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大壯驚訝得發現,村子裡一年到頭都缺水,院子裡的那口井,早在去年春上就幹了。一家十三口,每年吃喝拉撒用的水,都要靠鐵柱、嬌妮還有鐵生,走十里地去挑水。他去看了眼家裡唯一的水缸,只剩不到半缸水。
大壯嘆了口氣,早知道家裡這麼缺水,他應當勻出幾文錢,從現代商城買上一噸水。
「月娥,你們多久沒洗澡了?」
他暗中觀察,發現幾個媳婦,還有六個兒女,只是洗臉洗腳。每個人只分到一瓢水,先洗臉,再用洗臉水洗腳。
「當家的,你可別嫌棄我,要是有足夠多的水,我天天把身子洗得香香的給你……」吳月娥羞澀的道。
大壯發現,剛才兒媳把淘米水裝在木桶里保存起來,他大為驚訝,找來董婉兒問:「婉兒,淘米水為什麼不倒掉?」
啊?
聽見當家的問這個問題,董婉兒也很驚訝:「夫君,淘米水這麼珍貴,怎麼能倒掉?」
小媳婦心裡一跳,還以為夫君發高燒,把腦子燒糊塗了。結果她去摸摸夫君額頭,沒有發燒。
聞言,大壯更加吃驚了:「就這玩意,能幹什麼用?」
「用來洗澡呀?今天輪到雪薇洗澡,給她用哪。」董婉兒給整不會了,當家的居然想要倒掉淘米水,不知道淘米水有多難弄到嗎?
她都一年多沒洗過淘米水,渾身都不得勁,總感覺身子不乾淨。倒是四房蘇雪薇,她運氣咋這麼好哪?
大壯怎麼也沒想到,五房會羨慕四房洗澡,能用上淘米水!
「沒有皂胰子嗎?」
大壯暗想,古人不是用皂角樹的果子洗東西嗎?
「村裡有皂角樹,不過早就枯死了。皂胰子要去鎮上買。」
「怎麼你身上有香味?」大壯聞到一股臭薄荷的香氣。
臭薄荷名字帶個臭字,其實它一點不臭,相反,用臭薄荷放到水裡燒開,煮出來的沐浴湯,香氣撲鼻。
「夫君,你忘了,我們不能天天洗澡,但是會用艾草、臭薄荷草熬點滾湯,拿來擦身子。不然幾天就臭了,能熏死人。」董婉兒澀澀的道。
她以為夫君想娘們了,含羞附到他耳邊:「夫君,大房月娥剛走完月信,讓她伺候你吧!」說完,一溜煙跑了。
這時,吳月娥從澡間端著一盆水,走到院子一角的菜地,澆了回菜地。
走回來對大壯說:「當家的,今晚你點誰,我好去安排。」
大壯沒反應過來:「點什麼?」
吳月娥笑著白他一眼:「就是翻牌子呀,以前都是你點名哪。」
啊?
大壯恍然大悟:「那就你來吧!」
「好呀,夫君,今晚我陪你睡!」這可是漫長的春夜裡,唯一能讓人神魂顛倒的娛樂節目,吳月娥興奮不已,跟著蠢蠢欲動。
洗漱乾淨,大壯來到自己臥室,才第一次看到古人的臥室。很大一間屋子,裡面擺放著三張大木床,薄薄的墊被下面,鋪著層厚厚的稻草。他摸了摸被子,發現裡面不是棉被,而是用麻絮加少量絲綿縫製而成。這種被子,一看就不暖和。
現在才四月初,要到月底,西伯利來的寒流最後一次南下,炎熱的夏季才會來臨。
他剛躺下去,想試試這種麻絮被子,突然一個滑溜的身子,從被子裡鑽了過來,緊緊的摟抱住了大壯。聽見李嬌姣在發嗲:「夫君,讓我陪你睡!」
話音剛落,三房沈甜甜也澀澀的走了進來,看到大壯,誤以為房間沒別人,一頭撲上來,嘴唇貼在一起道:「夫君,你前天才點了大房,今晚又點她,我呢?你為啥不點我呀?」
啊?
