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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當今陛下不是玩意啊!

2024-09-02 13:16:33 作者: 渝北一棵樹
  賈耽所著《百花譜》中寫道「海棠為花中神仙」。

  當然在貞觀時期,並沒有海棠這一說,普遍說是棠花。

  葉雲崢把街坊鄰居打賞的銅錢收起。

  現在已經是花期的末期了,一陣風就能吹落許多花瓣。

  閒來無事蹲在海棠樹下,用掉在地上的海棠花和剛剛抽芽的柳枝編花環。

  全然沒有注意到身後走來兩個人。

  「咳咳!」長孫無忌咳嗽兩聲試圖引起葉雲崢地注意。

  葉雲崢聞聲狐疑地回頭看了一眼,此二人衣著華麗,不像缺錢的主。

  一般不說書時,來找他的不是沒錢看不起病的,就是京兆府來收稅要好處的差役。

  葉雲崢頷首,「二位郎君稍候。」

  「無妨,不著急。」李世民擺擺手,微笑道。

  葉雲崢聞言倍感詫異,這人還挺有禮貌。

  換作世家,衙門那些人早就嘚瑟起來了,恨不得把他們自個兒比做神仙。

  這時,李世民打量起葉雲崢的攤位,一張桌子一條板凳,還有一塊驚堂木和小銅盆,再無其他。

  長孫無忌撇嘴,低語道:「二郎,您想聽的話咱們倒不如去大些茶舍酒肆,街邊說書無非是胡編亂造,字不識幾個能講的好嘛?」

  不管他看不起葉雲崢,只是這個時代能讀書認字的都是世家和落魄寒門。

  書價比黃金,多是人手抄,要不就是雕(刻)板印書,這些都被高門大戶攥在手裡,不認為市井小民能有多少學識。

  況且面前之人還如此年輕,定然沒有江湖閱歷。

  李世民斜眼掃了他一眼,「你識字多,那講講突厥的戰事唄?說說北方怎麼樣了?」

  長孫無忌頓時被噎了一下,心想我又不是袁天罡,上哪算去?

  葉雲崢把兩個人說的話聽了個完整,心中哼笑,搞半天是來要劇透的呀。

  他起身把花環放在桌子上,用桌上的毛巾擦了擦手。

  葉雲崢故作不知,問道:「二位郎君有何指教?」

  李世民沉吟片刻,從懷裡拿出一個繡鶴荷包放在桌上的銅盆里。

  「我想知道剛剛您說的突厥……最終如何了?」

  葉雲崢眼眸一亮,拿起荷包掂了掂重量,大約兩百克,換算成貞觀的錢幣起碼有五十文!

  葉雲崢環顧四周,叮囑道:「咳咳……這個嘛,您得保證別說出去啊,不然街坊鄰居要掀在下攤子了。」

  「這是自然。」李世民微笑著點點頭。

  「嘁~」長孫無忌冷哼一聲,果真貪財!

  葉雲崢裝作聽不見,慢悠悠地向李世民說道:「阿史那咄苾,就是頡利可汗,他被代國公打跑以後就跑去蘇尼失那裡了。」

  「蘇尼失?」李世民眉頭一皺。

  大唐百姓只知頡利可汗入侵大唐,都忽略了蘇尼失這個人。

  這小子有點不對勁,感覺不像編的呀!

  葉雲崢重重點頭,「對!蘇尼失,要說也巧,大唐六路大軍,咄苾剛跑到蘇尼失那裡就碰到任城王,趁亂逃跑以後又被抓了,最後被張寶相將軍生擒,送回長安跳舞了。」

  聞言,李世民驚訝的微微張大嘴。

  小兄弟你確定這是編的嗎?怎麼又給人名說出來了?

  只是聽到把頡利可汗抓來跳舞,李世民便知道這些大概率是說書先生編的了。

  畢竟戰事未完,朝廷都還不知道消息。

  而長孫無忌抓到漏洞,登時哈哈一笑,「哈哈!你小子,北邊還沒打完,咄苾跳舞你都胡謅出來,哈哈哈~」

  「二郎,您看我說什麼,他都是胡謅的!」

  長孫無忌鬆了口氣,這說法太過離譜。

  明明是說書的,怎麼跟那個神叨叨的袁天罡似的。

  退一萬步來講,就算是袁天罡也不可能算到具體經過。

  真要讓說書先生說准,豈不是我長孫無忌晚上睡覺床搖晃幾下都能說出來?

  「本來就是編故事,郎君可莫要較真吶!」葉雲崢勸道。

  長孫無忌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輕哼兩聲。

  葉雲崢還是沒有懷疑二人的身份。

  因為這個時代能叫二郎的多了去了,像是房家老二房遺愛,別人就稱呼他為房二郎。

  還有什麼王大郎,趙二郎……

  也就沒有懷疑這二人的身份。

  本也可以向那些道士一樣拂袖而去,跟對方說愛信不信。

  可兜里實在是缺錢。

  既然人家要問便問,答就是了。

  曾經也專門讀過新舊唐書,手拿劇本怕什麼。

  到時候狠狠敲詐……啊不對,狠狠折服他們!

  「好啦!」李世民揮了揮手制止了長孫無忌,「不要那麼著急。」

  心想還是問問民間的事吧,說的那些故事的確太超前,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袁天罡那樣的本領。

  不過,此子所言把頡利可汗抓來跳舞這件事,想想都有趣。

  李世民好奇詢問:「不知先生可否通名?年歲幾何?」

  葉雲崢嘴角一勾,抱拳道:「正所謂英雄不問出處,流氓不問歲數,在下姓葉,名雲崢,字凌岳!」

  長孫無忌腹誹,這是罵你自己還是罵誰呢?

  「葉雲崢,葉凌岳!志向高遠,凌雲之志,好名字!」李世民感慨道。

  他的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得期待:「葉先生,可以問一些題外話嗎?」

  葉雲崢有些詫異,問我?

  講講曹孟德,講講三國還行。

  那你要問我姻緣或者生男生女,那我知道個麼雞六萬啊?

  但是金主錢都給了,也不能晾著別人。

  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您問吧。」

  李世民沉思片刻,開口道:「先生一直在這裡擺攤嗎?」

  「對呀,從貞觀元年開始擺攤至今,都有三年快四年了。」葉雲崢如實回答道。

  「三年啊,那今年就是第四年,那先生覺得在當今天子治理的幾年中,生活怎麼樣?」

  李世民是說給葉雲崢聽的,也是說給自己聽的。

  最近頻頻夢到玄武門那天早上,他捫心自問,自己做的不差吧?

  穩定江山,發兵征討突厥……

  可做的再多,面對的也都是世家公卿,朝廷大臣。

  所以就就迫切的想要知道,真正的百姓對自己這個皇帝真實看法。

  所以才有此一問。

  而葉雲崢聞聽此言,像看傻子一樣看著李世民,「這位郎君,您是真不怕衙門找您麻煩?妄議天子可是死罪,咱們也不是魏徵,誰敢亂說?」

  「你還不敢?牛都吹到天上去了還有什麼不敢?」長孫無忌滿臉嫌棄。

  「哼哼。」葉雲崢白了長孫無忌一眼,懶得搭理他。

  這廝好生無禮!

  李世民朝長孫無忌搖搖頭,示意他住口。

  「先生莫要擔憂,我二人定當守口如瓶!」

  「嗯……那好吧!」葉雲崢鄭重地看著二人。

  略微思慮,由衷說道:「反正也不是壞話,說便說了。其實凡事都有兩面性,站在當今太上皇的角度來說,如今的皇帝陛下殺兄囚父,簡直不是玩意!」

  咣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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