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苒洗掉了渾身的汗,感覺清爽了不少。
腦袋還是沉,四肢抬起來也費勁。
洗個澡幾乎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她換了睡衣,無力地躺回到床上,給助理髮去了消息。
【今天我不去公司,公司的事情你看著辦。】
沒一會兒,就收到了助理髮來的消息。
【好的,林總。】
林清苒還是有點不舒服,握著手機昏昏欲睡。
「林小姐。」
陸司桁的聲音伴隨著敲門聲響起。
「進來吧。」
「……」
林清苒半睜著眼睛看著站在面前的陸司桁,「你昨天沒有對我做什麼吧?」
陸司桁不解,「什麼?」
「你沒冒犯我吧?」
陸司桁輕笑,「林小姐的意思是,我趁虛而入?對你做了某些……不可描述的事?」
林清苒抿了抿唇,不語。
「為什麼這麼問?」
為什麼?當然是因為她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但是她不能說。
林清苒心虛地迴避了他詢問的視線,咽了咽乾澀的喉嚨,說:「沒什麼,就是醒來發現自己在床上。」
她記得昨天是在車上睡著的。
怎麼來到床上的都不記得。
「是我把你抱上床的,因為你發燒了,失去了意識,我叫不醒你。」
林清苒瞭然,「原來是這樣。」
陸司桁上前一步,伸手要摸她的額頭。
林清苒連忙將身子往後挪了挪,桃花眼警惕地看著他,「你要做什麼?」
「查看你燒退了沒?」
林清苒回想起昨天夜裡那些似夢非夢的片段,微微皺起了眉,「昨天晚上是你在照顧我?」
「嗯,是的。」陸司桁說,「我餵你吃了退燒藥,用濕毛巾給你退燒,晚上還來你的房間查看了幾次你的情況。」
原來是這樣。
「謝謝你啊。」
「不客氣,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陸司桁淡聲道,「如果你出了事,林家那邊,我也不好交代。」
他摸了摸林清苒的額頭,這一次她沒有避讓,只是繃緊了身子,似是對這樣的接觸還是有些不習慣。
「怎麼樣?」她問。
「還是有點燒。」
陸司桁又出去了,再進來的時候,手裡拿著一支溫度槍。
他測了一下她額頭的溫度。
「37.5℃。」
「我再給你沖一杯藥。」
陸司桁從床頭櫃裡翻出一盒新的藥,直接拆開,倒進水杯里……
林清苒縮進被子裡,蓋住了自己,想睡覺。
陸司桁加水把藥沖泡好,又捧著水杯探了探溫度。
他端著杯子繞至床頭,低頭看了一眼被杯子蒙住的人,「喝藥了。」
林清苒不動。
陸司桁莫名想到昨天那一幕。
他也是這樣給她沖了一杯藥,遞到她面前。
林清苒迷迷糊糊地接過水杯喝下,喝了以後就哭了,一邊哭一邊說好苦。
陸司桁眼底染上淡淡淺笑,輕輕拉了一下她的被角,將她藏在被子裡的小臉露了出來。
陸司桁舉著杯子遞過去一點,「吶,感冒藥。」
林清苒定定地看著他,不動。
陸司桁唇角微勾,「要我餵你?」
林清苒一頓:「啊?」
不等她說什麼,陸司桁直接單手伸進被子裡要把人抱起來。
「不要,我自己來!」林清苒急忙出聲。
陸司桁收回了手,感冒藥遞到她跟前。
林清苒坐起來,從他手中接過杯子,皺著眉頭輕輕抿了一口。
抿著抿著,眼前忽然一亮,抬眸看著陸司桁,「不苦?」
「嗯,不苦。」
「怎麼不苦了?」林清苒昨天雖然燒,但她也記得自己喝過的那藥,是苦得不行的。
「因為你不喜歡苦,所以它就不苦了。」陸司桁說。
林清苒想了好一會兒也沒想明白這話里的意思。
她拿起床頭的藥盒看了一眼,才發現是新拆封的,跟昨天喝的不是同一種。
陸司桁看著她笑,明亮光線中,那雙黑眸像蘊著一汪湖水,溫柔包容。
他說:「這世上的藥,又不都是苦的。」
林清苒臉微紅,有點暖心又有點尷尬,「謝謝。」
陸司桁接過她喝完的杯子,關心:「餓不餓?想吃什麼?去給你做。」
林清苒搖頭想拒絕,可是轉眼意識到她不吃陸司桁做的飯就沒得吃,只好道:「喝點粥就行了,麻煩你了。」
「不麻煩,我有義務照顧你。」
陸司桁說完走了出去,順帶給她帶上門。
林清苒鬆了一口氣,靠在床頭半晌,給她媽打去了電話。
電話接通,她嘴巴一撇,委屈得不行,「媽。」
「誒,寶貝女兒,你這是怎麼了?」
林清苒吸了吸鼻子,沙啞無助的聲音:「媽,我病了。」
「喲,生病了啊?」林媽媽心痛地說道,「那你多喝點熱水哈。」
林清苒:「……」
「什麼啊,周女士,你心裡到底有沒有我這個女兒?」
「沒有。」林媽媽脫口而出。
林清苒:「啊?」
她一瞬懷疑自己聽錯了。
「怎麼了?你在啊什麼?喲,到我了……九筒。」
林清苒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媽,我都病成這樣了,你居然還有心思打麻將?!」
林媽媽聽著話筒里傳來的尖銳聲音,皺了皺眉頭,「發財。」
林清苒:「……」
她氣得臉都綠了,「媽,我掛了!」
「誒,等等……」
林清苒差點摁斷通話的手一頓,靜等那頭的聲音……
兩秒後,林媽媽的聲音再次傳來:「碰。」
林清苒氣得手指深深攥緊了掌心,大聲喊道:「媽,你給我弄個傭人來照顧我!」
「你要傭人做什麼?」林媽媽心不在焉道,「你不是有小陸嗎?」
「陸司桁不是傭人。」
「沒關係啊。」林媽媽說,「雖然他不是傭人,但他是你的愛人啊。」
林清苒:「……」
她深呼吸一口壓下心底的氣,咬牙切齒道:「媽,你不要再胡說八道了,你趕緊給我弄個傭人來。」
「讓小陸照顧你。」
「我跟他不熟。」林清苒義正言辭道,「我們孤男寡女的,他照顧我不方便的。」
「有什麼不方便的?」
「我晚上需要人監督體溫,他給我量燒給我沖藥,難免親密……」
「喔!」林媽媽很驚喜,「原來是這種不方便啊……」
「所以你趕緊給我弄個人來伺候我,我覺得王姨就挺好。」
「啊?你說什麼?什麼王?王什么姨?我這裡好像信號不太好。」
「我說王姨!」林清苒咆哮,「王姨啊!」
「怎麼回事?怎麼什麼都聽不清楚了?喂,苒苒,你還在嗎?」
林清苒:「我在……」
嘟嘟嘟——
林清苒低頭一看,電話已被掛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