大壯高興壞了,附著沈甜甜的耳朵,小聲嘀咕了幾句。沈甜甜面露驚喜道:「壞夫君,你好壞哪。那我先出去候著!」
說完,一扭一扭的笑著退出了主臥。緊跟著,大壯摟著李嬌姣,跟李嬌姣如法炮製,聽得李嬌姣眉開眼笑。她胸大,大壯還捨不得分開呢。
「夫君,待會兒你叫我,我會毫無保留的伺候你!」
大壯家,奇怪的聲音,此起彼伏,一直響到天亮。
只睡了幾個小時,早晨八點,大壯睜開眼睛,發現家裡靜悄悄的。身懷六甲的四房蘇雪薇在隔壁房間逗小丫,把小丫逗得咯咯笑。
主臥內,就他有五房董婉兒。董婉兒正坐在被窩裡,埋頭縫衣服,穿針引線,活兒得漂亮。
「婉兒,她們去哪了?」大壯睡了一覺,神清氣爽,回憶昨晚和媳婦摔跤的節目,心情十分舒暢。
「夫君,昨晚你累壞了,不多睡會兒哪?」董婉兒忙放下針線活,下床伺候大壯更衣洗漱。
「大房她們上山挖野菜,鐵柱他們,挑水去了,要老半天哪。」
大壯心想,還是古代好,雖然物質條件不咋地,但是媳婦多啊,三妻四妾合法。還有一點,媳婦對自家男人的付出,他那個二十一世紀的媳婦根本沒法比。
每天她只干一件事,吃喝玩樂,大把花錢。
想讓她為老公端一次洗腳水,那是不可能的。
「大丫、二丫也去了?」
大壯怪自己睡得太死,忘了跟鐵柱說一聲,打今兒起,不用去十里外挑水了。
「大丫二丫在院子裡洗衣服。」
「哦。」多勤勞的一家人啊,除了他,沒有一個好吃懶做的。
婉兒去了一趟廚房,把留給他的大米粥和一碟鹹菜給端到餐桌上,笑盈盈的說:「夫君,喝粥吧。」
「嗯。」大壯餓得肚子咕咕叫,打從穿越到古代,就邪門,很容易餓。沒多久就產生飢餓感,強烈的想要找吃的填飽肚子。
剛喝完粥,四房蘇雪薇急赤白臉沖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道:「夫君,不好了,我爹來了,他要接我回娘家哪!」
「哦,雪薇,你從嫁過來,還沒回過娘家。你爹來接你,說明他老人家想和解。看你自己,想回的話,回去住幾天?」
奇怪,回娘家不是很正常,怎麼看雪薇這麼慌張,像是天塌了一般?
蘇雪薇急得跺腳:「夫君,不是回娘家哪。而是……我爹,讓我跟你一刀兩斷。我要是回去,再也回不來了!」
什麼?
大壯重重一摔碗筷,把一旁伺候的婉兒嚇了一跳。
「雪薇,你是想跟著我,還是跟你爹?跟著我,我和你相濡以沫。跟你爹走,我會送你出門!」
強扭的瓜不甜,大壯是穿越過來的,泡妞他從來不用強。
「夫君,你這是什麼話?我是你的人,懷你孩子了,不跟著你,跟著誰呀?」蘇雪薇以為大壯不要她,急得她抹眼淚。
「好,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大壯大步流星,走到院子裡,準備迎接城裡來的老丈人。
就見一個精神矍鑠的長須老漢,從馬拉大轎內彎腰落地,身材頎長,身穿著名貴的綾羅綢緞,精氣神很足,一對大眼睛鷹視狼顧。
他就是在縣城開糧行的米商蘇順寶。
蘇雪薇的親生父親,大壯的四房岳丈人。
還有一名丫鬟,兩名家奴,手持兇器,趾高氣揚,跟著蘇順寶破門而入。
「岳丈好,女婿大壯失禮了!」
儘管知道四房岳丈不是塊好餅,看在雪薇的份上,大壯忍了。
「混帳玩意兒,誰是你岳丈,我蘇順寶,沒有你這樣的便宜女婿!」蘇順寶殘忍的推了大壯一把,氣勢洶洶的沖入客廳,一把將懷有身孕的女兒捉了起來,大怒道:「不孝女,蘇家的臉面讓你丟光了!看看你嫁了個什麼狗畜生!住破茅屋,穿破衣服,天天吃野菜湯,吃觀音土,連一口飽飯都吃不上!我聽阿偉說,你天天挨打,屁股都打爛了,有沒有這回事哪?」
「爹,大壯不打人。以前他多多少少有點毛病,但是他已經改好了。不信你問婉兒?」蘇雪薇一邊是興師問罪的親爹,一邊是疼愛自己的夫君。她左右為難,不知道咋辦。
「是真的,親家,大壯對我們很好,他讓我們吃飽穿暖。村裡有人欺負我們,他為了保護我們,都敢拼命!」董婉兒把雪薇護在自己身後。
「你誰啊,給我死開!女兒,你都快餓死了,還要幫那個畜生說好話。你到底是不是我女兒哪,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玩意?」蘇順寶火冒三丈,重重的把董婉兒劃拉到一邊,捉住女兒,就要往門外拖走。
同來的丫鬟上來搭把手,拽住蘇雪薇不放:「大小姐,跟老爺回家吧。你在這裡會餓死的,還有你肚子裡的孩子,孩子還沒出生就要挨餓,好可憐哪?」
蘇雪薇撲通一聲,跪在蘇順寶面前,聲淚俱下道:「爹,女兒不孝!我已經懷了他的孩子,不可能走回頭路了,求求爹,放過女兒吧!」
「不孝女,你有臉哭?不走也得走,老子還沒死哪,還作不了你的主!」
蘇順寶朝家丁使個眼色,兩名家丁一擁而上,架起蘇雪薇就走。
「誰敢搶我媳婦,我跟他拼命!」大壯出手極快,扣住了岳丈的喉嚨。
岳丈不屑的道:「哼,畜生,鄉巴佬,我不信,你連岳丈都敢打!」
蘇順寶心說真的是,見鬼了,這畜生只管賭錢,不管家人死活。怎麼這麼多傻女人死心踏地跟著他哪?
「我就打你了!」大壯摟住岳丈的脖子,腳底下一絆,把岳丈放翻在地,手拿把掐,呃住丈人的咽喉,輕輕用力,大吼道:「讓你的人,把我媳婦放了。不放的話,我手上一用力,你就魂歸西天!」
啊?
大壯這個狗東西,他連老丈人都敢打哪?
蘇順寶絕望了,面如死灰道:「唉,放人吧。不孝女,我不管你了,餓死算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