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見到周丙義的時候,是在兩周後,他打電話約我,要我去他那裡喝酒。我接到他的邀請後,給歐陽倩說了一聲。
歐陽倩狐疑地問我去哪裡,為了消除她的疑慮,我照實說去周丙義酒店喝酒,要去的話,一起去。她猶豫了片刻,我勸她說:「去吧,周丙義這人還是值得交往的,有可能你那個不省心的二嬸子可能也在那裡。」
一聽到二嬸子陳玉嬌,歐陽倩就皺起了眉頭。
「你自己去吧,我就不去了!」
我來到了周丙義那裡。他已經在二樓的一套雅間等候著我。
走進去,滿屋裡瀰漫著酒菜的香氣。
「嗬!你這是幹什麼,搞的這麼豐盛?」
「讓你過來聊聊天,沒有什麼其他目的。」
「你肯定有事,要不然,怎麼突然把我請過來。」
周丙義面帶微笑,「先坐下,我們邊吃邊聊。」
這時,陳玉嬌從外面端了一盤菜走了進來。
我看了陳玉嬌一眼說:「二嬸在這裡當服務員呢?」
「以後你別依著那個歐陽倩叫我二嬸了,你們可從來沒把我當二嬸看!」
陳玉嬌仰著臉,露出不屑的表情。
「你怎麼這樣對待高總,有點過了啊!快向高總道歉!」
周丙義拉下臉,對陳玉嬌開始批評起來。
「沒事,沒事,二嬸是口快心直的人,我也很慚愧,沒能幫上二嬸的忙。」
「你別怪她,她就是這種人。」
「高楓,我知道你一直挺好,就是那個歐陽倩不是東西!」
陳玉嬌現在有了周丙義作為靠山,開始翻臉不認人。
她這種人看待人和事總是片面化,有一百個好對她,她感覺你這人對她好,但有一件事不稱她的心,她就把你的所有的好全盤掩蓋了,只盯著那件不稱心的事耿耿於懷。
周丙義端起酒杯先跟我碰了一個,然後一揚脖子喝了下去。
「慢點喝,喝這麼快幹什麼?」
他示意我隨意,我不好意思,也只能一閉眼,喝了下去。
陳玉嬌坐在旁邊,又給我倆斟滿。
周丙義咂吧了一下嘴,咳了兩聲。
「兄弟,我離婚了!那個娘們也願意離,房子給她了,孩子也在她那邊,我現在是孑然一身輕了!」
他拍著自己的胸脯又接著說,「在民政局離完婚,那個娘們不知道為什麼蹲在地上哭了,哭個屁呀,離都離了!」
周丙義說完這話,眼裡也飽含淚水。然後,他又端起了酒杯,自顧自地喝了下去。
陳玉嬌心疼地向前拍了拍,提醒他少喝點。
「你娘們少管男人的事,我和高楓兄弟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喝頓酒,來倒上!」
我用他的筷子給他夾了幾樣菜,放進他面前的小碟子裡。
「先吃上幾口菜,我們慢慢地來。」
此時,陳玉嬌的手機響了,她掏出來看了一眼電話號碼,走了出來。
「打電話什麼事?你還有臉給我打電話?」
「什麼?歐陽澤!」
「他啥時候出來的?」
一會她走了進來。
上前來又給我倒酒。
「誰打過來的電話?」
周丙義抬起紅眼睛盯著她問。
「沒誰?」
「沒誰是誰?」
我插了一句。「好像聽到你說歐陽澤?」
「嗯,他放出來了!」
我聽了,倒吸了一口涼氣。按照刑期,他應該還有兩年零四個月才出來。
「他提前被放出來了!」陳玉嬌說,「剛才他去了東南山莊找馮三了!」
東南山莊是他的根據地,他曾經在那裡經營了很多年。他現在出來了,一無所有,如果不妥善解決他的問題,必定是心腹大患。
我起身來到了樓梯拐角處,給馮三打去了電話,等了幾十幾秒,馮三才接通。
我壓低聲音問:「馮經理,你現在一個人嗎?」
「我一個人在辦公室,高總,你有什麼吩咐?」
「我聽說歐陽澤去找你了?」
「嗯,他現在在山莊裡,剛才去吃飯了。」
「你先把他穩住,我隨後過去!」
「好的,高總。」
我們簡短的通話結束。
我和周丙義道了一聲別,就匆匆離開了。剛才,馮三給陳玉嬌通話的意思是什麼?只是告知她歐陽澤出來了這麼簡單嗎?如果這些人再湊到一起,說不準又弄出什麼事端。
我打車回到了家裡,歐陽倩正在廚房裡嘗試著自己炒菜。
「你現在終於肯下廚房了,不管你炒菜如何,這都是一個值得紀念的偉大的里程碑!」
我給她拍了一張她站在廚房門口,圍著圍裙,右手拿著鏟子的照片。
「你也不要忙了,我告訴你一件重要的事情,不過你也不要緊張!」
歐陽倩看到我表情嚴肅的樣子,用鏟子比劃著名要鏟砍我的頭。
「歐陽澤刑滿釋放出來!」
她聽了後,驚住了,呆立在原地。
「他不是還有兩年嗎?」
「估計有立功表現吧,提前回來了,不過是早晚面對的事。」
「那我們怎麼辦?」歐陽倩有些擔心地問。
「做好預防,以靜制動,看他有什麼行動!」
「怎麼個以靜制動法?」
「看他怎麼出招,我們應對就是了!他如果迷途知返,我們可以給他機會,如果他還是原來的樣子,那我們只能以牙還牙,對壞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高楓,我實在是怕了!」
「不用怕,該來的總會來的,怕解決不了問題!」
我幫她把圍裙解開,坐在一起吃了一頓她做的飯,不可口,但我也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