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山中佐瞪大眼睛，滿臉都是不可思議。
足足愣了半分鐘才反應過來，盯著眼前少尉繼續反問：「你剛才說什麼？」
「皇協軍怎麼了？」
「再說一遍……」
「報告長官，皇協軍在城頭上臨陣倒戈，叛變了……」少尉被秋山中佐一雙眼睛盯得直發毛，但又不能不回答大隊長問題，只能硬著頭皮道。
「他們怎麼敢？」秋山中佐立刻握緊拳頭，滿臉憤怒道。
一雙眼睛同時變紅，就好像能噴火似的。
隨後就把目光轉移到皇協軍團長黃定山身上，殺氣騰騰反問：「黃團長……」
「皇協軍是你一手訓練出來的，他們竟然被八路軍滲透，戰場背叛皇軍，你這個團長是幹什麼吃的。」
「皇協軍到底有多少人被八路軍滲透了？」
「縣城每一面城牆都有大量皇協軍配合皇軍守城，如果這些皇協軍全都背叛皇軍，給我們造成的打擊絕對是毀滅性的，要是縣城被八路軍攻占，到時候我們這裡的所有人都活不下去。」
「三營……」黃定山額頭上全是汗珠。
防守東門的皇協軍背叛日本人，自己作為皇協軍團長首當其衝，負有不可推卸責任。
萬一面前秋山中佐一時沒忍住，對自己執行軍法，槍斃都是輕的。
黃定山之所以投靠小鬼子當漢奸，一個很重要原因就是不想死。
為了求得秋山中佐原諒，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責任推出去，減輕秋山中佐對自己的猜忌，同時也讓秋山中佐明白，現在只有自己才可能穩住皇協軍。
不然等城內一千多人的皇協軍徹底亂起來，就算秋山中佐出動皇協軍想要消滅皇協軍也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兒。
更別說縣城正遭到八路軍圍攻了。
他更不可能從有限的城防部隊中抽調部隊去圍攻皇協軍。
想要集中兵力去擋住八路軍攻勢，守住靈丘縣城，最好的辦法就是讓自己穩住城內沒有被八路軍滲透的皇協軍，繼續配合小鬼子守城作戰。
趕緊解釋：「太君……」
「肯定是三營被八路軍滲透了……」
「一營所有營連長都是卑職心腹，好多排長都是卑職一手帶出來的，絕對不會被八路軍滲透。」
「三營營長趙岩石，平時雖然聽從卑職指揮，但從不讓卑職插手三營連排長任命……」
「導致三營連排長全都是趙岩石心腹。」
說到這兒，黃定山臉上突然閃出一抹凝重表情，繼續道：「除了三營，二營也有可能被八路軍滲透了。」
「八格牙路，這不可能……」秋山中佐腦袋搖得跟個撥浪鼓似的，毫不客氣反駁道。
「二營是皇軍一手訓練出來的，絕對不可能被八路軍滲透。」
皇協軍二營營長是秋山中佐為了防備黃定山而插進皇協軍的心腹，真正的自己人。
如果二營也被八路軍滲透了，那自己往皇協軍安插心腹這件事兒就相當於自己打自己的臉，丟盡顏面。
黃定山為了推卸責任也是拼了。
看秋山中佐搖頭，馬上想到一個將他拉下水的好辦法。
如果秋山中佐親自管理的皇協軍二營也被八路軍滲透，發生問題，小鬼子真要追究責任的話，秋山中佐首當其衝，這麼一來，秋山中佐為了減輕自己責任，肯定不會太深究這件事兒。
但想要做到這一點兒必須有個先決條件：日本人親自管理的二營也在戰鬥中叛變反水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
黃定山剛準備接話，又一個小鬼子衝進司令部，進門就帶著滿臉惶恐報告：「隊長……」
「防守南門的皇協軍臨陣倒戈，背叛皇軍，協助城外進攻我們的八路軍拿下城頭，並且掩護八路軍殺進縣城。」
「南門現在已經被八路軍占領，大約兩個連的八路軍殺進城內，請長官馬上派兵擋住敵人攻勢。」
黃定山眼前一亮，馬上接話：「太君……」
「防守南門的皇協軍以二營為主……」
「由此可以斷定，二營也被八路軍給滲透了，我們不得不防，請太君三思。」
秋山中佐一張臉瞬間陰沉到了極點，沒想到打臉來的這麼快，自己寄予厚望的皇協軍二營也被八路軍給滲透了，憋了一肚子火氣卻沒地方發泄，只能深呼吸一口氣朝黃定山問。
「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
「你是皇協軍團長，我想知道城內剩下的皇協軍隊伍中，還有多少人能靠得住，多少人靠不住。」
「對於那些靠不住的皇協軍，你需要多少兵力包圍他們，繳他們的械，防止他們在接下來戰鬥中繼續配合八路軍作戰，從皇軍身後發動攻擊，背刺皇軍。」
黃定山猶豫著回答：「一營是卑職心腹，肯定靠得住，二三兩個營都靠不住……」
「除去城防部隊，二三營在城內只有一個連的兵力，協助皇軍防守彈藥庫，是二營四連，裝備三挺輕機槍。
「如果有防守軍火庫的皇軍配合作戰，卑職有信心在十分鐘之內繳他們的械。」
聽到這兒，秋山中佐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當初他之所以安排皇協軍四連協助防守城內軍火庫，就是看中四連隸屬於二營，是皇協軍中完全聽命於自己的部隊，沒想到這樣一支部隊竟然被八路軍給滲透了。
更沒想到的是，自己竟然把這樣一個潛在威脅安排在軍火庫旁邊。
要是他們現在已經背叛皇軍，憑防守軍火庫那幾十個皇軍，突然遭到攻擊，肯定不是對手。
想到這兒，秋山中佐額頭也開始往外冒冷汗。
趕緊朝身旁電話兵命令：「立刻聯繫軍火庫守備隊，加強戒備，將協助他們作戰的皇協軍全部趕出軍火庫，不許他們任何人靠近軍火庫，違令者殺……」
說完就把目光轉移到黃定山身上：「你馬上帶人去繳四連的械，靈丘城內絕對不能有被八路軍滲透的部隊存在，速度快一點兒，否則軍火庫就要被他們占領了。」
下完命令後，秋山中佐再次將目光轉移到電話兵身上，眉頭也在不知不覺中皺得比剛才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