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床上用品店裡出來,白蕊又去對面的小超市買了一袋粘鉤。
等她回到店裡,陸小小正拿著笤帚打掃,把犄角旮旯里藏著的頭髮都清理出來。
「老闆,回來啦!買啥啦?」
「屋裡有股味,買了幾個香包,你忙你的吧。」
「哦。」
趁著陸小小在外邊打掃,白蕊來到臥室里,拿出剪刀剪下自己的一縷頭髮,然後輕咬舌尖,逼出幾滴精血塗在剪下的頭髮上。
等血液稍微幹了一些後,她將自己的頭髮分為五份,裝進布包中。
她踩著凳子,在外屋四角牆壁靠上的位置分別粘了個粘鉤,然後掛上布包。
等忙完這些以後,白蕊叫過陸小小,把最後一個布包遞給陸小小,讓她以後隨身帶著不要摘下來。
陸小小疑惑地看著白蕊,白蕊則淡淡地道,
「這是我家裡祖傳的配方,能夠祛風驅邪,你不想要可以還給我哦。」
陸小小一聽眼睛都亮了,趕忙把布包藏到了身後,她想到了電視劇古墓派的蜂王漿,眼睛樂得眯成一條縫。
「嘿嘿,老闆最好啦!謝謝老闆~」
當天夜裡,與之前一樣,等陸小小在床上進入夢鄉,白蕊在她額頭上輕點一下。
隨後,白蕊來到外屋,坐在沙發上等待某人的到來。
凌晨11點。
「咳咳咳…」
店門外傳來輕輕的咳嗽聲,白蕊睜開眼撇了撇,沒有搭理對方。
見屋內沒人回應,一個人影穿過捲簾門和玻璃門進入到了美髮店內。
人影看上去是個四五十歲的猥瑣男人,三角眼,酒糟鼻,嘴唇寬厚,頭髮直愣愣毛躁躁的,身上的衣服看著穿著又髒又舊,腳上還穿著一雙破破爛爛的解放鞋。
此刻,男人正站在玻璃門的位置不住地上下打量白蕊。
白蕊的手指仿佛無意識地勾了勾,隨後站起身來看向男人,她被男人肆無忌憚的目光打量煩了。
「想好怎麼死了嗎?」白蕊面無表情的問道。
男人一驚,慌慌張張地朝著白蕊跪下,直言自己剛才是豬油蒙了心智,以後再也不敢了,求白蕊饒他一命。
「說說你的事,我要聽著可樂,就饒了你。」
白蕊饒有興趣地看著地上跪著的男人,她還不至於看不出,眼前這位是拿她當三歲小孩子了。
男人擠出一張難看的笑臉,滿臉褶子,順帶露出了一口裹著黃色煙漬的牙,看得白蕊直反胃。
「女俠,俺就是村子裡一莊稼漢,以前啊……」
聽著男人真真假假的話,除去那些無意義的自我掩飾,白蕊大概了解了男人的過往。
男人是十里八鄉有名的懶漢,沒什麼本事還整天遊手好閒。
村里人都看不上他的德性,但架不住人家有個好祖宗,祖上蒙蔭,給他留了一套大宅子和幾畝地。
靠著這些,男人非但沒有餓死,反而還有媒婆主動上門給他說成了一門親事。
但俗話說,狗改不了吃粑粑,娶了老婆的男人不思進取,還更加混吃等死、欺軟怕硬。
每天二兩酒下肚,就把被村里人看不起的怨氣撒到老婆身上,每天打老婆成了家常便飯。
哪怕女人後來懷孕給他生下了孩子,男人仍然是那副德性,沒有絲毫改變。
後來,女人實在受不了家暴,趁著男人外出喝酒的時候,女人留下孩子自己一個人偷偷跑了。
男人不從自己身上找原因,反倒一門心思認為是女人不守婦道。
這婆娘,肯定是之前勾搭上了野漢子,跟人家私奔了!
他覺得腦袋上被人戴了一頂綠油油的帽子,這也讓村里人更看不起他了。
男人開始變本加厲,他覺得自己既然被戴了綠帽子,他老婆肚子裡的種也不一定是誰的野種,於是喝完酒又開始拿孩子出氣。
村裡的人見他居然打孩子,開始還勸過幾次,但男人死不悔改,於是村里人一合計,說他虐待孩子把他送進了監獄,在監獄裡老實了幾年。
幾年後,孩子長大了,男人也出獄了。
但,出獄當天男人死性不改,喝完酒又想打孩子,被孩子一把推倒摔在地上昏了過去。
孩子也沒管他,又怕他接著耍酒瘋,於是去自己朋友家住了一個多月。
男人酒喝得多,又在冰涼的地上冰了一夜,吹了一夜的寒風,結果第二天就半身不遂,動不了了。
因為村里人嫌棄,人緣實在太差,孩子離家的一個月里居然沒有一個人上門看過他,最後竟然在家裡活生生餓死了!
都說人生前什麼樣,死後還什麼樣。
死了之後的男人怨氣纏身,意難平,覺得丈夫打自家婆娘天經地義。
沒人給他燒紙,她就偷偷地去路邊蹭其他人的紙錢。
那天傍晚,正巧母女二人經過,男人見女人柔柔弱弱只有一人,就又動了歪腦筋,想著纏死一個女人好陪他做伴。
沒想到碰上白蕊,攪黃了他的好事。
男人畏畏縮縮的,一邊信誓旦旦地表示自己以後一定改正云云,一邊三角眼卻一轉一轉地從下往上偷看白蕊。
見白蕊始終不說話,臉上寒意卻越來越濃,男人心中一寒,居然起身就往外跑!
結果,本沒有實體的他竟然結結實實地撞在了玻璃門上,然後又反彈到了白蕊腳邊。
原來,早在男人進來後,白蕊就勾動手指開啟了結界,結界的陣眼就是白天掛在四面牆壁上的布包。
現在,美髮店的這處地方是在白蕊的控制之下,雖然她法力不夠只能維持一會,但對付眼前這個男人,足夠了。
「勞資跟你拼了!」
眼看自己逃脫不得,男人居然惡從膽邊生,大吼一聲後向白蕊猛撲過來。
然而,直到此時,他仍舊狗眼看人低,覺得白蕊身體單薄好欺負。
他一邊惡狠狠地擺出要拼命的架勢,另一邊三角眼卻還在四處打量,琢磨著如何逃跑。
白蕊懶得廢話,她用一隻手將法力外放形成繩索直接困住男人,另一隻手將法力凝聚成鞭子的形狀,狠狠的抽在男人身上。
連續幾鞭子下去,被捆得結結實實的男人哀嚎連連,痛哭流涕,再次像之前一樣,老老實實跪在地上乞求白蕊饒命。
這一次,男人看向白蕊的目光中真真切切地帶上了害怕的情緒。
不過,白蕊卻懶得再聽辯解,對她來說,這種人的存在都是污了她的眼睛。
白蕊狠狠的又甩了幾鞭子,那鞭子上附帶的強悍法力直接就將男人抽散了架。
隨後,男人的身體開始化成光點,一部分被白蕊吸引,飄入白蕊的體內,另一部分緩緩消散。
白蕊看了看男人之前跪過的地上,不屑地哼了一聲,繼續回裡屋睡覺。
常言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但還有一句話,
鬼話連篇,不可輕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