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格斯是卡比斯人,這個種族的天賦異能其實就是祈福。閱讀
自從二十多年前老格斯身體出現了情況之後,他已經很久沒有動用過自己的異能了。
而且還是這種最高等級的祈福。
果不其然,老格斯的臉蒼白了許多,額角也布滿了細細密密的汗。
老院長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看到自家好友朝著自己搖了搖頭,只能無奈作罷。
喻笙沒有察覺到異常,她一門心思還撲在兩個受傷的幼崽上面。
而這個時候,原本昏迷的萊斯慢慢地醒了過來。
小幼崽發現自己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下意識渾身毛髮炸起,發出了一聲悽厲的叫聲。
喻笙連忙抱起了小幼崽,低聲安撫:
「乖,沒事了,沒事了。」
許是察覺到了善意,又或許是因為認出了喻笙,小幼崽漸漸收斂了起來,叫聲也低了下來。
喻笙有些心疼地順著小貓崽的毛。
小幼崽很瘦,瘦到喻笙的手放上去的時候只感覺到硌人的骨頭。白色的毛髮沾染了不少灰塵和血跡,粘在一塊打著結。
喻笙也不嫌髒,抱著幼崽,不斷地用異能給他舒緩著體內的痛楚。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喻笙總覺得剛才稍稍有些枯竭的異能此時恢復的速度快了一些,而且隱約有著要升級的跡象。
她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暗暗把這種疑惑記下。
體內的疼痛得到了極大的疏解,小貓崽原本僵硬的身體也柔和了下來,下意識朝著喻笙的位置靠了靠。
小傢伙有著一雙很好看的湖綠色眸子,乾淨澄澈,平靜下來後就仿若是一池柔靜清澈的湖水。
喻笙被看得心頭一軟。
「乖孩子,」她低聲安撫,「先睡一覺,睡醒了,我們就到家了。」
喻笙的話太過溫柔,仿佛帶有魔力一般,讓小幼崽又再度陷入了沉睡中。
只是這一次,他睡得很安穩。
「你要帶著這兩個幼崽回藍星孤兒院?」
老格斯的語氣有些訝異,「可是,內城裡的半獸人沒有身份光腦,是不會被允許出城的。」
被這麼一提醒,喻笙也想到了進出內城的嚴格條件,當即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小九,我的空間可以帶著這兩個孩子出去嗎?」
【可以是可以,但是小笙你該怎麼和他們解釋呢?】
喻笙的空間可以存儲活物,而且不易被發現。但是如何解釋……
喻笙有些遲疑地看向了老院長。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老院長瞧見喻笙求助的目光,心中有了幾分猜測。他拍了拍老友的肩膀:「我自然有辦法帶這兩個孩子出去。」
老格斯有些狐疑地看向老院長,半晌後嘆了口氣:「行吧,能帶她們去孤兒院也是好的。不過你得等這孩子醒來再問問她們的意見。」
「嗯,我會的!」
喻笙點了點頭,擔憂的目光落在了沉睡在療養艙內的幼崽身上。
*
穆恩做了一個很美的夢。
夢裡那個人回來了,他帶著她和萊斯很快樂的玩耍,頭頂依舊帶著街口幾星幣一個的毛茸茸的耳朵。
穆恩知道他是霍爾斯人。她的嗅覺一向很靈敏,在見面的第一次她就知道了這個人是霍爾斯人。
可是他要說自己是半獸人,還要在她和萊斯的面前偽裝成一個普通的半獸人……
行吧,半獸人就半獸人吧。穆恩決定看在這個人霍爾斯人對她和萊斯這麼好的份上,就大方地不拆穿他了。
夢裡的那個人臉上的笑容依舊很溫暖。他的腿還沒有被那群可惡的霍爾斯人打斷,他還能夠樂呵呵地抱起她和萊斯,甚至很愉快地奔跑著。
午後的陽光可真暖和啊,洋洋灑灑地照在身上,暖洋洋得只想讓幼崽安穩地睡一個好覺。
睡夢中的穆恩不自覺地露出了一抹笑容。
這可真是一個美好的夢,美好到穆恩甚至都不願意醒來。
是的,小幼崽清楚地知道這只是一個夢。
因為很早很早之前,她就親眼看到那個收養了她和萊斯的霍爾斯人,因為保護他們而被一群可惡的霍爾斯人活活打死。
「穆恩。」
那天晚上,那個一直笑得很溫暖的霍爾斯人親了親她和萊斯,然後鄭重其事地把萊斯交給了她:「還記得我們之前一直玩的捉迷藏嗎?現在,你和萊斯要好好躲起來,等到我說『我輸了』之後你們才可以出來,好嗎?」
穆恩是個捉迷藏大王,那個很蠢很蠢的霍爾斯人一直都找不到她的。
還不知危險來臨的小幼崽撇了撇嘴,奶聲奶氣地嫌棄著:「好哦,這次穆恩一定換一個更隱蔽的地方,你肯定找不到我!」
「好!」
那個人笑著捏了捏她的耳朵,然後就讓她帶著萊斯藏了起來。
穆恩很喜歡捉迷藏,也喜歡找那些黑暗的角落,美美地睡上一覺。不過這次穆恩總覺得有些不對勁,於是她找了一個更為隱蔽的、但是能看到那個霍爾斯人的角落藏了起來。
起先那個人假意一直在屋子裡尋找,臉上的笑容依舊很溫柔。
只是沒過多久,房門被強行撞開,一群拿著武器的霍爾斯人闖了進來。
他們質問著他兩隻半獸人幼崽在哪裡,沒有得到回覆後,他們舉起了手中的武器,重重地朝著那個人打了下去。
穆恩驚恐地看著眼前這一切,她想要衝出去保護那個霍爾斯人,卻看到倒在地上的他朝著自己的方向露出了一抹笑容,然後搖了搖頭。
他一直都知道穆恩藏在哪裡。
穆恩捂住了嘴,緊緊地抱住了從剛開始就一直昏睡著的萊斯,渾身顫抖。
她躲在那個角落裡,眼睜睜地看著那個人被那群霍爾斯人打死。
那群人沒有得到她們的下落,最後罵罵咧咧的離開了。房間內一片狼藉。
穆恩等了很久,一直沒有等到那個人說出「我輸了」三個字。她終於忍不住了,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小幼崽試圖用腦袋拱起那人的手,幻想著這個愚蠢的霍爾斯人能和之前一樣,抬起溫暖的大手揉一揉她的腦袋。
可是無論穆恩嘗試多少次,那人的手最後都是軟軟地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