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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親家公還有些家底

2024-08-22 18:53:47 作者: 坐山觀海
  蘭雅和吳生福靜靜等待了一會兒,阮櫻終於壓抑住她的傷感,漸漸恢復了平靜。

  她擦乾眼淚,把那個手絹捏在手裡。

  這是用了多少年的手絹。

  「你坐吧。」

  她抽抽噎噎地說。

  吳生福坐下:「阿櫻,沒事兒,都過去了。」

  「看到你嫁得好,我也就放心了。」

  「今後,你和葉隊長好好過日子。」

  「這世上,沒啥過不去的坎兒。等過去了,回頭看看,那些問題都不值一提。」

  阮櫻點頭。

  這道理,她自然懂。

  可是這是來自親生父親的叮囑,她一定要點頭。

  蘭雅也不客氣,拿了包著存款折的小手絹遞給阮櫻:「收好。」

  阮櫻搖頭:「我不要。我自己有錢。」

  蘭雅瞪眼:「我知道你有。這個錢,是吳家欠你的,你要收好。」

  吳生福也說:「這就是給你的,我的東西,自然不給外姓人。」

  「你從小受苦,是我這個做父親的失職。這點兒小錢,算是一點兒彌補吧。」

  他半垂著腦袋,不太敢看阮櫻。

  「你奶奶,你還沒見過,你不了解她。」

  「她受舊社會的荼毒,思想老化。她的那些財富,應該都會給你大伯一家人。我們拿不到多少。」

  「所以,爸爸給你的,你就好好收著。」

  「記住,誰和你要,都不行。這就是你的。是我給你的。」

  阮櫻這才接了那存摺。

  吳生福說了一陣子話,就要回家。

  「阿櫻,我這次來就是看看你。看到你很好,婆家也不錯。我就放心了。」

  「我是請了年假回來的。過幾天我就要回西北。那邊還等我回去幹活。」

  「你、你好好的。」

  他大手摸了摸阮櫻的發梢,隨後要走。

  「等等。」

  阮櫻輕輕說了一句。

  她扭身進了臥房,不多時出來,遞給吳生福兩個大方格手帕。

  這是她在省城給葉淳光買的。

  買了好幾個,現在,她送給吳生福兩個。

  吳生福一下笑了。

  「好,懂事。」

  蘭雅送他出門,阮櫻腳下似乎生了釘子,就站在門口看著吳生福騎車子走了。

  蘭雅拉了拉阮櫻:「行了,有這麼一個父親,也算是好結局。老天爺總算看到你受的苦。」

  阮櫻強忍著淚花,跟著蘭雅進了房間。

  蘭雅打開存摺看了一眼:「沒想到,親家公還真有些家底。」

  阮櫻看了一眼,存摺上一共有2萬多塊錢。

  其中一萬塊是昨天剛剛存進去的。

  蘭雅再次看了一眼,詫異地說道:「嘖嘖,你這位親爹還真疼你。這是他的工資卡。」

  阮櫻一愣,拿過來存摺看。

  果然,真的是存款折。

  每個月都有工資進項。

  每個月的工資還不少。

  每年年終還有獎金。

  十來年的一個存款折,厚厚的十來頁。

  阮櫻拿著存款折就往外頭跑。

  吳生福把存款折給了她,那他還怎麼過日子?

  他還要去西北,這下連路費都沒有了。

  這人怎麼這麼傻?

