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劉一菲默不作聲，有些呆滯的模樣，曾莉接著說：
「對於感情方面，他是個相對坦誠的人。起碼他說他喜歡我的時候，沒有隱瞞於莉。」
劉一菲倒也沒什麼驚訝的表情，自從楊靈越出事兒後，她就變得有些木，但不代表她不好奇。
「你竟然接受了？」
「我愛他呀，於我而言。性不是愛，約會不是愛，擁抱不是愛，24小時全天候的聊天不是愛，愛是目睹他最糟糕的一面時，我依舊愛他。
他是非常人，自然也不能用常人的想法去理解他。」
聽著曾莉緩慢而堅定的話，劉一菲終究抽了抽嘴角，心道：這是個為愛沖昏了頭腦的女人，不過出口卻是：「你在炫耀嗎？」
曾莉搖了一下頭說：「你在他心裡挺特殊的，我有些羨慕。抱歉我看了你們倆之間的一些通信，就在他的電腦上。
我和你說這些，是想請你幫一個忙。
看的出來，你是一個很自愛，很驕傲，但也很善良的女孩。
你也知道，他明天就可以探望了，我想在他昏迷的時間裡，你可以抽空和他說說話，聊聊你們之間的事情，你放心，你出現的時候，我們退避三舍。」
「對不起，嗯...我不是說不陪他說話，我說的是剛才誤會你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會的。他變成這樣，主要責任還是我，如果我不和他說喝咖啡，如果是我主動去紐約找他，如果他得到提醒不是先推我....」
劉一菲說著說著開始哽咽。
「不提這些，不提這些，愛哪有什麼對錯，開心一點，他肯定也希望你開心一點。」
曾莉伸手抹了抹劉一菲臉上的淚珠，輕聲安慰著。
劉一菲看著那隻手伸過來的時候，下意識地就想躲開，但終究沒動彈。
看著劉一菲離開房間，曾莉長出一口氣。
「老公啊，我會做好的。」
第二天 病房內
曾莉握著楊靈越的手笑著說：
「你還真是心大，這麼多的事情交給我，也不怕把我壓垮了呀。
不過你放心吧，有於老師幫我，我會做好的。
只是我擔憂叔叔阿姨，新聞好壓，但你久久不露面，不給他們打電話，怎麼能行呢？
你呀,快點醒來吧，哪怕醒來給我留個孩子再睡也行啊。」
曾莉笑著笑著落了淚，隨後用楊靈越手掌擦了擦，又意識到不對，趕緊又給手掌消了消毒。
「睡著都這麼煩人。」
隨後是於莉小聲地說：
「靈越，我等你一年，也幫曾姐撐一年，到時候你不醒來找我，我就找你去。
我知道你能聽見，你那麼聰明，就算你聽不見，你也知道我的想法。
你爸媽他們有曾姐在呢，她肯定能照顧好的。
我只是為你活著。
靈越.....」
於莉終究還是沒忍住，哭了起來，不過她想哭的時候就跑出去了。
最後劉一菲趕來的時候，探望時間也就剩下二十分鐘了，一番消毒之後進去。
坐在床邊，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就那麼靜靜地坐著，看著插著管子，戴著呼吸機的楊靈越。
時間一到，劉一菲說：「我等你親口對我說，今天不說，那我明天再過來。」
第三天
李建一行五人從紐約飛到了洛杉磯，心事重重地見到了氣質清冷的曾莉。
對於楊靈越的身體情況，曾莉沒有多說，而是直接對李建說到了工行那筆12億資金的用途。
「10億便利店，5000萬視頻網站，5000萬教育項目，1個億范兵兵工作室。」
李建平靜地說：「曾總，視頻網站和范兵兵工作室沒問題，都是楊總計劃內的，也簽了字。其他兩項，不行。」
「這也是他的計劃。」
「抱歉，先不去驗證是不是楊總的計劃，沒有簽字，我做不了主。」
曾莉差點沒控制住拿手機砸過去，哪壺不開提哪壺，盯著李建說：「沒讓你做主，他那樣怎麼簽字？你做不了主，我就換一個能做主的。」
李建絲毫不懼，依舊淡定。
「曾總，你誤會了，我是集團財務總監，你是分公司總經理，我和你平級，你換不了我。楊總無法簽字，請你拿到楊總父母的授權，換掉我或者照此辦理。」
曾莉吸了一口氣，正要繼續，於莉率先開口了。
「李總，我知道你對楊靈越和集團的忠誠，但請你站在楊靈越的角度考慮一下，他的父母能接受唯一的兒子成了這樣嗎？變通一下不行嗎？靈越昏迷之前說的就是讓曾總做主，這點是真實的吧。」
李建看著情緒有些激動的於莉，心裡感慨，倒是沒有他設想的最壞情況出現，可資金太過龐大了，變通就是違法，就是對楊靈越的背叛，他的職業道德不允許他這麼做。
「抱歉，我理解你們的心情，楊總這個樣子，我也很難受。我從業二十年了，第一次遇到如此信任我的老闆，我不是為難你們，也不是懷疑你們的能力。我是在為楊總負責，為集團負責。」
忠臣最可敬，忠臣最可恨。
原本還想靠「靈越去參加一個國家保密項目」的理由哄騙未來公婆的曾莉，陷入了兩難之中。
這時，於莉出聲說：「李總，我是公司第二大股東，我提議召開董事會，討論的議題就是罷免你的集團財務總監一職。」
「可以，我沒意見。」李建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如果李建這個錢袋子都搞不定，其他高管們更不可能了，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的道理曾莉還是知道的。
「莉莉，授權的事情我來處理吧，麻煩李總不要耽擱其他事情。」
隨著曾莉的話，簡單的財務碰頭會也就結束了。
「莉莉，靈越就交給你了，我和李建他們一起回國。」
「曾姐，如果...」
於莉知道這有多難，不是拿授權難，而是對楊靈越的父母張口難。
曾莉笑了笑說：「不是還有你嗎？」
「要不再等等吧，靈越外傷好了之後，也是要回國的，到時候咱倆一起。」
曾莉搖了搖頭：「宜早不宜遲，我擔心時間長了，公司人心會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