他的親生父親的,而是去找他的親弟弟,盧三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