  難怪被陳香那個人給騙了十七年。

  可惜,已經看不到吳生福的身影。

  蘭雅追了出來:「別追了。他不是還要待幾天嗎。等明天或者後天讓葉淳光也見見他,畢竟是老丈人。順便給他點兒生活費和路費。」

  她倒是非常滿意。

  娶兒媳婦嗎,也要看看她的血脈。

  這個吳生福,雖然老實,勝在知道對錯,也很善良。


  還是搞考古的大學生,看那收入應該是個專家。

  將來自己外孫的資質應該不錯。

  想到這兒,蘭雅高興地哼著小曲兒了,進了隔壁小院。

  阮櫻就一個人坐在床邊發愣。

  有這樣一個父親,她滿足了。

  想到吳生福過幾天就要回西北。陳香被他打了,估計也不會給她準備行李。

  得,這事兒還得自己來。

  他的手絹都破成那樣了還在用,估計內衣那些東西,都得換。

  阮櫻把存摺收好,看了看時間,騎著車子去了鎮上的供銷社。

  她要給吳生福準備些行李。

  一路上,她默默地把要買的東西想了個遍。

  到了供銷社,她就是掃貨。

  東西多了也不行,多了不好帶。

  她只買那些輕便好帶的:毛巾、襪子、男士的秋衣秋褲一口氣買四套;手絹直接買了十個,把人家櫃檯裡面的手絹都給買光了;買了毛衣毛褲,西北那邊可冷得很……

  買了香皂、肥皂,連梳子和剃鬚刀都買了好幾把。

  外套和褲子,專門撿厚的防風的買。這些衣服也貴,她也不心疼錢,每樣都買兩套。

  一不小心買多了。

  最後又買了個大的行李箱才勉強把這些東西都給裝進去。

  她騎著自行車,讓供銷社的人把行李箱栓在后座上,這才心滿意足。

  出了供銷社,路過公安局,一眼看到一個陌生的男孩站在大門口。

  他很面熟,可是阮櫻卻不認識他。

  他身邊站著個四十來歲的婦女,打扮得很乾淨,拎著黑色的小皮包,穿著黑色的坡跟皮鞋。

  手上戴著金戒指。

  這身打扮,全鎮都沒幾個。

  阮櫻瞥了幾眼,沒理會他們,徑直騎車過去。

  那個男孩叫道:「阮櫻,停下。」

  阮櫻停下車子,疑惑地看著他:「你認識我?」

  男孩冷冷一笑:「我叫吳天。」

  阮櫻皺眉:「是你?」

  吳天快步走過來:「是我。」

  「我父親給了你多少錢?你買了這麼多東西,還用這麼好的皮箱裝!」

  那個婦女也跟著過來,站在吳天身邊:「你、你是阮櫻。」

  阮櫻不語,只看著她。

  那個婦女心虛地低了低頭,隨後抬頭:「你爸爸是不是把家裡的存摺都給你了?我跟你說,那可不行。那是家裡壓箱底的錢,你不能用。」

  阮櫻明白這女人是誰了。

  是陳香。

  自己的親生母親。

  她擺正心態,把心包裹成一個冷硬的外殼:「陳香,我不能用誰能用?難道是你這個被自己男人打得下不來床的女人嘛?」

  陳香可沒想到阮櫻嘴皮子這麼厲害。

  阮家的人不是說,阮櫻膽小怕事,唯唯諾諾嗎?

  她的背怎麼挺這麼直?

  她的眼神怎麼能這麼凌厲?

  吳天攔住陳香,眼神陰暗地盯著阮櫻:「你一天都沒在吳家盡過孝道,臉皮怎麼這麼厚?她是你媽,你說話這麼難聽?阮家不是送你上了高中?你書都白念了?」

  「你還被海洋大學選中,要去念大學。」

  「呵,就你,不夠丟人現眼的。」

  阮櫻放好自行車,冷冷說道:「我丟人現眼?是誰剛剛從公安局裡面出來?」

  「是誰為了自己心裡的那些見不得人的小心思,不想回阮家那個豬圈一樣的家,連寫三封匿名信?」

  「結果呢,呵呵,被公安局收押。怎麼,這段時間,在裡面過得不錯吧?」

  對付這種人,你不能講道理。

  講道理就是浪費時間,就是對牛彈琴。

  就是虐待自己。

  只能,朝著他的痛處,直接砍一刀。

  果然,吳天的臉色變成了豬肝色,眼神也變得陰毒起來。


  就這一點,就和陳香挺像的。

  不愧是陳香帶大的孩子。

  吳天是恨啊。

  東窗事發後,他被帶到公安局收押,一直呆了十五天。

  直到今天,第十五天的時候,公安局才讓吳家來領人。

  他前途和名譽盡毀。

  今後何去何從,一片迷茫。

  陳香一見到他就說吳生福把家裡的存摺都取光了,應該是給了阮櫻。

  他更加憤怒。

  那些都是他的錢。

  怎麼能給一個在外面養大的女嬰?

  女人能幹什麼?

  不過都是男人的附屬而已。

  沒了錢,他能幹啥呢?

  吳家那個老太太,估計也不會認他了,不會分給他家產。

  阮家,更加指望不上。

  阮勝來在監獄裡。而且這件事都不能說,說出去丟人。

  阮三畝和劉香蘭只知道要錢,阮荷更加眼皮子淺薄。

  那一家人一次都沒來看過自己。

  所以,他只能靠著陳香,靠著吳生福。他知道,家裡有不少存款,夠他揮霍一陣子。

  但是今天陳香過來接他回家,第一句話告訴他,吳生福,把家裡的存款都給了阮櫻,還把她打了一頓。

  打不打陳香他不在意,他在意的是,那些存款。

  他嫉妒。

  嫉妒的心都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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