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櫻目光一冷,低頭看向阮勝來,「哥,你也是這樣想的?」
阮勝來看著阮櫻,「哥也是沒辦法。哥哥還沒成家,總不能成個瘸子吧。阿櫻,你幫大哥這麼一次,哥下輩子給你做牛做馬。」
阮櫻戲謔地笑了笑,彎腰靠近阮勝來低語:「哥,看來你是忘了阮二成。告訴你,阮二成已經被抓了哦。」
阮勝來使勁往後一靠,後腦勺撞在牆上,發出「咚」的一聲。
阮櫻眼神森冷,「哥,公安局你還沒進去過吧。進了那裡,就是犯人。娶媳婦了,做夢吧你。」
「我要是你,就趕緊夾起尾巴老老實實做人。」
「大哥,大家都是一家人,流著同樣的血,我給你個機會,讓你逍遙法外。」
「你要乖乖的,要不然,」阮櫻停頓了一下,滿意地看到阮勝來變了臉色:「惹怒了我,你手腕上就會戴上手銬呢。」
「你想不想這樣?帶著手銬,在監獄裡面受人欺負,挨打。那些犯人,哪一個是好惹的?你這條斷腿,打得過他們嗎?」
「到時候,估計不是一條腿,而是兩條腿都會斷了。大哥,那時候你連瘸子都做不成,估計要趴著出來呢。」
阮勝來臉色煞白,「不,不能,別,別介,求你……」
他這兩天疼得死去活來,已經忘了阮二成。
阮櫻問:「還要不要醫藥費?」
阮勝來連連搖頭。
阮櫻又說:「大哥,我看到你們一家人就不高興,不高興就會來找事,來找事我就會想到阮二成。我提個小小的建議哦,你們還是轉院吧。這是為了你好,誰讓我們是一家人呢。」
她站起來笑吟吟地看著阮勝來,「你說呢?大哥。」
阮勝來拼命點頭,「好,好,好主意。」
瘸子和犯人相比,孰輕孰重他還分得清楚。
阮櫻走了。
劉香蘭馬上追出去,「阿櫻,你同意了?醫院還等著我們手術費,你看,我要不跟你上去拿。」
阮櫻腳步一頓,眼仁微微眯起,「媽,我問過了,大哥的手術費要一百多塊,你怎麼告訴我說是兩百多塊?當我冤大頭好欺負?」
劉香蘭怒道:「多要一百塊咋啦?小混蛋,我就說多要一百塊咋啦。你哥不得吃點兒好的喝點兒好的?」
她嗓門一大,病房裡的人都看過來。
阮櫻喊了一句,「大哥,你想好了沒有?」
阮勝來立刻叫嚷,「媽,媽,你進來,進來。」
劉香蘭點了點阮櫻,快步進去了。
阮櫻站在走廊上,「跟我斗,你們還嫩呢。」
什麼阮二成被抓,都是騙人的。
阮勝來那個人,貪婪愚蠢,好騙得很。
當然了,自己也被這種人給騙過。
阮櫻自嘲一笑,往窗外看去。
那裡,葉淳光端著臉盆,白薔薇站在他對面。
切。
阮櫻扭身上樓。
藕斷絲連的都不是好東西。
阮櫻就好希望出院,在這裡很不方便,連洗內衣都不自由。
那件內衣,她反正也不打算穿了。
她突然想起來自己有錢,有200塊的巨款呢。
她,阮櫻,目前是有錢人。
葉淳光端著臉盆進來,看到阮櫻坐在沙發上看報紙。她很喜歡看報紙,也喜歡聽新聞。她非常關注時事政治,關注國際關係。
他遞過去一疊當日省報,阮櫻客客氣氣笑了笑。
很客氣。
葉淳光眼神幽冷,不明白早上還好好的,怎麼一轉眼的功夫又這麼客氣而疏離。
阮櫻寫:你去上班嗎?
