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諶一抬頭,一張臉煞白,滿臉恐懼,看到沈執川才鬆了一口氣,身子一軟坐在了地上。
「太傅,幸好有你護著我。」
沈執川扶著蕭諶站起來,將人帶到龍椅前,蕭諶臉色發白,被嚇得不輕。
這等情況被眾人看得清清楚楚。
他這個昏庸無能的傀儡皇帝身份算是坐實了。
「太傅,剩下的事情都交給你,我回去歇著了。」
蕭諶連尊稱都不用,急匆匆的跑向後宮。
沈執川裝作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賞花宴混入刺客,驚嚇了皇上,宴會就此散了,今日所有參加賞花宴的人都不得離京,都散了吧!」
眾人都站起來,朝著沈執川拱手行禮。
「臣等告退。」
眾人離開,盛輓辭被沈執川刻意留下,帶在身邊。
地牢里,刺殺者被困在柱子上,鞭打審訊的聲音傳出來,卻沒聽到一聲慘叫,想來是個硬骨頭。
盛輓辭跟在沈執川的身後,一進來這個地方,就讓盛輓辭渾身不舒服。
在盛輓辭的眼裡,這裡就和真正的地獄沒有區別,甚至,這裡的刑罰要比地獄更狠。
「王爺,臣自請探查賊人如何入宮。」
走了沒幾步,盛輓辭就空氣之中飄散的難聞氣味熏的難以忍受。
「跟著,聽清了供詞才好探查。」
沈執川單手背在身後,語氣冷冽,根本容不下盛輓辭的拒絕。
「是。」
盛輓辭只能硬著頭皮跟在沈執川的身後。
牢房裡,此人的身上滿是血跡映襯的鞭痕,空氣之中充斥著淡淡的血腥氣,味道不重,卻無處不在。
盛輓辭強忍著不適,眉頭緊緊蹙起,雙手緊緊的捏著。
沈執川眼眸漆黑,一擺手,審問的人立刻退到兩側。
「誰派你來的。」
沈執川沒有任何的審問技巧,淡淡開口,似是也沒有指望著刺客回答自己。
刺客一言不發,沈執川束起袖子,轉身去了一旁的火盆里,取了一塊燒的火紅的鐵片,如吃飯喝水一般遞到了刺客面前,惡趣味的在人家面前晃了晃。
「還不說嗎?」
沈執川像是在例行公事一般,隨意的問著,整個人都透露著輕鬆愉悅,目光已經在此人的身上尋找合適下手的地方。
刺客抬頭,惡狠狠的看著沈執川。
「你霍亂皇權,扶持傀儡上位,人人得而誅之。」
刺客說完,那火紅的鐵片就被沈執川貼在了他耳後的皮膚上。
滋滋的烤肉聲在慘叫聲中依舊清晰,直到鐵片上的火紅徹底消退,沈執川才把鐵片拿下來。
盛輓辭站在後面,別過眼不去看,空氣之中飄著烤肉味。
拿下來的鐵片上粘了些焦黑的血肉,被沈執川重新丟回火盆里,又取了一個火紅的鐵片。
依舊是剛剛那個位置,同樣的操作。
盛輓辭閉著眼睛,慘叫聲和滋滋的聲音不絕於耳,烤焦的肉散發著香氣與糊味,與淡淡血腥味混在一起,惹得盛輓辭很想吐。
她閉著眼睛,臉色蒼白,強忍著所有的不適,只期望能快點結束。
偏偏這個人除了慘叫,就是怒罵,一句有用的都沒說。
「拿些鹽來。」
沈執川出聲,盛輓辭才睜開眼睛,這會兒沈執川手裡換了一把匕首,一旁的獄卒立刻前去。
鹽拿了過來,沈執川用一方帕子墊在自己的手上,隔著帕子死死的按著刺客的腦袋,將剛剛被鐵片反覆烙過的那塊肉給割了下來。
盛輓辭呼吸又重又急,身體僵硬,想跑都抬不動腿。
一面焦黑,一面鮮血淋漓的肉被沈執川用刀尖挑著去蘸了點鹽。
「應該還沒吃飯吧!不如你嘗嘗自己的肉,本王沒吃過人肉,很好奇這是個什麼味道,你來嘗嘗看,然後告訴本王。」
沈執川挑著這塊肉送到刺客的嘴邊。
刺客驚恐的看著沈執川,盛輓辭後退了幾步,撞在了牢房的牆壁上,渾身的力氣都在迅速流失。
旁邊的獄卒立刻上前捏開了刺客的嘴巴,那塊蘸著鹽,血淋淋的肉被沈執川放進了刺客的嘴巴里。
獄卒立刻捂住了這個刺客的嘴巴,捏著他的喉嚨,一拳一拳的打在他的肚子上。
盛輓辭眼看著刺客的喉結滾動,渾身冰冷,血液翻滾上涌,一陣眩暈後失去了知覺。
等盛輓辭醒來,她已經躺在了床上。
這個地方盛輓辭很熟悉,是沈執川的王府。
「阿辭怎麼這般不禁嚇。」
沈執川坐在盛輓辭的床邊,已經換了一身紫色蟒紋的衣袍,輕笑開口。
他的這個笑容讓盛輓辭毛骨悚然,地牢里的所見所聞瞬間湧上心頭,猛地撲到床邊開始乾嘔,眼淚不停的流。
「阿辭別怕,本王這般手段只對敵人用。」
沈執川的聲音悠悠飄過來,手落在盛輓辭的背上,輕輕的安撫。
可他的觸碰對於盛輓辭來說就像是閻王爺安慰自己別怕死一樣。
「王爺,微臣,微臣想回府了。」
盛輓辭乾嘔了好一陣子才能說出話里,聲音有些沙啞,面對沈執川的觸碰,她渾身都在顫抖。
「阿辭對本王這般避之不及嗎?」
沈執川的聲音聽不出喜怒,似是一句尋常的詢問,可這其中的不尋常又格外明顯。
盛輓辭的大腦飛速運轉,急忙開口。
「是微臣失態,不想污了王爺的眼睛。」
盛輓辭擦了一把自己的眼淚重新坐回來,只是不管話說的多好聽,看著沈執川時那些恐懼終究難以隱藏。
「阿辭不必害怕,此事本王已經料理乾淨了,你是本王的左膀右臂,這等手段不論如何都不會落在阿辭的身上。」
沈執川說的輕鬆,偏偏這些話落在盛輓辭的耳朵里,全都是要挾,如同惡魔低語。
若是換了旁人,被嚇瘋了也不是沒有可能,聽了這話也只會對沈執川死心塌地,哪怕只是因為恐懼,也不敢有二心。
是他的左膀右臂,才不會落得這個下場,可若不再是,只怕會比這等刑罰更兇殘。
「我定然為你馬首是瞻,絕不會有半點異心。」
盛輓辭的眼裡還殘留著恐懼,這樣的忠心才是沈執川信任的。
至於盛輓辭言語之中並無尊稱,更讓沈執川相信她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