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的時候,阮櫻帶著方存輝去海邊撿海螺。
蘇愛國愛吃海螺,他喜歡吃這些新鮮的貓眼螺沾著醬料吃。
他還不喜歡自己挑苦膽。
所以,今天晚上,阮櫻計劃去給蘇愛國做一道香辣海螺,順便給他把苦膽給挑了。
沙灘上海螺很多,方存輝又跑得快,沒多久兩個人就挖了一大堆海螺,還撿了半小盆的大蝦。
這些大蝦和沙子是一個顏色,最喜歡在淺水灘里藏著,不過,它們太笨,自己的身子藏在沙子裡面,可長長的鬍鬚卻露在水裡面。
只需要抓緊它們的鬍鬚,一隻大蝦到手。
到處都是海虹,一串串地黏在一起。
這些都是海洋的饋贈。
方存輝拿了一半海貨回家,剩餘的一半,阮櫻全部都拿到蘇愛國家裡去。
張芥正發愁晚上吃什麼。她廚藝不好,兩個人經常吃食堂。可食堂吃來吃去也就是那幾樣菜,都吃膩了。
看到阮櫻拿著這麼多新鮮的海貨,張芥高興了。
「你們蘇政委就喜歡這些東西。這兩天就在嘮叨,想吃香辣海螺。」
阮櫻忙著清理海螺,張芥準備調料。
等蘇愛國回到家,就看到滿桌子都是海鮮。
阮櫻笑著站起來:「蘇政委,告訴您一個好消息。這次全校高三統考,我考了713分,全校第一。比第二名高了30多分。」
蘇愛國一下睜大眼睛:「全校第一?了不起。」
「一個高二的學生,竟然拿了全校第一。真了不起。」
「那些高三的學生是幹什麼吃的?白瞎了基地培養他們。」
張芥拿了酒瓶過來:「早就給你準備好了,今天可以多喝兩杯。咦,淳光怎麼沒跟著過來?趕緊讓人去叫淳光過來。」
蘇愛國不同意:「叫他過來幹什麼?跟我搶吃的?」
那邊張芥已經讓勤務兵去叫人了。
葉淳光進來就看到阮櫻幫著蘇愛國挑苦膽。
她手指靈巧,拿著根筷子只一挑,手指一捏,苦膽就被擠出來。
蘇愛國喝了口酒:「站著幹什麼?過來幫我挑苦膽。」
葉淳光拍了拍阮櫻,讓阮櫻坐另一邊,他給蘇愛國挑螺肉。
阮櫻說:「蘇政委,我們校長說,這次有好幾所高校來我們學校挑人。讓我好好準備。」
「我一個高二的學生,和高三的學生搶名額,我恐怕到時候有人會不服氣。」
「蘇政委,您和張阿姨,要不要過去看看,給我撐腰?」
她眼巴巴地看著蘇愛國和張芥。
蘇愛國哈哈大笑,指著阮櫻:「在這兒等我呢。」
葉淳光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只低頭挑海螺。
還把一個最新鮮的海螺肉放在張芥盤子裡。
張芥就笑:「沒問題。到時候,你們政委要是沒時間,我過去給你撐腰。」
「只要學校按照筆試成績和面試成績來,我看誰敢反駁。」
蘇愛國喝了一大口酒:「聽說還有加試?」
阮櫻點頭:「對,如果有並列的情況下,說不定就會有加試。不過我不怕,一般情況下,加試是英語。我英語好得很。」
「您看,你那本大部頭,我都能翻譯。」
她指著沙發上放著的一本厚厚的英文原版書說。
蘇愛國一愣,那本書專業性比較強,他也是從海洋大學圖書館借來的,結果啥都看不明白。
他把書拿過來,問阮櫻:「這本書說了啥?」
張芥就笑話他:「你那詞彙量,不超過一百個,就敢借這種英文大部頭?」
蘇愛國一瞪眼:「你懂什麼?人要與時俱進。」
阮櫻把書拿過來:「張阿姨,蘇政委,這是一本介紹海洋財富的書。簡介裡面說,海洋蘊藏著巨大的財富。海洋不像土壤,還需要人類辛苦耕種才能收穫,海洋是人類可以直接攝取財富的地方。」
「海洋也是人類爭搶的領域,是臨海國家抵禦他國的屏障。只要了解海洋,才能利用海洋。」
「這書里還介紹了大國利用海洋獲取利益的典型實例。唔,是本好書。」
張芥:「……」
