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匆匆忙忙地往文化處趕去,一路上顧言觀察了下,兩邊辦公室的門都是關著的。
看來是為他們的錄製提前做好了準備。
跟著節目組貼好的標識,一路前行到一個偌大的房間。
從敞開的大門可以看到房間裡擺放著的大屏幕和幾套課桌椅,秦海陸左右看了看沒人,問:「我們是可以直接進去的嘛?」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很拘謹。
按照以往的套路,不是得有一個主持人在這等著他們的嗎?
難道主持人也遲到了?
「敲下門就進去吧。」顧言沒想太多,張望了下。
只是猶豫了幾秒,便主動伸手敲了敲門:「您好,請問有人在嗎,我們直接進去咯。」
果然沒有人回應。
他看了眼攝影師和有些茫然不敢邁步的眾人。
又探頭看了一眼屋內,見面對著幾人的屏幕上寫著的的確是「花兒和少年」,便身先士卒地走了進去。
秦海陸讚嘆一聲:「這弟弟還挺勇敢的,能擔事,是個男人。」
不涉及以往的評價,就眼前所見來看,她覺得顧言是個辦事利索的人。
辛芝蕾點了點頭:「有點同感。」
她做事的風格也是雷厲風行的那種,最討厭的就是無用的拘束。看到大家誰都不敢走第一個,要不是顧言先出面的話,她也會這麼做的。
當然了,這是建立在工作人員沒有阻止,且房間裡面已經有明確的提示可以讓她確定,這就是她們要來的地方的前提下。
不然再給她個膽子也不敢亂闖領事館啊。
迪黎熱巴等人的目光這會一直在率先走入房間的顧言身上,眼神里滿滿地也都是佩服。
走進房間後,眾人看得更分明了些。
剛進門靠牆的位置放了一個圓台,上面放了幾張寫著不同字符的卡牌,再旁邊的桌子上放了特色的零食和小飲料。
宋雨琪和迪黎熱巴不約而同地湊到了零食桌旁,眼神帶亮光地看著上面的飲料。
「這些應該都是可以吃的吧?」
「我覺得應該可以。」
「那要等人來了再吃嗎?」
「要不我們就先吃一點吧。」
圍繞著食物的對話圓滿完成,兩人同時伸手拿上了桌上的零食。
「這就是吃貨的默契嘛?」
顧言這會在打量著桌上的卡牌,沒有回頭,但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心裡不由得浮現出了這樣的念頭。
但沒過多久,一塊椰棗蛋糕和熱薑茶就遞到了他的面前。
「哥,你看啥呢,先吃點啊。」熱薑茶是胡先旭給的,椰棗蛋糕的話,是宋雨琪。
「謝謝。」顧言抬頭笑笑,也沒有拒絕,道了聲謝後召集了正在四處打量著的眾人,「大家可以先過來看一看。」
時間明明已經到了,但主持人遲遲不來,想來是有什麼環節沒有走通。
這房間裡,唯一可以說得上是特殊的,也就是眼前的這些牌子了。
「我覺得這些牌子上寫的應該是我們的名字。」顧言拿起一塊牌子示意,他覺得這牌子上寫著的應該是他的名字。
「是嗎?」眾人好奇地湊了過來,仔細一數,加上顧言手上那個,實打實的就是八個。
「那這個應該是秦瀾姐的。」王安羽很有自信地拿起兩塊牌子,道:「這兩個牌子第一個字都是一樣的,而且字數最少。」
「所以第一個是秦瀾姐的,第二個是海陸姐的。」
「厲害啊,安羽,觀察挺仔細的。」秦海陸毫不吝惜自己的誇獎,這會開始看到了這些弟弟們身上的閃光點。
「我也就知道這兩個了,剩下的猜不出來。」
突然被誇了一下,王安羽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那剩下的我們怎麼選啊?」宋雨琪看向了最先開始關注名牌的顧言,臉上滿是好奇。
她還真挺想知道自己的名字用阿拉伯文是怎麼寫的。
「剩下的我也不知道啊。」顧言無奈笑笑,雖然察覺對方這個問題是問自己的,但也實在是無可奈何。
他看出來的和王安羽是一樣的,所以很輕鬆地就拿到了自己的牌子。至於剩下的,也沒什麼特殊的字樣可以給他對應。
讓他給眾人分配好那也不太現實。
「要不我們找人問問?」胡先旭試探地問道,「都到使館了,找個翻譯應該不是什麼難事,找人問問不就得了。」
顧言搖頭,「剛才我們路過的辦公室門都關上了,你這會去敲門,估計人家也不會開的。」
「那咋辦啊,能用翻譯器嗎?」辛芝蕾的手機剛拿出來,攝影師就趕緊擺了擺手,打消了她們走捷徑的想法。
「不行的話,我們就隨便選一個吧。」
顧言也看到了這一幕,隨後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反正待會肯定是要揭露的,隨便拿一個也比在這耗半天時間強,大不了到時候再記唄。」
「我們在這大眼瞪小眼的也得不出結果。」
「有道理。」迪黎熱巴咬了口手上的小蛋糕,也決定不費這個腦子了。
節目組不是想整活嗎,那大家就一塊整唄。
一人一個隨便拿了個牌子後,這會節目組的工作人員才和使館人員一起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請大家先坐下吧。」穿著特色服飾,看起來大概五十有餘的阿拉伯男人熱情地呼喚眾人坐下之後,而後向眾人開始介紹起了自己。
