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圖南不省人事地倒在地上。
她並沒有完全昏迷,而是殘留了一些意識和感知能力。她還能清清楚楚地聽見外界的聲音。
盧帕拉的獰笑聲。
她很想站起身來,但身體就像背叛了她一樣紋絲不動。
大腦受損了。
這麼一個念頭映入了謝圖南的腦海。
她迷迷糊糊地想起了那些醫院裡聽得到、想得了,卻沒有辦法動彈身體的植物人們。現在她確確實實地體會到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了。
更糟糕的是,那些植物人所能受到的最大痛苦或許是身體對他們的拋棄、看病的親戚們的冷語。
而謝圖南還要更糟一點。再這樣下去,她會感受著盧帕拉是如何一點一點殺掉自己的。
「住手……」
他會怎麼對自己?先奸後殺?凌遲挨剮?反正那個變態絕對不會放過自己。
「住手啊!」
就在謝圖南意識掙扎之時,她似乎隱隱約約聽見了槍聲,盧帕拉的慘叫聲和……一個不認識的女聲?
緊接著,遠處一片急匆匆的腳步逐漸消失,而一串穩健的腳步朝自己走來。
「走開!」
謝圖南腦中第一個蹦出來的就是這個詞。可惜毫無作用。
但令她意外的是,那個人似乎沒有對自己做什麼出格的事,感覺只是抬起了自己的頭,然後在自己的脖頸上摸了一下。
「你能聽到嗎?」
一個女聲在自己的耳邊響起。
「你現在腦部受損,但看起來不致命。我現在準備用你的替身改造過的打火機來治療你。」
「我知道,如果想要融化而肉體而不是將它燒成灰,需要你的意識加以控制。但我不清楚你現在到底有意識沒有……我只想告訴你——如果你能聽見的話——堅持住。」
片刻之後,她感覺有某個滾燙的東西在靠近她的面部。
「準備——」
下一秒,滾燙的熱流席捲了謝圖南的頭部。在如此巨痛之下,謝圖南的意識被多少刺激得清醒了一些!
「想像……那些火焰是某種可塑物……」
謝圖南在意志力的作用下,開始嘗試操控那些身上的火焰。
「將它們控制起來……減少火勢……」
那些火焰不再在她的身上蔓延,而是被集中在了頭部的位置。
謝圖南此時的感覺就像是某種黑暗中無名的大手在試圖將她的意識重新拉入深淵;而她所做的就是用意志力跟它角力,爭奪意識的掌控權!
我無法掌握我的身體,但至少會將靈魂牢牢握在手中!
漸漸的,那些被控制的火焰將謝圖南的頭部慢慢融化成了一攤肉泥,而那顆牙齒從中流出。
「幹得好!」那個女聲讚揚了一句,挪開了打火機。融化的頭部逐漸凝固,自動恢復了原樣。謝圖南也就此恢復了意識。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個女人。那貌似是個外國人。她戴著一塊中非的頭巾,頭巾上還別了一個防風眼鏡。身上穿了沙色的襯衫和迷彩褲,襯衫上還有一件戰術背心。
「乾的漂亮。在我認識的人中,你的意志力十分出眾。」
那個女人朝著謝圖南伸出了手。而後者則提防地看著她,猶豫了很久。
「很好。有警惕心是好事。我開始明白你為什麼這麼厲害了。」
說著,她從口袋裡拿出了一部手機給謝圖南看。
裡面是一則聊天信息。謝圖南一眼看出,那是特莫爾內部所用的加密交流程序——「蔚藍」。雖然主色調是黑的就是了。
信息顯示,有個人告訴面前的女人維晨公司總部受到不明人士襲擊,一名成員正在抵抗。而下面給出的照片正是自己的證件照(p圖p得都不像自己了,她甚至有點驚訝可以通過這個照片認出自己來)。要求前往支援。其中就提及這個人叫做「Nomad」。
「就是我。」女人補充了一下。
而看到信息發送人,上面赫赫寫著「劉白曉」。
「維晨公司的CEO?」陳清焰難以置信。「我們特莫爾不是個秘密醫藥組織嗎?為什麼會在娛樂業插一腳?」
「我不清楚。我也只是個聽命令辦事的。」nomad面無表情地說。
「聽好。我是特莫爾派來的支援。從現在開始這裡的一切由我指揮。而你,聽我指揮。」nomad以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跟謝圖南說。然後從背上取下了一支AK74N。
「你是個軍人嗎?」謝圖南先是問她。
「是。曾在阿富汗地區作戰。」nomad隨口答應了一聲,然後從腰間拔出了一把左輪手槍,再將它和槍套、子彈一同塞在了謝圖南手中。
「柯爾特蟒蛇型左輪手槍,雙動擊發,穩固耐用。適合像你這樣沒用過槍的人。」
「你的替身是什麼?」謝圖南忽然冷不丁地問。比起槍械,她更關心替身這樣的硬實力。
nomad愣了一下,然後將手攥成了拳;等到再張開的時候,手中多了一隻……櫻桃。
「隔空取物?」謝圖南不太明白。
「不是。它就是替身本身。」nomad將櫻桃上的莖拔了下來,然後將櫻桃放在了地上。
緊接著地上的地毯、椅子甚至是混凝土的地面本身發生了碎裂,開始朝著櫻桃飛來。他們裹在了櫻桃上,成了一個凹凸不平的球狀。
這還沒完,這個「球」在逐漸縮小——附在櫻桃上的雜物開始被均勻地向內壓縮。最終,籃球大小的球狀物變成了一個蘋果那麼大的灰黑色球狀物。圓的十分均勻。
nomad將它拿起,扔到了一張桌子後面。只聽一聲巨響,那個球狀物瞬間爆開,將原本壓縮在上面的雜物濺射了出來,直接將範圍十米內的物體砸的一片狼藉。
「這就是我的替身「氣震槌」。它可以自動吸附周圍的雜物並加以壓縮,而後解除壓縮,利用內部的壓力讓「氣震槌」發生爆炸。」
nomad將子彈上膛。「剛剛那個人往樓上跑了。跟我來。我們去把他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