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考了三科,考試結束後張淼和方存輝都在門口等著阮櫻呢。
阮櫻笑著跑過來:「怎麼,等急了嗎?」
張淼和方存輝都搖頭,陪著阮櫻一塊兒回家。
這天夜裡,張淼沒回幼兒園,陪著阮櫻在小院子睡了一夜。
宿舍里,桂旭東寫:怎麼不回家睡?
他陪著葉淳光去滬市檢查耳朵,等結果出來了,葉淳光就火急火燎往家趕。
明明惦記得要命,偏偏裝出來一副冷漠的樣子,還要睡宿舍。
裝給誰看呢。
葉淳光靠在床頭:「回去會打擾她考試。」
桂旭東嘆氣,嘖嘖,做人老公做到這份上,活了這麼久都沒見過這種好男人。
上天入地都找不到。
第二天考試結束,阮櫻生怕方存輝和張淼等急了,收拾好桌椅就往校門口奔。
門口站著一個人。
葉淳光。
他抄著手站在鐵門邊,烏黑的眼眸盯著她看,眼底里露出來欣喜的神色。
「過來。」
阮櫻心裡一喜,「你回來了?」
想到他聽不到,阮櫻拿出來紙和筆,剛要寫字,葉淳光攔住她:「回家再說吧。」
他今天騎了自行車過來。阮櫻跳上自行車,抓住車座,葉淳光奮力一踩,車子往前走。
阮櫻很好奇,上一世,葉淳光的失聰是怎麼痊癒的?
所以,她到了小院的第一句話,就是寫:檢查結果怎麼樣?
葉淳光微微搖頭:「沒變化。做了腦部的檢查,那裡有國內最先進的儀器,我躺進去,雷射把我全身都照了一遍。醫生說我腦部有瘀血,就等著這些瘀血消散,估計聽力就會恢復。」
阮櫻點頭,寫:那就多運動,多打球多跑步。
葉淳光笑:過幾天基地有籃球賽,你給我去加油?
阮櫻想了想,寫:好吧。不過,我要放了學才能去看比賽。
葉淳光眼光柔和:「就是下了班才比賽,平時大家都要上班。」
阮櫻忙著做晚飯,葉淳光忙著收拾行李。阮櫻惦記著考試成績,吃飯的時候有些心不在焉。夜裡有些失眠,可顧忌一張床上還躺著葉淳光,只好忍著不翻身,別提多難受了。
瞪著眼睛看屋頂,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
第二天,阮櫻醒過來,周圍很安靜,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了。今天學校高三放一天假,讓學生們放放風,阮櫻也不想去學校。
前幾天一直是高強度的學習,她有些累。
阮櫻起身下床,突然覺得手腕上有東西。
哇,是一塊漂亮的梅花牌女式手錶。
小巧的錶盤,錶帶是紅色軟皮的,特別柔軟。
錶針滴滴答答地晃動著,每晃動一下就是一秒鐘。
哇,這肯定是葉淳光送給她的。
這塊手錶,應該七八十塊錢,很貴。
阮櫻的心動了動,葉淳光簡直是個敗家子,將來可不能讓他管錢。
她摘下來手錶放在枕頭下面,她準備下海,不能戴手錶。
今天不用上學,索性去海邊待著。
她背了魚簍,在海邊待了大半天后才回了小院。
然後趴在桌上奮筆疾書,為幾天後的面試做準備。
等學校出了成績,各地的學校招生辦會來挑人,除了看筆試成績,還要面試。
看了一會兒書,開始做午飯。
她採摘了不少海帶和紫菜,還抓了兩條花鯛和大黃魚,給葉淳光做了頓豐盛的午飯。
葉淳光是帶著桂旭東過來的。兩個人吃得滿嘴流油,心滿意足。
阮櫻拿出來紙筆,給葉淳光寫:我想去海洋大學看看,你等下能帶我進去嗎?
