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2章 渡河和登山
這種感覺，和把一根筷子插進水裡一樣無二，明明是透明的，視線卻不自覺發生了偏移。
在暴風的干擾之下，最先發生變化的，是兩人身邊的光線。
原本同樣透明的光線，突然變得五彩斑斕起來，一條明亮的彩虹一端出現在郭文彬身上，另外一端，格蕾絲放眼望去，卻發現根本看不到落下的邊際線在哪裡。
嗡！
明明外界沒有任何變化，郭文彬的身體也紋絲不動，格蕾絲卻明確地知道，對方已經被母河裹挾，帶進了河道裡面了。
這些扭曲的暴風和光線，就是母河出現的特徵。
只是為何看起來奔騰浩蕩的母河，除了裹挾郭文彬的身體，卻對近在咫尺的格蕾絲沒有任何影響。
格蕾絲卻並沒有在意這些事情，因為關於母河的特殊以及強大，她早就已經知曉。
冷！冰冷刺骨！
郭文彬只有一個感覺，原本他只覺得自己身體內部湧現出了大量自己從沒有注意也難以掌控的力量，思緒也變得越來越清明。
就在他逐漸收斂所有的力量，同時感悟著神魂的提升時，冷不丁地，他卻覺得自己掉進了冰冷刺骨的河水裡面。
「怎麼回事？」
郭文彬因為放空了思緒，落水後他本能地睜開眼睛，然後看發現自己身處在一條七彩斑斕的河流之中。
用七彩斑斕來形容河水，似乎有些欠妥當。
但是郭文彬瞪大了雙眼，看著眼前彩色的河水，卻覺得自己說的根本就是真實的描述，完全沒有形容或者修飾的意味。
他一時間想不起來自己之前是因為什麼原因落入河水之中的，不過本能驅使著他打量起四周的情況。
他第一時間往河流的上游看去，然後發現只要離開自己身體十米的距離，明明七彩斑斕的河水，全部被黑暗籠罩，根本看不到任何東西。
於是他轉身，往河流下游看去，發現還是同樣的情況，離開身體周圍不遠，明明七彩斑斕的河水，就變成了一片漆黑。
郭文彬思緒一陣恍然，一時間他不知道到底是河水屬於七彩斑斕，還是自己身體處於七彩斑斕，然後把河水染上了顏色。
不然的話，他完全無法解釋面前的情況，上游是黑暗寂靜，下游同樣如此，只有他身體周圍，映射著一片七彩斑斕。
就好像河水本來就屬於漆黑如墨，所以連帶周圍的環境也同樣變成如此，而河水只是流淌在自己身邊的時候，才被渲染成了同樣的顏色。
之所以如此猜測，是因為此時他身體浮在水面上，並不是靜止不動，而是順著河水的流淌，正朝著下游流淌而下。
而隨著他身體的移動，下游的黑暗迅速被衝散，變成了七彩斑斕的樣子。
郭文彬發現自己根本記不起任何事情，連思緒都變成了本能，他順著河流不知道流淌了多遠的距離，終於反應過來，自己好像不應該這樣子。
但是一時間他又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
他再次打量起自己的情況，發現隨著時間的流逝，原本只是到自己脖子的河水，此時已經遮蓋了自己的下巴和嘴巴，他連忙稍微仰起頭，讓鼻孔露在水面方便呼吸。
只是這樣一來，他的耳朵便也全部被浸泡進了水底。
這一次不需要他過多的思考，就能想明白，如果自己再不做點什麼的話，河水很快就要淹過自己的鼻子，眼睛，乃至於頭頂。
而他本能地明白，如果等到河水把自己全部淹沒，他就只能永遠地被留在河流裡面了。
在猜測到這些心思以後，郭文彬開始想要調集身體的力量了，他隱約記得，自己在落水之前，貌似掌握了非常強大的力量。
但是等他開始嘗試調集力量時，卻突然發現，自己身體不知道是不是泡在水裡面的時間過長，所以別說強大的力量了，連手腳都好像被凍得有些僵硬。
這個發現讓他嚇了一大跳，雖然還想不起其他事情，郭文彬卻是本能地知道，自己不應該變得如此虛弱才對。
