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時不時響起尖叫聲,急促的腳步聲,中午拖拽的聲音。
在看不見的時候,任由腦子裡面的想像力進行發揮的話,總能幻想出更加恐怖的一面。
但事實上,現在還真不是他們在想,而是切切實實地發生著。
此時一個滿臉是血的同學跑了進來,驚恐地四處尋找可以藏身的地方。
兩人警覺地立刻把櫃門頂住。
「為什麼打不開!為什麼打不開!不可能!不可能!」
外面的同學瘋狂地往右想要拉開櫃門,將櫃門抓出無數血痕。
但宋雲喜和刑漠按得死死的。
然後那女生見開不了門,看見雜物間的門又跑過去,想要拉開門躲進去。
說實話,教室裡面可以藏身的地方就只有那三處,一個是講台桌子底,一個是宋雲喜她們所在的柜子,一個便是雜物間。
但另外兩個一個是躲進去沒有任何掩體,
一個是目標太大了,立刻就會被人發現了。
那同學縱使被躺在裡面的詭異嚇到,也來不及害怕了,逼迫自己與一隻死了的詭異躲在一起。
但還是很快被追上來的其他詭異發現了。
那女生還想說什麼,眼睛死死地盯著櫃門那裡,
宋雲喜心裡一跳,也是擔心會被爆位置了。
可還沒等她再說出點什麼,
從柜子的縫隙中,宋雲喜就看到她被虐殺了。
隨後那一撥詭異又風風火火地出去了。
雖說現在已經是秋天了,夜晚也帶了不少的涼意,
但長時間在柜子裡面還是會悶熱,
剛想著要不趁著沒人打開櫃門透透氣的宋雲喜發現越來越多的詭異竟然朝著這間課室走過來。
奇妙的是他們還是以一種勝券在握的姿態來的。
宋雲喜的手一緊,是刑漠握了握自己的手。
異象他也注意到了。
怎麼會這樣?
這些人是怎麼發現這裡的?
回想從剛開始捉迷藏後的操作,宋雲喜暫時沒想到有任何可以被認出蹤跡的破綻啊。
可沒時間多思考了,
朝著這裡聚集的詭異數量越來越多,正面剛剛不過,
刑漠拉開櫃門,兩人貓著身子借著柜子的掩護迅速撤離到教室小陽台,打算從牆梯離開教學樓。
可往下一看,校道上有不少的詭異在遊蕩。
「我們往上走吧。」刑漠拉著宋雲喜的手。
兩人沿著牆梯,乘著夜色,儘量快速地往上爬。
本來想著看下沿途樓層是否有可以躲藏的地方,但每層的房間裡面的詭異都不在少數。
宋雲喜私下問過嫚嫚,嫚嫚大概說了個數,
而現在詭異的數量遠遠比嫚嫚說的要多得多。
宋雲喜皺眉。
別無選擇下兩人爬到了教學樓的天台。
刑漠將宋雲喜拉上後,先是檢查了整層,將落單的幾隻詭異解決好了之後,便從外面鎖住了天台的門。
宋雲喜這時也跟上來了,從喜戒裡面拿出門阻器,又搬來了好些廢舊的桌椅堵在門後。
可正當他們想坐下來順口氣的時候,又聽到了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聲。
然後就看到剛被堵住的門哐哐哐地被擊打。
這還不是最麻煩的,
被堵住的天台門尚且可以抵擋一段時間,
但剛已經被他們拉上來的牆梯,不知何時被拉了下去,宋雲喜剛想上去一把踢翻,卻被刑漠拉回身後。
「來不及了。」刑漠冷淡的聲音不大不小地響起。
事實也如他說的如此。
那邊已經晃晃悠悠爬上了不少的詭異,朝著他們嘰拉著走過來,臉上滿滿的不懷好意。
可他們似乎並不著急要拿下兩人,
在宋雲喜和刑漠架起的舊桌椅前就停下了。
這時候走出了一個讓宋雲喜意想不到的人。
「方劍。」宋雲喜冷冷喊出了那個人的名字。
方劍一改頹唐的臉色,此刻陰森森地看著兩人。
宋雲喜呵笑一聲。
「想不到啊。」
對面面對宋雲喜的嘲笑也不惱怒。
「原本我看到你們兩個回來,還擔心過,但現在看來,說你們有多聰明也不見得。」
宋雲喜對這種無恥小人向來沒有什麼好臉色,而刑漠比宋雲喜沉得住氣,開口問:
「你的通關任務跟這個有關吧?」聲音不辨喜怒。
方劍學著大佬的樣子來回踱步,後又輕蔑地笑,他也不在乎了,反正也要通關了。
就剩下眼前的兩人,只要解決的她們,就能完成自己的通關任務了——[暴力製造]。
「對,這個遊戲其實不要捉迷藏,而是正與反。」
頓了一下,
「遊戲讓我選擇,是當臥底還是警察。呵,開玩笑,我當然是當反了。」說完眼底也晦暗了起來。
「挑動人心底的黑暗,遠比支持光明要容易,你看,不過輕輕一碰,就能拉人到深淵。而且作為追逐的強勢的一方多好啊——看——你們不就被追得走投無路了嗎?」
宋雲喜不敢苟同,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慾,就將同是人類的隊友出賣,而不願站在同一陣營進行抗爭。
「你為什麼會知道我們去了教室還有天台?」宋雲喜問。
「哈哈,死到臨頭還想不明白嗎?罷了,當我日行一善了,攝像頭。」
不需要方劍說下去,看到牆角那隱蔽的小小的圓柱上閃爍著的紅光,就明白了。
「我在監控室,你們就像螻蟻一樣,躲到哪裡都逃不出。」
真——有內鬼!
行了,怪不得【尋】的陣營會擴大得那麼快。
有人在中間通風報信,躲到哪裡都會被找到。
「別掙扎了,投降吧。」
方劍猖狂地叫道,然後本來就虎視眈眈的詭異一下子就朝著他們涌過來了,
揮舞著爪牙,尖叫著,不懷好意地笑著。
宋雲喜的後腦勺此時卻一突一突地疼著,
真的太熟悉了,
太熟悉了......
是自己忘了嗎?
臉色都白了幾分。
兩人奮力抵抗,卻奈何人數太多,漸漸被逼到了陽台的窗沿。
宋雲喜的後腦勺越發地疼痛,看著這眼前的一切越發地肯定自己忘了些什麼。
「宋雲喜!」
耳旁歇斯底里的叫聲驚出了一身冷汗。
然後便覺得身體一輕,
用被一拽,
宋雲喜的鼻尖又問道了那股清新的木質草味。
「刑漠!!!」
兩人雙雙墜樓。
「別怕。會沒事的。」刑漠此刻輕輕鬆鬆,笑著安撫。
砰——
宋雲喜墜入無邊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