他正是節目組這次安排使館之行,讓顧言他們來這要見的人,阿勒姆。
薩特國駐華夏使館的參贊。
他們這次見面也是受了節目組的委託,來給眾人普及一些薩特國的知識。
所以在正式見面之前,他才安排了一個挑選名字的環節。
在阿勒姆的設想里,眾人應該是竭盡腦汁費勁千辛萬苦地想要尋找著自己的名字,最後才在房間角落裡的那本中阿對應詞典里找到對應的答案。
這是他之前玩華夏密室逃脫的時候得出的靈感。
雖然答案未必正確,但尋找的過程會讓人印象深刻,記得很久很久。
他希望通過這個過程讓大家對薩特國印象更深刻些。
很是自信地念了念每個人桌上的名牌,等待著眾人的反應,沒想到這會眾人卻是有些哭笑不得地彼此對視著。
「怎麼了嗎,有什麼問題嘛?」阿勒姆說中文略微帶著些腔調,但話語裡的疑惑之感顯露無餘。
「沒什麼問題,只不過我們大部分人的名字都拿錯了。」坐在前排的顧言有些想笑。
雖說是他提議大家隨便拿碰碰運氣的,但沒想到大家的運氣居然會這麼差。
「我拿的這個是小胡的。」迪黎熱巴從辛芝蕾手上拿過牌子的同時,把自己桌上的牌子遞給了胡先旭。
胡先旭手上拿的是宋雨琪的,宋雨琪拿的是王安羽的。
一輪下來,也就只有三個人拿對了自己的名字。
「你們沒有看到我放在架子上面的字典嗎?」看到台下大範圍「交換名字」的動作,阿勒姆也被逗笑了。
伸手便指向了顧言身側架子上,一本綠色封皮的書籍。
「我看到了,但是沒有看懂。」一旁,宋雨琪默默舉起了手。
看是看到了,但封面上寫著的是阿拉伯文,誰知道裡面是對應的字典啊。
她其實剛才有一刻是想要打開看看的,甚至都已經拿了起來,但聽到顧言說隨便挑挑就行的言論後,就又放了下來。
所以,這事情的源頭,歸根到底還是顧言的鍋。
聽到阿勒姆的笑聲,又聽到宋雨琪的解釋,幾位落榜生這會有些幽怨的目光紛紛投向了顧言所在的方向。
大家一起錯也就算了,你怎麼偷偷地就答對了呢。
哦,不對,他甚至是先拿了正確答案之後,才讓大家隨便選的。
嘖,世風日下啊,人心不古啊!
「我的錯,我的錯。」感受到各處傳來的熾熱的目光,顧言有些尷尬地笑笑。
伸手拿起阿勒姆指的那本綠色封面的書籍,翻了一下。
說是中阿對應詞典,其實更像是一本學習筆記。
除了前面是講音符文字,後面全是用中文標註的一些常用話的大致發聲,用的是漢字標註的方法。
就跟他小時候剛開始學英語的時候一樣。
「這書封面怎麼也得拿雙語標註啊,不然誰能猜到。」顧言腹誹一句,開始翻找起了這本書的作者,然後在書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阿勒姆。
原來是你啊?
有些難以置信地抬頭望去,這會阿勒姆卻是已經開始給眾人講解起了一些薩特國的知識。
比如大家最常用的數字其實是阿三發明的,只是經由阿拉伯傳遞到了世界各地。
而他們本土的寫法卻完全不同。
再比如相較於華夏人古代左為尊的傳統,阿拉伯人認為用左手遞東西或者進食是對他們的不尊重。
因為左手常用於清理污垢,所以宗教的聖諭讓他們使用右手。
顧言一邊聽著台上阿勒姆的講解,一邊翻著他寫的那本「字典」。
不得不說,實用性很強,裡面很多的句子都是日常能夠用到的。
而且中文注音對華夏人非常友好。
直到身邊的聲音突然靜了下來,他這才覺得有些不對。
台上阿勒姆正滿臉期待地看著他,身邊的眾人則滿是戲謔的眼光,「我這是上課走神被老師抓到了嗎?」
顧言下意識呢喃了句,感覺回到了上學的時候。
坐在他身旁不遠處的宋雨琪想了想還真是這樣的,忍著笑容小聲地提示了下:「他問的是他手上的阿拉伯數字是多少?」
至於為什麼重複問題,而非直接告訴答案。
額,宋女士覺得這是對上課走神的同學的一種考驗。
她相信顧言應該可以的,畢竟他是僅有三個拿到了自己名字人里的其中之一。
以上言論是她在錄製結束後的背采環節里一本正經地回復工作人員的,顧言暫時不知道。
「額,這是7435吧。」顧言看了一眼,猜測道。
阿勒姆笑著點了點頭:「對的,沒錯。這個就是7435,也就是從京城出發,到我的故鄉的距離。回答的很對。」
其實沒有上課走神被抓這件事,他每個人都問了一番,最後才問到了顧言的身上。
至於對方沒有認真聽講,而是一直在翻看著他組織編寫的那本書。
他覺得這不是問題,相反這也是認真學習的一種表現。
這就好像你在數學課上沒有聽老師講題,而是默默地拿起書預習下一課的內容。
沒有老師會管這個叫做不尊重吧。
畢竟每個人的學習速度不同,顧言能夠答對他出的題,就已經說明了他的能力。
「優秀。」秦海陸拍了拍手誇獎了句,其他人也是紛紛讚嘆。
剛才挑名字還能說是撿漏,但這會記阿拉伯語數字大家都是實打實從頭學的。顧言一邊看書一邊記都能記得這麼清楚。
確實很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