不過他很明白，自己現在並不是去追究這些的時候，而是應該先離開河流，因為這麼一耽擱，已經不時就激盪的河水衝進自己的鼻腔。
郭文彬於是沉下心思，開始嘗試活動起手腳來，還好，這一次他的嘗試很有效果。
當他划動著自己的手腳時，身體總算是停止了跟隨河水往下流淌的動作。
正當他開始有些慶幸的時候，卻突然發現身體再次一沉，整個鼻腔以及眼睛全部淹沒進了七彩斑斕的河水。
之所以一下子被淹沒了如此多的部位，似乎是因為河水發現了他的抵抗，變得非常暴躁起來。
於是上游的河水變得更加急躁，流淌的河水多了幾個波浪，往下一衝，就變成了層層疊疊的波浪，直接遮掩了他的身體。
郭文彬手腳並用，嘗試著往右邊划去。
只是他才剛剛移開了不到一米的距離，上游一陣水花聲響起，一個浪頭朝著他的腦袋洶湧而來，郭文彬根本來不及任何反應，就被浪花掀翻，然後整個人沉入了河道裡面。
郭文彬本能地開始掙扎，他奮力划動手腳，準備浮上水面，因為他發現，自己現在就是一個普通人，根本不能長時間屏氣不呼吸。
但是隨著他的掙扎的時候才發現，水面下的河水，比起表面河水何止洶湧數倍，接連的旋渦讓他身體不由自主地往下沉得更深。
郭文彬越是掙扎，不僅沒有脫離河水，反而沉得更深了。
不知道往下沉了多少的距離，他發現根本沒有觸底的反應。
於是他選擇掙扎閉上的雙眼，準備看看是什麼個情況。
只是這一看之下，他掙扎的動作卻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甚至下意識地深吸了一口冷氣。
河水順著他的呼吸，直接從他嘴裡和鼻腔衝進他的喉嚨，對此，郭文彬卻全然不在意。
因為他看到了河流底部的場景。
河底，一具具形狀各異的生物，層層疊疊地躺在那裡。
郭文彬之所以覺得是生物，而不是生物屍體，是因為他們密密麻麻，一動不動地躺在河底，雖然不曾動彈分毫，卻是睜開眼睛的。
只是看了一眼，他就認出了很多種生物，有主流人類，有蜥蜴形狀的各色巨龍，有人身獅頭的獸人，有長著鋒利爪牙的野獸.
「留下來！」
「留下來！」
「加入我們吧！」
「我們賜予你力量！」
「我們賜予你永生！」
周圍的河水在他睜開眼睛的一瞬間，突然變得異常平和。
與此同時，他耳邊突然響起了無數的聲音，一道道低沉又清晰的聲音準確地通過河水，傳遞到了她的耳朵里。
「咳咳咳！」
就在郭文彬似乎馬上要被這個聲音吸引，真的加入對方的時候，剛剛被他倒吸如口腔和鼻翼的冰冷河水流進了他的喉嚨。
被冰冷的河水一刺激，他整個人劇烈地咳嗽起來，同時也算是回過了神。
「這是什麼鬼東西？」
郭文彬在心情起伏之間，手腳倒是停止了掙扎，結果他發現，這樣一來，自己的身體還開始往上面上浮起來。
「來吧，來吧，加入我們！」
「無論時光流逝，軀體破滅，神魂消散，只要加入我們，終有一日，你可以再次重臨.」
在郭文彬往上浮，即將要脫離河底的時候，那一個誘惑的聲音變得更加急切起來。
當聲音再次響起時，除了本來的誘惑力，又額外帶起了一股強烈的衝動感，郭文彬差點就要再次划動手腳，讓自己和河底那密密麻麻的生物相連。
不過還好，雖然他的身體變成了普通人，記憶力一時間也受到了干擾，但是意志卻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
不管是外在的誘惑力還是內心升起的衝動，全部都被他壓制了下去。
他放空一切心思，然後收攏手腳，任由身體往上浮去。
嘩啦啦！嘩啦啦！
河流裡面的水浪聲變得更加強烈，無數帶著旋渦的激流從四面八方衝撞而來，在他身上撞成一個個泡沫，似乎是想要依靠水流阻止他上浮。