葉淳光搖頭,「蘇政委給了我幾天假。」
阮櫻微不可聞地嘆氣,她好希望出院。
她還要去找阮二成。
白薔薇要去辦公室,路過一連串病房,她下意識地看了看阮勝來那張床鋪,空著。
兩個小護士忙著收拾床鋪,每個病人出院後她們都要消毒。
白薔薇走進去,「3號床的病人呢?」
小護士:「轉院了。」
白薔薇:「什麼?明天就要做手術,他們搞什麼?」
小護士搖頭:「家屬突然說要出院,說基地醫院手術費太貴,他們要去鎮上的醫院手術。主任就給辦了轉院手續。」
白薔薇心裡一滯,當即出去上樓。
阮櫻,你好樣的。
她並沒有敲門,站在201門口。
裡面倆人都在看報紙。
還是那個姿勢,兩個人靠得很近,阮櫻的稍稍側斜,背對著葉淳光,葉淳光大腿就貼著她的衣服。
這親密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就不明白了,報紙有什麼好看的。一個漁家女,配看報紙?她能認識幾個字,在葉淳光面前裝知識分子?
真是豬鼻子插蔥—裝象。
她冷冰冰說道:「阮櫻,出來。」
阮櫻放下報紙,眯著眼睛看了看她,用同樣冰冷的嗓音說道:「白醫生,進來。」
白薔薇高聲說:「阮櫻,樓下阮勝來是不是你逼走的?他們問你借錢你不給,你還逼走了他們?你還是不是人?」
阮櫻立刻明白了,自己住院的事是白薔薇告訴劉香蘭一家人的。
這個混蛋玩意兒。
在葉淳光病重的時候拋棄葉淳光,現在還黏著不放,即要又要的煩人。
她懶洋洋地說:「白醫生,我可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什麼逼走阮勝來?他們是我的家人,我疼他們還來不及,怎麼會逼他們走呢?只不過我沒錢,沒辦法借錢給他們做手術,他們主動轉院而已,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不過,白醫生你這麼仗義,白衣天使,我把這個助人為樂的機會讓給你吧。他們的手術費你來出。到時候我一定會大肆宣揚你的仁德。對了,我還可以給報紙寫信表揚你的高潔,行不行啊白醫生?」
白薔薇咬牙,一百多塊錢的醫藥費,那可是她一年的工資,「巧辭令色。阮櫻,你是她們的家人,我鄙視你。你明明嫁給了葉淳光,葉淳光有錢,你可以從他那裡拿錢出醫藥費。」
阮櫻:「要你來充好人?葉淳光的錢都是我的,跟你有毛關係?」她擼起衣袖,露出來晶瑩的小臂,沖白薔薇豎起來拳頭,「我可告訴你,不要多管閒事。那麼多病人都在病房裡面呻吟,你卻在這裡狗拿耗子。小心我告訴你們院長,說你不務正業,工作時間不在崗位,卻在醫院裡亂竄,胡亂挑唆病人家屬,造成病人家屬反目成仇。」
「再來挑釁我,信不信我揍你。」
白薔薇的臉紅一陣白一陣,求救一樣看著葉淳光,眼裡冒出來淚花,「淳光!」
阮櫻拿了小本子寫:你站哪邊?
葉淳光看她小獅子炸毛一樣,不禁笑了笑,「自然站你。」
阮櫻一歪腦袋,寫:管好你後宮。
葉淳光一咬牙,這是什麼詞?
他看向白薔薇,眼神微冷,「白醫生,你打擾到病人休息了。」
白薔薇一跺腳,扭身跑了。
葉淳光指著小本子,「不要亂說話。我沒有後宮。」
阮櫻冷冷「哼」了一聲,也不樂意寫字,一屁股坐下,接著看報紙。
葉淳光遞過來一小塊削了皮的蘋果,阮櫻一側腦袋,理也不理。
有人敲門,是秦素素。
阮櫻扶額,這一個個的啥時候是個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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