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了張芥,阮櫻直接就說:「嬸子,我來搬救兵。現在只有你能幫我們。」
張芥正閒著呢:「什麼事?直接說。跟我不用見外。」
阮櫻趴在張芥耳邊嘰里咕嚕一陣說。
張芥一拍大腿:「好個臉皮厚的東西,我去見識見識。」
蘭雅知道阮櫻去搬救兵,於是耐著性子陪葉進。
葉進把他行李箱放在臥室:「這個臥室好,以後我就住這兒了。哪兒有電話,我給淳和媽媽打個電話,讓她趕緊過來。」
杜若,是他現在的妻子。
蘭雅根本都不搭理他。
「以後淳和會在基地上班,淳光又調走了。這個小院子正好給我們住,也好讓淳光有個家。」
蘭雅:「……」
她心裡很冷。
都是兒子,區別這麼大。
葉進一彎腰,想坐在床邊。
蘭雅站在客廳,寒聲說道:「那是你兒媳婦的床,你不能坐。」
葉進老臉一紅,挪了挪屁股,坐在書桌邊。
蘭雅:「這臥房我都不進去,是葉淳光和阮櫻的臥室。你最好出來,要不然,等阮櫻回來,她會抽你。」
葉進毫不在意:「她敢?我可是她公公。」
停了一會兒,葉進問:「淳光去哪兒了?把他電話給我。讓他給蘇政委打電話,立刻給淳和換個崗位。」
「什麼柳葉島,那是人待的地方嗎?」
恰好張芥進來,聽到這話,當即開口:「呵,說話語氣挺大?您是哪位?可以對我們基地的事情指手畫腳?」
葉進一看,來人五十來歲,典型的女幹部打扮。
阮櫻跟在她身後,挑釁地看著他。
葉進:「您好,我是葉淳光的父親葉進。」
他伸出手,要和張芥握手。
張芥後退一步:「那麼你就是阮櫻的公公咯。作為公公,你為什麼在兒媳婦的臥房?你還是個軍人,你禮義廉恥呢?」
葉進的臉「噌」就變紅了。
「領導,話不能這麼說。我沒地方住,他們當小輩的自然要把好地方讓出來……」
蘭雅要開口,張芥一攔:「葉進,你有什麼資格當葉淳光的長輩?他母親含辛茹苦十幾年把他帶大,你在哪兒?他重傷的時候,給你打電話,你直接拒絕過來照顧他。你算哪門子長輩?不過貢獻了一顆精子,也好意思厚著臉皮,來喝葉淳光的血?」
這句話,如同幾巴掌啪啪打臉。
蘭雅和阮櫻對視一眼。
哎嘛,這氣吞山河的氣勢,她們還有的學。
張芥瞥了一眼阮櫻:「愣著幹什麼?把你床單那些東西都扯下來燒了,晦氣。」
「他坐過的凳子,拿去太陽光下暴曬。哎喲,算了算了,劈了燒掉。」
阮櫻眉開眼笑:「是,領導。」
她進了臥房,把床單扯下來抱出去。
葉進臉皮再厚,這下也不能在臥房裡面呆著了。
他走出來,站在張芥面前,有些尷尬。
張芥說:「剛才我聽你說,你還要給你二婚的妻子打電話,讓她過來,住在這個小院子裡?」
葉進點頭:「是啊,領導。這不是我小兒子葉淳和剛來基地實習,孤單單的沒個家。就想著……」
張芥戲謔一笑:「葉進,你算盤珠子打得響,估計太平洋對面的人都聽到了。」
「告訴你,基地大院,只有少校軍銜以上的人才能住進來。葉淳和一個實習生,資格還差得遠。」
「我看在你是退居二線的老軍人,才沒讓人把你趕出去。」
「葉進,實話說了吧,給葉淳和換崗,不可能。」
葉進臉色一白,「領導,他從小到大,沒吃過苦。我怕他受不了。」
張芥怒了:「受不了你們來基地實習?哦,我明白了,你們想著葉淳光是基地的大隊長,想讓他照顧葉淳和?」
「葉進,你幾十年的軍人白做了?」
蘭雅加了句:「估計想踩著葉淳光的肩膀攀高枝呢。」
阮櫻說了句:「好風憑藉力,送我上青雲啊。」
說得陰陽怪氣的。
張芥站起來:「葉進,我這就去給你單位領導打電話。我就問問,他怎麼管理手下的。」
一說這個,葉進登時急了。
走後門這種事,怎麼能讓領導知道。
他已經退居二線,現在一點兒權利都沒有。那些老頭子都等著看他笑話呢。
張芥問:「那你走不走?」
葉進立刻拎起來行李箱:「我這就走,這就走。」
他很狼狽地快步出了院子。
阮櫻站在院子裡燒那個床單,一邊燒一邊心疼。
奶奶的都算在葉淳和頭上。
蘭雅對張芥豎起來大拇指:「姐妹,還是你厲害。牛。」
張芥一拍手掌:「這人臉皮太厚,我一直想找機會教訓他。」
「我還得給老蘇打個電話,讓老蘇給他領導打電話,把他弄回去。」
「你們兩個女人,對付不了他。」
阮櫻說:「嬸子,今天我給你和蘇政委做頓好吃的。家裡都有什麼?」
張芥眼睛一亮:「家裡有肉,有魚。說實話,老蘇想吃你燒的海鮮。」
阮櫻點頭:「知道了。我這就去海邊撿點兒海貨。」
張芥急火火地走了。
阮櫻關了大門,和蘭雅說話。
蘭雅看著她心疼不已:「怎麼瘦了?這陣子沒好好吃飯?」
阮櫻有些累,不過精神頭很好:「媽,這次我去滬市,辦了件大事。等晚上我給您好好說說。」
蘭雅給她鋪好床單:「好。你先休息一下。我叫張淼去海邊撿海貨。到時候一塊兒去蘇政委家裡做飯。」
阮櫻倒頭就睡。
阮櫻睡醒後,已經是下午五點多。
張淼和蘭雅都在院子裡清理大螃蟹,要把這些螃蟹身上的沙子洗掉,爪子上的那些茸毛都刷掉,這樣吃起來痛快。
蘭雅很賣力地在幹活,她捏著條大帶魚,在刮魚鱗。
帶魚的鱗片非常黏膩,比較難刮。刮不乾淨還不好吃,非常影響口感。
她是大小姐出身,不擅長幹這類的活兒。
阮櫻出去:「媽,我來吧。」
蘭雅不讓:「你歇著。我會。」
張淼手下不停:「阮櫻,沒事兒,我這邊馬上就好了。」
「這些都是方存輝撿的,他帶著他小妹妹撿了很多,我們直接拿了一半回來。」
阮櫻問:「他沒上學?」
張淼和蘭雅都笑起來:「暑假呢。你腦子壞掉了?」
阮櫻一拍腦袋:「哦,我忘了。」
好傢夥,螃蟹、帶魚、各種大肉螺、各色大蝦都有。
阮櫻打開行李箱,她給這幾個人都帶了禮物。
當然了,錢都花光了。
她是不得不回來的。
要不然,就要在滬市挨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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