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流放的隊伍成功改道,身著盤州府衙差衣服的男人,臉上焦急之色變成了得意。
他轉身,隱沒入草叢之中。
「兄弟們,走吧!咱們今個兒的任務完成了!」
「先別著急離開!范大人說了,假戲必須真做,莫要因小失大。」
「流放的隊伍還能掉頭不成?」
「那誰說的准?我們再等等,等半個時辰後確定沒人回來,咱們再撤。」
「好!」
草叢裡藏著不少同樣身穿盤州府衙差衣服的人。
他們剛剛的存在,賀承志自然也是察覺到了的。
所以他才相信,府衙是真的在攔路抓劫匪。
馬車外,謝長生抬頭看看天色。
天馬上就要黑了。
他總覺得今日的事有些蹊蹺。
本來天黑前他們就能進盤州府的,但眼下經過兩次改路,流放的隊伍還在繞行。
關閉城門是為了搜捕劫匪,剛才的拒馬攔路同樣也是為了抓捕劫匪。
草叢裡還有埋伏的衙差,表面上看起來今日所經歷的一切都順其自然,沒有任何漏洞。
要不然,以賀承志的警惕也會發現異常。
但看似沒有問題,謝長生隱約卻有一種前方崎嶇山路存在陰謀的預感。
或許是一路走來,針對謝家的陰謀太多,讓謝長生自然而然生了防備的心思。
謝長生警惕的觀察四周,同時詢問小黑,剛才攔路的那些人是否還在?
若是前腳流放的隊伍改路,後腳人就撤了,就更能說明流放隊伍要走的山路有問題!
但小黑通過獸獸們的反饋,確認那幫人仍在原地。
「難道是我草木皆兵了?真的只是府衙抓劫匪?」
謝長生剛這般想著,卻見小黑在他的手腕上點來點去。
這是小黑有話要說的意思。
謝長生見狀,當即對王霸天道,
「停車。」
王霸天和另一個駕車的劉二蛋,齊齊拉住了韁繩。
「前方山路狹窄,且多陡峭之處,咱們的馬車雖然能通過,但車廂不便坐人,請祖母等人暫時下車步行。」
謝家女眷和李老太太等人相繼下車。
自從李老太太同謝老夫人結拜之後,她的待遇就相當於謝家的一份子,也同謝老夫人坐在一處。
起初,李老太太是不願這般的。
她都得了老夫人多少好處?
還蹬鼻子上臉真把自己當謝家的長輩啊?
但謝老夫人卻板著臉不高興,
「你若是不上車,那我就陪你在外一同走路!」
李老太太沒轍,只好上馬車哄自己的老姐姐。
謝老夫人讓李家的三個孩子也上車,李老太太則只帶了李開富的小閨女,堅決不讓兩個孫子上來。
「那倆是皮猴子!正是貓憎狗嫌的年紀,困車廂里都坐不住的,姐姐切莫心疼,讓他們在外跑吧!」
李老太太可不能讓自家鬧騰的兩孫子坐馬車,會擾了謝老夫人的清淨。
謝老夫人也知李老太太是好意,且瞧著李家的兩個小孫子如今圓墩墩、特別皮實的模樣兒,便也沒繼續堅持。
謝長生拿鑰匙進了馬車,假裝要去木箱子裡找東西,但卻提醒王霸天,
「天已黑,小心些!」
霸天叔一臉謹慎的點頭,轉身便讓張大牛四人把武器都拿好,觀察四周動向,保護好夫人們。
謝長生帶著小黑快速閃進空間。
小黑也不等謝長生開口,直接飛躍到自己的簡體字譜上,挨個跳躍!
懂事的獸獸就是很暖心。
謝長生很快看完小黑要表達的意思。
「果然,埋伏的衙差是在演戲!那條路不讓走,故意讓流放的隊伍走山路!」
假扮盤州府衙差那些人說的話,都被附近的獸獸們聽見了。
喝了空間水之後的小獸們更加聰明。
他們在流放隊伍的外圍防範可能偷襲的壞人,因此對這些聚集埋伏在草叢裡的假衙差格外在意。
於是,就聽到了這些人奇奇怪怪的言論。
並不是每隻獸都如小黑這般通人性,通人言的。
只是,附近的蛇蟲鼠蟻不少,你一句我一句把聽明白的話學上一遍,匯集到小黑這裡,他就可以快速的領悟意思。
於是,假衙差口中的「范大人」,也如實傳遞到謝長生這裡。
「范大人?這又是個什麼東西?」
謝長生在原主的記憶里搜索了一番,發現無果。
算了,不管是誰,肯定也是個馬前卒,替人辦事的狗腿子。
只是這次的范大人,不像之前人那般喊打喊殺,而是開始擺計謀了?
難道是想兵不血刃?
無論如何,既然知道前方山路有貓膩,在不確定深淺的情況下,謝長生認為全家原地休息最穩妥。
先去探查一番情況,然後再說。
出了空間,謝長生拿出個袋子交給李開貴。
「今晚咱們吃古董羹,這裡有一些乾菜。」
「好的,二少爺!」
李開貴沒多想,以為謝長生口中的乾菜是什麼蘑菇干啊、蘿蔔乾之類的東西。
結果打開袋子一瞧,眼睛都亮了!
豁!
鮑魚乾!
海參干!
魚翅!
乾貝!
蝦米!
羊肚菌!
人參!
松茸干!
筍乾!
還有不知道什麼魚的魚乾!
這、這、這麼多的好東西,難怪得放木箱子鎖著呢!
別說是在流放路,便是平時,有些東西也不是隨便能買得到的!
要知道,在大乾許多海鮮都是貢品,畢竟古代的運輸和捕撈條件有限,因此遠離大海的內陸之地,海鮮就更顯得精貴。
謝長生沒管李開貴的驚詫,他是真的吃肉吃膩了,想要換換口味。
來到賀承志這邊,謝長生看他身邊還有別的衙差,便道,
「天冷走山路更寒涼,不如就在此地歇歇,晚上家裡煮古董羹,剛好我之前買了批不錯的海貨,可以和衙差兄弟們同享!」
反正衙差有自己的鐵鍋,謝長生口中的「同享」,無非就是分些食材給他們而已。
但這對謝長生來說,根本就不算事。
賀承志瞧了眼四周的情況,此地非常空闊,並不適合流放隊伍停下過夜。
但謝長生既然這般說,想來是有深意。
畢竟,若非大事,謝長生沒必要親自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