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
童安夏說話,還把手機拿了出來。
雖然驚慌。
但童安夏還是在校內網上,找到了這位老師的許多照片。
他是今年童安夏在拍戲的時候,到學校來上課的。
這學期才到他們班來。
學生們都說他人好,講課也特別風趣幽默。
很多別的系的,都報了他的選修課。
韓沐修拿過手機一看。
照片上的人,一身考究的西裝,除了臉上的疤以外,沒有別的什麼瑕疵。
韓沐修認識的那個人。
當初離開的時候他還小。
時間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的容貌肯定會發生一些變化。
韓沐修一時之間,也沒辦法確定,這個人是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
「我從來沒這麼害怕過一個人!」童安夏看著韓沐修,「沐修,他會不會就是……就是把我推下去的那個人?」
「別胡思亂想。」韓沐修摸摸童安夏的腦袋,「我立刻讓人去查這個人。」
「嗯。」
童安夏點點頭。
「吃蛋糕。」
韓沐修溫柔的哄著童安夏。
心裡也有些惴惴不安。
安夏的懷疑並非沒有道理的。
他也從沒見過安夏,這麼怕過別的人。
司徒昌黎……
韓沐修看著這個名字。
昌黎……
等會兒!
昌黎,長離?
「怎麼了?」童安夏覺察到了韓沐修的表情變化。
「這個人……」韓沐修看著童安夏的手機屏幕,又看向她,「說不定,我認識。」
「你認識?」童安夏驚愕。
「一直以來,外人都以為,我奶奶只有韓長谷一個親生兒子,實際上……她從前是有兩個兒子的。」韓沐修沉聲說道。
「兩個兒子?」童安夏蹙眉,「另外一個呢?」
「另外一個,出生的時候,被人動了手腳,大家都以為他已經夭折了。可實際上,他是被人偷走,扔在了福利院,到了十歲那年,奶奶才找到他。」
「然後呢?」
「本來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情,可……這個孩子並不願意離開福利院,被帶回老宅之後,一天晚上翻窗逃跑,結果從樓上摔了下來,臉部受了很嚴重的傷。」韓沐修沉聲說道。
「臉上……有傷?」童安夏看向手機屏幕,「這個人也有……」
「嗯。」韓沐修點頭,「而且,他們的名字也很相似,一個叫韓長離,一個叫司徒昌黎。」
「這個人後來去哪兒了?」童安夏接著問。
「那次他臉部受傷之後,倒是沒有再折騰過了,一直在韓家低調的生活,一直到他去LA念大學……」韓沐修眉頭緊鎖,「那時候我還小,不知道中間發生了什麼,似乎是和他談戀愛有關。總之跟老太太鬧得極其不愉快,後來似乎是他未婚妻死了,他就徹底離開了韓家,和老太太斷絕了關係。」
「老太太的性格你也知道,哪怕是親兒子,不受自己的控制,她也是不喜歡的。」韓沐修看向童安夏,「所以,他走了她也不留,這一走就是二十多年。」
「如果這個人真的是他……」童安夏看想韓沐修,「那是巧合嗎?」
韓沐修沒說話。
童安夏也自己搖頭:「不可能是巧合的,哪裡來這麼巧合的事情?」
「先不怕,我很快就查得到他的底細。」韓沐修親了親童安夏的臉頰,「如果他是當年推你下樓梯的那個人,那就最好了,找到他,總比不知道他在哪裡,我們時刻提防擔心來得好。」
「嗯。」
童安夏點點頭。
