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還在,我就會把人找出來的!」
兩人正說著,忽然,船上的喇叭傳出來白豫年的聲音。
「別找了,我一直都在。」
「不過你們猜猜看我發現了什麼好東西?」
船艙下面,墨燭看著龍邁他們藏在船上的炸藥,嘴角露出一絲玩味的笑。
帝姬已經覺醒了,等到她回歸後,肯定不會有他好果子吃。
於是墨燭改變了計劃。
龍邁這個廢物,王大勇也是廢物。
他明明計劃得好好的,可現在呢?
一個沒死,一個叛變了。
這個遊戲一點都不好玩,他玩不下去了。
剛才看戲看到一半,在安歲歲被救上來時,墨燭本來是想找機會逃跑。
可想著時他又心有不甘。
兩輩子了,他堂堂魔主竟然都要被她壓著打。
這次他不想玩了。
他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想讓帝姬永遠無法回歸。
那樣的話他才能解這兩輩子的怨氣。
「你們都來下面吧,最下面看看,我數到三十你們都來哦!那樣還能確保你們一起團聚。」
說著,喇叭里傳出了倒數計時的聲音。
原本安家人不同意安歲歲去的,可是在她聽墨燭這麼說時,眸光一亮,踉蹌著邁開腿就往下跑。
等到他們一起追下去,才發現白豫年正坐在那,旁邊滿滿地繞著引線。
在看見這一幕時,所有人臉色都出現了凝重。
特別是安遠鳴,直接一把將安歲歲抱起。
「你想幹嘛?」
「我?本魔主不想玩了,想拉你們一起陪葬。」
這一船底的炸藥,足足能炸飛一個荒島。
見眾人凝重卻不敢動的樣子,墨燭似乎找到了他喜歡的惡趣味。
把手裡的打火機點燃後放到引線旁邊:「再給你們一點時間,有什麼遺言就好好說說吧,不過反正都要一起死了,也沒什麼用。」
「別做夢了,你要死自己死,沒人陪你死哈~」
安歲歲掙扎著從安遠鳴懷裡蹦下來走到白豫年面前:「你也別繞彎子了,有話明說。」
小姑娘身板站得筆直,一副掌握著主權命令式談判的模樣。
「我最討厭就是你這嘴臉!」
墨燭氣得咬牙。
上輩子她就這樣子,站在他面前說他不行,絕對不會得逞。
這輩子他都已經掌握主權了,她怎麼還敢用這語氣跟他說話?!
「你難道不怕他們死嗎?」墨燭望向安歲歲身後的一行人。
「死?不會。」安歲歲昂起下巴,一雙小手負在身後,語氣是自大的肯定:「只要有我在,他們不會死。」
她張揚陌生的模樣,卻看得身後安遠鳴幾人一陣不安。
雖然仿佛她天生該是這般模樣,可是——
「歲歲。」安遠鳴慌亂地喊出她的名字。
安歲歲沒回頭,背對著他輕道:「安爸爸,大家會沒事的。」
「你永遠都這麼討厭的自大!」
墨燭眸色忽然一深,只是不等他有動作,安歲歲就突然沖回去,將安遠鳴三人挨個抱住。
等鬆開安遠鳴安遠修時,她低聲對安槐生道:「安槐生,把他們都帶走。」
安槐生一怔,下意識拒絕:「不行,我——」
「這是本宮的命令。」
嗓音里沒有了從前的綿軟,冷得讓安槐生心間一顫。
「我不,我要守著你!」
「帶他們走。」
話落,安槐生似乎從靈魂上冒出一陣難以抗拒的顫慄。他咬牙不願意答應,可卻在這時候才真實地感受到了生死靈契的威力。
他紅著眼反抗,行動卻迫不得已去按照安歲歲的話行事。
就在墨燭將引線點燃時,安槐生在倒數計時中咬牙將船上幾人帶走。
砰——
恍惚中,爆炸聲似乎在耳邊響起。
震得所有人都穩不住步伐。
再回神,眾人才察覺到他們已經到了海邊。
「不——!」
安遠鳴不顧死活要往海里跳,卻被雙眼通紅的安槐生攔住。
安槐生的神情不比他們任何一個人好,只是他必須聽從命令。
而就在他們離開後,那艘停在公海上的船發出了劇烈的爆炸聲。
爆炸響起火光沖天。
剛按照定位找來的馮暄一行人看著不遠處的場景,人都傻了。
他們、他們是來晚了一步嗎?!
「快!快去救人!」馮暄大喊著。
隱隱的火光中,似乎有一個一襲紅衣勝火的身影站在那。
像是幻覺,又像是真實發生的。
-
安家幾人回到家已經半個月。
每人每天好似過著和從前一樣的日子,但細看,每個人好像都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今天歲歲——」
早飯準備好後,安老夫人看見桌上有小餛飩,張口就問,只是話說到一般她突然停住。
眼淚撲簌簌地掉了下來。
但她也不敢大聲哭,生怕惹得大家也難過。
「我吃飽了,先去學校了。」
下樓的安知聞背著書包,看也沒看,直接從桌上摸起東西就要往外走。
最後還是安知行把他手裡的勺子一把奪下來,換上了吐司。
安老爺子也不看報了,每天都坐在安歲歲從前每天最喜歡待的窗邊望著外面的花園。
每個人的難過似乎都難以隱藏住。
安遠齊紅著眼:「我去公司了,晚上早點回來。」
往外走的步伐有些顫抖。
而安遠修回來後就沒再去公司,每天不修邊幅地躲在安歲歲的房間裡,不斷地定製漂亮的衣服和裙子往裡塞。
說是等歲歲回來穿著帶她去週遊世界。
安槐生自從那天回來後就沒了蹤影。
但就算再悲傷,他們也都和以往一樣按部就班的生活,不敢停歇。
安遠鳴更是回來後就一頭扎進了工作里,熬了幾個通宵,最後還是趕回來的馮暄強行把他送進了醫院。
他們不能死。
他們的命都是歲歲用命換回來的。
他們要好好活著。
他們回來那天,陳汐心慌得睡不著,硬是不顧還沒養好的傷口從陳家趕來。
看著他們的臉色,哪還能不明白?
最後她什麼也沒說,只是沉默著在安家住下了。
第二天陳汐就宣布一個月後跟安遠鳴舉行婚禮。
而此時。
九重天上。
飄渺的天宮中,一襲紅裙的少女躺在白玉床上,身邊還放著一把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青銅劍。
帝君來了好幾回,可每次看不見人醒來就只能皺著眉頭離開。
還好他到得及時。
想到當時看見的場景,帝君還覺得心裡後怕。
他這個女兒什麼都好,就是太任性了。
一次就算了,現在又來了第二次。
還好,這次是凡人的肉身。
嘆了口氣準備離開,卻聽見床上的人傳來動靜。
「我在哪?」
安歲歲睜開眼時還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