她是個普通的老百姓,估計去了那兒,也只能在大門口看看而已。
葉淳光不一樣,他可以進去。
說不定還能帶著她去圖書館看看呢。
葉淳光笑了笑:「可以,下午帶你過去看看。」
桂旭東當即反對:「不行。」
他寫:下午還要開會。你別想讓我一個人面對那麼多老頭子。
葉淳光的眼光微冷:「你行。想想你吃了多少魚和海帶。」
阮櫻立刻火上澆油:「桂隊長,明天我還要下海,說不定會有更好吃的呢。」
桂旭東翻了個白眼:「算了算了,怕了你們兩口子了。」
阮櫻臉上一紅,起身走了。
葉淳光開了吉普車,帶著阮櫻去了海洋大學。
海軍基地位於海岸線的一角,而海洋大學,遠在一百多里地之外。
阮櫻趴在窗口看大海上的風景,海面上波光粼粼,映射出點點日光,美麗如畫。
阮櫻把腦袋探出去,展開手臂:「大海,我愛你。」
葉淳光似乎聽到一絲聲音。
他心思微動。
那絲笑聲清脆,仿佛小蟲,在他耳廓深處撓痒痒。
他一腳油門,加快速度。
阮櫻尖叫一聲,「慢點兒,你開慢點。」
那聲尖叫,葉淳光真的聽到了。
細細的嗓音,如同琴弦,泛起一波波聲浪,彈動耳膜。
葉淳光握緊方向盤的手顫抖了一下。
他可以聽到了。
車子到了平地上,路面很寬闊。
葉淳光把車子停在路邊,急迫地跳下車,繞道阮櫻那一邊,拉開副駕駛的門。
「下車。」
阮櫻莫名其妙:「還沒到呢。」
這裡荒田野地的,連個小村子都沒有。
葉淳光也不說話,只拉她下車。
他低頭,靜靜地看了阮櫻一會兒。
「我剛才聽到你就叫了。」
阮櫻:「.……啥?」
她驚呆了。
葉淳光握住阮櫻的手腕,抿了抿唇:「你再叫一聲,就像剛才在山上那樣,尖叫一聲,讓我聽聽。」
阮櫻愣了愣,「真的?」
葉淳光看著她的唇,分辨她說的話:「我好像能聽到了。你尖叫一下,試一試。」
阮櫻猶豫了一下,摟住葉淳光的脖子。
葉淳光配合地彎了彎腰,垂頭貼著她的臉。
阮櫻靠近他的耳邊,深吸一口氣,開始尖叫。
一開始,她很不好意思。
聲音不太大。
葉淳光搖了搖頭。
阮櫻眨了眨眼,傻愣愣地看著他。
他突然一挑眉毛,一手掐住阮櫻的腋窩,使勁一撓。
阮櫻當即大聲笑起來:「別,別,我叫,我叫。」
葉淳光再次撓了一下。
阮櫻高聲笑起來。
果然,那聲音一波波往葉淳光耳朵裡面鑽。
小小的,細細的,尖尖的。
甜美的,快樂的。
葉淳光心裡激動不已,一把摟住阮櫻的腰,托著她坐在車前蓋上面。
「阮櫻,我聽到你笑了。」
他的眼波如海,星星點點的日光藏在裡面。
「很好聽。」
「好聽極了。」
阮櫻小嘴微張:「你真的能聽到?」
她說話的聲音不大。葉淳光搖了搖頭。
「你的笑聲我聽到了,你說話我聽不到。」
阮櫻要鼓勵他,鬆開手去拿紙和筆。
葉淳光按住她的胳膊,讓她環著他的脖子,低頭親了下來。
他握住阮櫻的腰往他懷裡按壓,另一隻手按住阮櫻的後腦勺,不讓她掙扎反抗。
他貪婪,直接。
他索取,乞求。
他已經能聽到她的笑聲,他不是個聾子了。
他要追求他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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