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楓,你先出去吧,我要睡覺了。」
說完,她就要上床睡覺。她突然又說:
「你待在這裡吧,等我睡著了你再出去。」
我幫她蓋上了毛毯,看著她憔悴的面容,心裡泛起一陣酸楚。人生就是難以預料,這一刻還生活在平靜祥和的狀態里,下一刻可能災難就降臨到了頭上,讓人難以預料,猝不及防。
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我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告訴了王阿姨。她悄悄地對我說:「倩倩以前受到刺激也會這樣的,這次遭遇這麼大的變故,她內心痛苦難受。」
「王阿姨,這段時間就辛苦你了,歐陽軒的接送就全靠你了!」
歐陽倩父母的頭期的忌日剛過,她的二叔歐陽瀚,三叔歐陽澤就開始蠢蠢欲動,準備向歐陽倩發難。
歐陽倩此時正神情恍惚,還沒有完全從痛苦自責中解脫出來。我看到兩個叔叔到來,很客氣把他們讓到客廳里,他們對我很冷淡,沒有把我放在眼裡。
「倩倩,節哀順變,你爸現在離開了,你看現在集團裡面沒有一個主事的,都亂成一鍋粥了,你得抓緊拿主意呀!」
她們以為歐陽倩會把權力移交給他們,讓他們管理整個集團的事務。歐陽倩雖然此時很痛苦,但她並不糊塗,她也聽她爸提到過這兩個叔叔小雞肚腸,剛愎自用,平時拉幫結派,難成大用。
「我現在還很難出來主事,你們看誰能先暫時擔任集團董事務?」
「倩倩,我們跟你爸鞍前馬後這麼多年,熟悉集團內部的工作,我們先替你暫時管理一段時間,你看怎麼樣?」
「兩位叔叔,我現在很難決定,也許我想好了,我明天就去上班,把擔子挑起來。」
「兩位叔叔,讓她再休息一兩天,再想想,給她一段時間。」
他們兩個齊刷刷看向我,眼神里流露出一絲不屑和蔑視,好像在說:「你算哪根蔥,跑我們歐陽家說三道四。」
他們悻悻而去。
「你不管怎麼樣,現在必須振作起來,把擔子挑起來,否則可能會出大亂子!」
歐陽倩雙手抓住自己的頭髮。
「高楓,你不要逼我,我現在心裡很亂。」
我走到她面前坐下來,拍著她的肩膀去安撫她。她把身子靠在我的懷裡,緊緊地抱住我,唯恐我離開她似的。她的心裡慢慢地平復下來,我對她說:
「有我在,你就放心,沒有過不去的事。」
她情緒剛剛穩定下來,透過一層的玻璃窗子,看到有幾個人來到了院子裡,我出去。
「你們是……」
「我們想見一下歐陽倩。」
「我是歐陽倩的未婚夫,你們有什麼事也可以跟我說,她正在休息。」
其中一個年長的者對我說:「我們跟你說不著,我們要找歐陽倩。」
「讓他們進來吧!高楓!」
他們湧進了屋裡,看到歐陽倩眼睛紅腫,臉色蒼白,都有些不好意思。
「大家都坐下說吧!」
幾個人都坐下來。
「常伯伯,你說吧。」
歐陽倩認識常惠年,他是企業里最年長的廠長了,深得她父親歐陽瀾的信任。
常惠年沉思了一下,說:「我也不怕得罪什麼人了,你爸爸去世後,你二叔要準備重新選任一批人,你這事知道嗎?」
「我不知道,常伯伯。他已經宣布了嗎?」
「聽說他正在醞釀中,一旦他掌握了權利,他會毫不猶豫地做。我們這批人都是你爸的最信任的人,是老底子,我們過來是看你的態度。」
「你放心,常伯伯,還有大家,我不會動大家的,你們回去安心工作就是,不要相信謠言。」
歐陽倩強打精神,一一掃視過大家。
「你二叔手眼通天,你可得當心,他這些年扶植了不少的人,你爸在的時候,他們不敢亂來,你爸不在了,指不定他們干出什麼事。」
我在旁邊數了一下過來的人,一共六人。我在歐陽倩耳邊耳語了幾句。
歐陽倩對大家說:「你們過來了的人,就是我爸爸的人,現在也就是我的人,我請大家在家裡吃頓便飯,然後我們商討一下步的工作安排。」
其他人相互看了看,常惠年對他們說:「既然大小姐邀請我們,我們就留下來,客隨主便。」
沒人反對,我安排王阿姨去訂一些現成的預製菜。我和歐陽倩準備現場辦公。
歐陽倩把他們每個人單獨叫到一個客房裡,對他們做了一個全面的了解,並諮詢他們對人才使用和企業發展的看法。我在旁邊做記錄。
王阿姨定製的預製菜很快有人送了過來。我們在院子裡擺下了一大桌子,場面顯得很熱鬧。
歐陽倩看到有這些人支持自己,心裡也有了信心。
在召開董事會擴大會議上,歐陽倩本來覺得自己能夠把控整個會議進程,但她沒有想到她二叔三叔提前已經做好了布局,有些人沒有來,有些人來了也不發言,只有幾個二叔三叔的親信在下面鼓譟。
她父親歐陽瀾去世,按照章程,董事會要考慮重新選舉董事長,而歐陽倩只能作為備選人之一。
就目前的形勢看,沒有多少人希望她兩個叔叔執掌董事長的大權,但他們對歐陽倩也存有疑慮,年紀輕輕,又是女人,沒有多少經驗,把這麼一大攤子交給她,實在也不放心。
眾多人都把希望寄托在常惠年身上,但他今天並沒有前來參會。下面的人開始議論紛紛。
歐陽倩給常惠年打電話,但沒有接聽。她又打了過去,等了一會終於有人接聽,是一位老年女性的聲音。
「老常生病了,你們不要給他打電話了,他準備辦離退手續了!」
說完,就掛斷了。
會議就這樣草草結束,沒有達成任何的決議。
我和歐陽倩在會議結束後又聯繫常惠年,才得知他被人打傷後住進了醫院。
我和歐陽倩見到他的時候,他的胳膊骨折綁著繃帶,臉部有擦傷。
「黑惡勢力不除,永無寧日,你爸在的時候,他們還不敢,你爸剛去世,他們就開始興風作浪!」
常惠年顯得異常激動。
「對不起,常伯伯,是我連累你了。」
這時,外面有人伸出頭朝裡面看,我推門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