蘇愛國聽得兩眼放光:「……好,好樣的。阮櫻,你哪兒學的英語?你不是高一就輟學了嗎?」
阮櫻吐了吐舌頭,她早就想好答案了。
「英語很簡單,認識單詞就可以看懂。如果能懂一些時態,就可以把整本書都看完。」
「我每天上學放學路上都在背誦單詞。我還拿了我們班主任的英語字典背誦。這點兒小詞彙量,根本難不倒我。」
「不過,裡面太專業的詞彙,我是看不懂的。」
其實,她看得懂。
只不過,現在還得裝著不懂。
畢竟,那本班主任的小字典詞彙量很小,基本上沒有專業詞彙。
蘇愛國還在震驚當中,阮櫻趁熱打鐵:「蘇政委,您看,這書裡面說,在海中放養扇貝,海參,海膽,等成熟後撈出,就能給國家創匯。」
「在海邊養殖海帶、紫菜,就可以做成各種海產品銷往全世界。」
她合上書,「我的夢想,就是帶著漁民致富,帶著他們種植珍珠、海帶和紫菜,加工海產品。一邊可以給國家出口創匯,一邊可以讓漁民發家致富。」
「張阿姨,我都想好了。等我養殖出來珍珠,首先給你做條珍珠項鍊。」
「那些歪瓜裂棗的珍珠,都磨成粉做化妝品,給你擦臉擦手。」
張芥哈哈大笑起來。
蘇愛國一拍大腿:「阮櫻,你去讀軍工大學。我們海軍就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阮櫻搖頭:「不,先富民。富民才能強軍。」
蘇愛國一下子站起來,眼裡都是興奮:「說得好,富民才能強軍。好,好樣的。」
「備車,我要去趟海洋大學。」
張芥拉住他:「你幹什麼?這是喝了多少?要去也是明天去。」
蘇愛國一擺手:「你懂什麼?他們海洋大學緊俏得很,名額就那麼幾個,還是在全國挑選。」
「在學校選好了後,還要把各地的學生集中在一起綜合比較。到時候我們阮櫻被擠下去,那可不行。我得先去找海大校長那個老傢伙聊聊。」
「這顆好苗子,可不能被那些不長眼睛的招生辦被刷下去。」
他說走就走,說話間已經出門。
葉淳光拿眼神問阮櫻:蘇政委怎麼了?
阮櫻沖他笑了笑,沒說話。
她本來是想讓張芥和蘇政委在學校挑人的時候給她撐腰,免得自己被別有用心的人給擠下去。
誰能想到,蘇政委這麼雷厲風行,說干就干?
張芥送兩個人出門。
她拉住阮櫻的手:「好孩子,你放心。你這顆好苗子,海洋大學必須得收你。」
她又拉著阮櫻說了一陣子,這才放兩個人回家。
到了家裡,阮櫻把剛才的對話寫下來給葉淳光看。葉淳光看了看:「誰會搗亂?面試的時候,我也過去。」
阮櫻徹底放心了。
她這邊放心了。
石塘村那邊的阮三畝卻滿腹心事。
劉香蘭幾天前就去了省城找人,按理說,這兩天也該回來了。
阮櫻走後,家裡沒有人下海撈海貨,也沒有人收拾院子。整個家裡亂糟糟的,也沒有收入。弄得他都沒錢買菸絲抽。
兒子阮勝來在監獄裡面,給他寫信,讓他趕緊給他送錢送東西。他的腿傷還沒好,那些人天天欺負他,給他要東西。
阮荷就天天不著家,吃飯和睡覺的時候回家,其餘的時候都看不到人影。
他罵也不管用,打的話,阮荷反而會打回來。
「你個老不死的,天天就知道打我?你去幹活,去撈海貨,去掙錢啊。你一個大男人,天天窩在家裡幹什麼?」
「阮櫻找了個軍官,過有錢的日子去了。你也給我找個軍官,讓我也過有錢的日子才行。」
「你偏心,你和媽都偏心阮櫻。」
「要不然,你們幹嘛不讓我嫁給那個聾子,反而把這塊肥肉讓給了阮櫻?」
「我恨你們,我恨死你們了。」
阮三畝給氣得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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