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輓辭話音剛落,希和公主像是幽靈一樣出現在二人背後,當即開口反駁。
「盛大人還真是心思縝密啊!這樣的話都能說的這麼合理,選秀一事已經下了聖旨,難不成你是想讓皇上朝令夕改嗎?況且,女子科考一事還有待考察,難不成這女子科考要變成皇上選秀女的依仗?」
「那不是成了掛著羊頭賣狗肉?」
「皇上若是當真信了你的,這麼去做了,還不知道會被百官群臣如何誤會呢!」
「盛大人,你是想要害皇上嗎?」
希和公主言辭鋒利,為了選秀的事情,除了蕭諶執政,她機會一刻不落的黏在蕭諶的身邊,就是怕有人在蕭諶的耳朵邊上多說什麼,讓蕭諶改變了心思。
她這只是疏忽了片刻,沒能及時出現在蕭諶的身邊,就讓盛輓辭鑽了這麼一個空子,還把話說的這麼好聽。
「沒錯,貴妃說得對,選秀這事兒朕已經下了聖旨了,要是再往後推,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
蕭諶很是認同希和公主的看法,盛輓辭剛剛那一番話可是白說了。
盛輓辭在希和公主開口的時候,就已經急忙忙的起身行禮,越聽,臉色越難看。
「皇上,我朝自古,後宮不得參政!」
盛輓辭這麼一個帽子扣下來,希和公主臉色一僵,頓時更加生氣,惡狠狠的盯著盛輓辭。
「盛大人,皇上選秀,這本就是家務事,是後宮的事兒,你這個前朝官員管著黎民百姓還不夠,還管到了皇上後宮來,你的權柄可真大啊!」
希和公主也不是吃素的,直接將盛輓辭罵了一個狗血淋頭,恨不得把盛輓辭從皇上的身邊給趕走。
盛輓辭聽了這話,立馬跪在了地上。
「微臣不敢,微臣只是提一個小建議!」
盛輓辭可不能把這個罪名攬到自己的頭上來,這要是一句說不明白,單憑這些說辭就能要了自己的腦袋。
「行了行了,不過是討論這事兒而已,貴妃坐,今年這梅花開的極好,吩咐御膳房釀些梅花酒。」
蕭諶說著,朝著盛輓辭擺了擺手,示意他離開。
「微臣告退。」
盛輓辭灰溜溜的走了,希和公主這才樂呵起來。
盛輓辭臉色難看的厲害,出門的時候迎面碰上了慶雲公公。
「盛大人,這是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慶雲公公目光往裡頭瞟了一眼,心裡也有些打鼓。
「貴妃娘娘在裡頭,小心伺候著,我先走了。」
盛輓辭急匆匆的出宮,一路上臉色都難看的厲害。
皇宮外頭,王府的馬車已經停在了大門口不遠的地方。
王府的管家親自駕馬車等著,盛輓辭立刻上前去。
「盛大人,王爺在車上等您呢!」
管家一臉笑容,簡直是春風化雨的溫和。
這等臉色,也只有在沈執川在的時候,盛輓辭才能看得見。
盛輓辭微微點頭,立刻上了馬車。
馬車裡頭燃著炭盆,溫暖的很,盛輓辭上了車,臉色還是一如既往的難看。
「王爺,此事不成。」
盛輓辭沒多說,只四個字就將結果說了個明白。
沈執川眉心一皺,看著盛輓辭的目光略帶責備。
「為何?」
沈執川從沒覺得盛輓辭的能耐不繼,這才問起緣由。
「貴妃娘娘也去賞了梅花。」
盛輓辭答非所問,卻將答案給說了個清楚明白。
這等對話就算是被旁人聽去了,不經過一段推敲,也是聽不出這話里的弦外之音的。
「不過是梅花酒而已,又不是只有皇宮大內有梅花,去京郊的梅花莊,哪裡也有一片極好的梅花,用來釀酒做茶制糕點都是上品,不過是路程選了些許。」
沈執川一句話,就把事情歸咎於梅花上,盛輓辭心裡已經有了計較。
此事,沈執川並不是真的想要徹底攔住,倘若他想攔住這等事情,可不是只有自己可以去遊說皇上。
「承蒙王爺恩裳,微臣多謝王爺。」
盛輓辭將話給圓了過去,趕車的管家聽了眉頭接連挑起。
不過是為了一園子的梅花罷了,還把臉色弄得這麼難看,當真是被王爺給寵壞了,這麼點小事都掛在臉上。
管家心裡暗暗吐槽,趕馬車的速度又加快了不少。
京郊的梅花莊很是漂亮,雪地上頭臥著點點花瓣,美不勝收,盛輓辭和沈執川二人一起拿著器具去采梅花。
周圍的人全都清空了,只能看見盛輓辭跟在沈執川的身後,二人一起采梅花,根本聽不見二人說什麼。
「選秀一事不要去干預,本王正好也想看看,這些表面上恭敬順從的東西都是個什麼打算,啊梔稱病便可不去,那其他人自然可以有樣學樣,這個時候還迎頭衝上去,本王可就要小心了。」
沈執川話音落下,盛輓辭心裡驚起一片漣漪。
都到了這個時候,沈執川的重點居然是看人心,只怕沈執川手中的積攢的力量並不只是眼前看到的這些。
否則他怎麼可能會這麼氣定神閒的帶著自己來這裡采梅花。
「王爺,倘若真的讓著選秀繼續下去,後宮之中的牽絆可是要比前朝更嚇人的。」
盛輓辭剛說完,沈執川就笑了。
「嚇人?」
「只要人死了,那就沒什麼可嚇人的,你怕是忘了皇宮在誰的掌控之中。」
沈執川有絕對的自信,更是清清楚楚的知道這些事情背後會有多少的利益糾纏,只是不管有多少的利益糾纏,作為紐帶的那個人一死,就什麼都沒了。
「本王也想看看,咱們這個皇上,是不是真的如同表面這般昏庸無能,朝政上頭的事情看起來是還給了本王,可還是有一大部分的摺子送到了他的手裡,全都是民生軍務的奏摺,只怕這朝野上下已經有不少人都對本王不再忠心了。」
沈執川說著,將一支梅花丟了下去。
盛輓辭臉色未變,眼神卻是凝重的許多。
「王爺可是要清理一批官員?」
盛輓辭手上的動作不停,她手上的那個籃子裡頭已經放了許多了花朵,不似沈執川手上那個,全都是剪下來的枝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