不過水流雖然激盪，但是河流之中卻還有另外一股莫名的力量，這股力量對抗這激烈的水流，在他沒有任何動彈的情況下，帶著他的身體往上浮去。
兩股力量相互對抗下，郭文彬忽然發現自己的身體反而脫離了河流的控制，並沒有再繼續往下，而是朝右邊飄蕩而去。
就在他以為自己可以鬆一口氣時，卻突然覺得大腿一疼，似乎是抽筋了。
不過他強忍著疼痛，只靠著雙手輕輕順著旋渦，往旁邊飄蕩而去。
嘩啦啦，嘩啦啦！
一時之間，原本的激流和旋渦都像是消失不見一般，只剩下他雙手划動水浪發出的聲音。
不知道是因為他動作太輕，還是水流和莫名力量對抗太過激烈，反正這一次他動手，並沒有再被浪花拍打，也沒有被激流裹挾著前進。
於是他順著旋渦，游啊游，游啊游，不知道前進了多久，原本抽搐的雙腿再次恢復，於是他手腳並用，繼續往前面划去。
早在他雙手划動的時候，腦袋不知不覺就已經浮出大半在水面之上，此時隨著他手腳並用，很快整個上半身都出現在水面上。
他不知道划動了多久，反正隨著時間的推移，他不僅沒有覺得疲憊，反而覺得身體逐漸充滿了力量。
等到他發現再也沒有旋渦的時候，抬頭一看，前方是嶙峋的碎石，身體一頓，腳下就感受到了鵝暖石。
原來不知不覺中，他已經來到了岸邊。
郭文彬低頭往身上看去，發現自己身體並沒有發射出七彩斑斕的光芒，反倒是回身往河面看去，激流而下的河水還是七彩斑斕的。
不過河水也只在他身前不遠的地方是七彩斑斕的，稍微遠一點後，整個河面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回想起河底那一個個睜著眼的生物，郭文彬頓時覺得有些不寒而慄。
這條河流他是不想再去度第二次了，於是他只能選擇往不遠處的高山攀登而去。
不過來到山體前方，他卻止住了腳步，因為整個山體幽暗深邃，宛若一個吞人的巨獸。
而隨著他的到來，原本黑暗的山體變得更加暗黑，這一次郭文彬確信，之前自己以為自己身體會發光會是錯覺，很可能是河水真的是七彩斑斕的顏色。
嗚嗚嗚嗚——
沒等他往山體走去，突然一陣狂風從山體內部吹拂而來，衝擊在他的身體和面部。
同時，一陣陣嗚咽之聲伴隨著狂風，宛若有人在山體內部哭泣一般。
嗖——
狂風不僅帶來的嗚咽之聲，也同樣帶來了一些銀色的影子。
黑色的山體裡面，出現了銀色的影子，這些影子剛好形成一個個光源，讓郭文彬勉強能看清楚前面的景象。
不過這些銀影卻並沒有做為光源的覺悟，只見一道亮光閃過，一個銀色的影子朝著他俯衝而來，飛在最前面的東西，赫然是一把同樣閃著銀光的長刀。
郭文彬想都不想，抬手本能地往前一探，抓住了對方的手腕，然後一用力，只聽咔嚓一聲，對方的手臂直接被他折段。
沒有等長刀落地，他就探手接住對方鬆開的長刀，再輕輕往前一送，只聽噗嗤一聲，銀色的影子就被長刀穿胸而過。
從河流裡面游到岸邊以後，郭文彬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充斥著強大的力量，所以這般空手奪白刃的動作就被他本能地使了出來。
噗嗤——
又是一陣響動傳來，被郭文彬穿胸而過的白色銀影，在死去的瞬間，就像是被關掉了身上的開關一般，原本身體上銀色的光源瞬間變得暗淡，接著就熄滅了。
嗖嗖嗖——
就在銀色的光源消失的瞬間，一連串破空聲傳來，又是三道銀影從三個方向沖向了他。
郭文彬此時沒有站在原地等待，而是直接踏步上前，然後揮刀直斬，長刀的幅度稍微避開對方手裡的長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