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划拳行令

  這種敬酒的招數，說穿了就是借民俗的幌子，變著法讓客人多喝幾杯酒唄，酒場上的事是正著說反著看，地球人都知道酒這玩意不好惹，誰喝多了誰難受。

  楊雪是何等聰明的女人，她接過「白玉蓮花盞」，慧心一動，就對高舉業笑著說：「杯中酒，盤中菜，謝謝業哥好接待，這杯酒敬是小妹敬大哥，大家說他該喝不該喝？」

  高舉業爽快地說：「今兒真高興，好，我就陪兩位領導干一杯。」三個男人舉杯共飲，兩個女人嘻嘻一笑。

  陶家三姐妹，斟滿杯又唱道：

  大河岸上一棵桃，

  折根桃枝搭座橋。

  只要哥妹心意合，

  桃枝要比石頭牢。

  大河水漲小河滿，

  不知河水有多深。

  扔塊石頭探深淺，

  唱個小曲試郎心。

  太陽出來紅丟丟，

  買把金鉤勾日頭，

  金鉤銀鉤一起勾，

  小妹勾在哥心頭……。

  這一曲曲古韻悠長而又樸實的山歌清唱，還真讓朱景生他們幾個城裡人眼界大開，仿佛時光倒流又回歸了田園生活里，令人心曠神怡，其樂悠悠。

  一曲唱罷，陶家三姐妹又捧杯敬酒，朱景生怕自己喝高了，就笑而不接酒杯，陶家三姐妹見客人不喝酒，什麼話也沒說，就又接著唱了兩首情歌兒。

  朱景生一看這陣勢，就急忙收了場，他扯上高舉業一起幹了這杯酒，他說：「這桌菜不吃了可惜，我酒量淺，大家吃菜吧。」

  高舉業一看朱景生想要滑頭，就又變了個招數說：「咱吃菜喝酒兩不誤，接下來，讓陶家小姐妹給出個謎語猜猜好嗎？」朱景生和老李一聽這個辦法還算公平，就點頭說：「好哇，誰猜錯了要喝一滿杯酒。」

  陶枝站起來滿上一杯酒說：「我給出的謎面是：美貌女子一枝花，丈夫在外不在家，有個光棍去調戲，不對心事不配它。這個謎打一物。」

  高舉業在旁邊鼓動說：「朱主任，你文化高，先猜吧。」朱景生已有幾分醉意，他琢磨一會兒，猜了三樣東西，陶枝都搖頭說不是。

  眾人就起鬨讓他喝酒，陶枝把酒杯端給朱景生，她也舉起杯來：「來吧，朱哥，你一杯，我一杯，咱倆今夜配成對兒，我告訴你吧，謎底是鎖。」

  話說到這份上了，酒當然要喝乾了，陶枝喝了杯中酒，陶葉又站起來說：「這回該輪著李哥猜了，我給出的謎面是：昨天我從山前過，看見小姐褲襠破，不愛小姐黑心肝，就愛小姐兩半個。謎底是打一樹上長的東西。」老李張口就說：「核桃兒。」陶葉說：「不對。」老李又猜了兩種還是沒猜對。陶葉上來一把摟住老李的脖子說：「來吧，你一口，俺一口，咱倆喝杯交心酒。這個謎底是花椒呀。」

  接下來該輪到陶花出謎面了，還沒等她說什麼，楊春雪就搶著說：「猜謎都是兒童遊戲，我不猜了，給大家講個段子如何？」

  高舉業看出來她是想逃避喝酒，但還是附和著跟大家拍手叫好。

  楊春雪繪聲繪色地說：「以前，在一個小鎮上東邊有家油坊，西邊有家酒坊，油坊和酒坊里，各住著一隻老鼠，這兩隻老鼠平時走動多，關係處鐵了，還時不時相互邀請輪流做莊。頭一天，酒鼠被請進油坊吃了油，第二天，他就會請油鼠來喝酒。酒鼠爬上酒瓮以口銜著油鼠的尾巴，把油鼠系入酒瓮，讓他喝酒。這隻油鼠喝了幾口酒，忙回頭說：『大哥，好酒，好酒！』」酒鼠開口回答說：「賢弟，不敢，不敢。」酒鼠話音未落，噗通一聲，油鼠就掉進了酒瓮里，他折騰了半天也沒能爬上來，酒鼠站在酒瓮上長嘆一聲說：「哥們兒，你少喝點吧，可別在這裡撒酒瘋啊！」這個段子暗中給朱景生他倆同事提了個醒兒，以後，不管陶家三姐妹再怎麼唱啊，跳啊，逗啊，都一律不好使了。

  今個兒，高舉業目的就是：讓朱景生他們吃好、喝好、玩好、回城了把事情給辦好。

  高舉業靈機一動說：「咱這八仙桌上坐了八位兄弟姐妹，自由組合，兩人一對，再劃幾拳熱鬧會兒中不？」

  石含玉說：「我和春雪妹妹不喝酒，就不掃你們的興了，你們划拳玩吧，我陪她出去看一看山鄉月色。」

  高舉業心領神會地說：「好的，你們去玩吧，俺哥幾個再熱鬧會兒。」下一項特殊活動是高舉業提前安排的，讓石含玉陪楊雪先退席休息，隨後，再給朱景生和老李安排精彩的特別娛樂節目。

  在酒桌上划拳比輸贏，輸者罰喝酒。這裡常玩的有普通拳、螃蟹拳、趕集拳，還有回娘家拳和什麼蛤蟆拳。這划拳的規則是：雙方同時高聲喊用數字編的吉慶詞，同時伸出手指。如果，雙方的手指數加起來，等於哪方口中說的數目，這一方就是勝者。從一開始喊起，一直往上數，速度要快，說得要准，誰說錯了要認罰喝酒。這是一種好玩的遊戲，在酒桌上大行其道。划拳聲、喊叫聲夾雜著碰杯聲，把堯山深處的旮旯香酒店給折騰翻了天兒。

  月牙兒爬上了山尖，門前，那條不知疲倦的桃花溪還在低吟淺唱。約摸十來點鐘光景，幾個喝了酒的男人，從石樓上被扶了下來。老闆娘扯了扯高舉業的衣角，她眨咕著狐眉騷眼，有一種心照不宣，欲言又止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