隨後扎進韓沐修的懷裡,跟考拉一樣掛在他的身上。
稍微平復了一下。
童安夏看向韓沐修:「對了,謝林奶奶讓我過去吃飯,我說了要帶未婚夫一起去。」
未婚夫本人愣了一下。
「我嗎?」
「那不然呢?我還有別的未婚夫嗎?」童安夏笑著問道。
韓沐修隨後也笑了。
這還是童安夏第一次,主動的要以另外一半的身份,帶他出去見人呢。
「我知道了!」韓沐修點點頭,「要買點什麼禮物嗎?」
「我有準備。」童安夏說道。
「我也得準備才禮貌。」韓沐修異常的嚴肅。
童安夏就看著他在一堆補品裡面選。
最後出門的時候,童安夏都無語了。
「這麼多的嗎?」
「第一次見面,是要隆重一些。」韓沐修說道。
童安夏搖搖頭,但還是沒有阻止他。
開車一會兒,就到了謝林家的小區停車場。
謝林聽童安夏說出發了。
就過來等著了。
童安夏先下車。
把後備箱裡,以及后座的東西一股腦的拿出來。
「誰讓你帶東西了?奶奶肯定又要念叨!」謝林無語。
「不是我。」童安夏往車裡瞥了一眼,「他非要帶,我可攔不住。」
「在車上呢?」謝林眼睛都放光了。
「嗯。」童安夏點點頭,「在接電話,我們先拿這些上去,然後再下來拿別的。」
「還有啊?」謝林驚了。
兩人上去了一趟。
下來的時候,韓沐修已經接完電話出來,並且把剩餘的禮盒什麼的,都拿出來放好了。
謝林遠遠的看到一個高大男人,就扯著童安夏的袖子說:「帥哥啊,絕對大帥哥。」
「那必須的。」童安夏回答道。
這時。
大帥哥轉過身來。
謝林看清楚大帥哥的長相之後,差點沒跪在地上。
「你有點出息!」童安夏拽了她一下。
「韓……韓少?」謝林哆哆嗦嗦的,「之前八卦媒體不是闢謠說,你們是叔侄關係,他是你爺爺的朋友嗎?」
「八卦媒體你也信啊?」
謝林:「……」
上午是誰說,八卦媒體也是可以勉強信一信的?
「你好,我叫韓沐修,是安夏的未婚夫,很高興認識你。」韓沐修禮貌的打招呼。
謝林的笑容僵硬得要命。
從前在貴族學校的時候。
謝林真的沒少聽關於韓沐修的恐怖傳說。
「我……我叫謝林,是安夏的朋友。」謝林也趕忙打招呼,「我奶奶已經做好菜了,咱……咱們快點上去吧。」
「好。」
謝林在前面帶路。
韓沐修和童安夏跟在身後。
韓沐修遲疑了一下問道:「你朋友有些結巴?」
童安夏:「……」
她輕輕拍了韓沐修一下:「那是被你嚇的。」
「我有那麼嚇人嗎?」
韓沐修委屈巴巴的。
「我們從前的那個學校裡面,有很多關於你的校園傳說,有說你是什麼吸血鬼伯爵的,還有傳聞你喜歡吃人的耳朵的……」童安夏無語的說道。
「人耳朵怎麼吃?生吃?還是鹵?」
最近這幾個月。
韓沐修幾乎每天都吃周媽做的飯菜。
周媽做的魚和滷肉那是一絕。
「你還真要吃啊?」童安夏瞪他。
韓沐修笑著捏了捏她的手。
進了電梯。
謝林就更緊張了。
這個時候,韓沐修來了一句,「別怕,我不吃人耳朵的。」
謝林驚悚的看向韓沐修。
童安夏無語的笑著扶額,「謝林,他開玩笑的。」
「哦。」謝林點點頭。
到了謝林家。
謝林的奶奶已經在等了。
上次見謝林的奶奶,已經是過年前的事情了。
老太太遠離了糟糕的生活環境。
現在看起來反而比幾年前更年輕了,之前的駝背感覺也直了不少。
「安心來啦。」
奶奶和藹的打招呼。
又看向韓沐修,「這就是安夏的男朋友啊?真是一表人才啊!」
「奶奶好。」韓沐修乖巧的打招呼。
「好好好,都好!」奶奶讓開一些,「進來坐,馬上就吃飯了!」
三人進屋。
換鞋。
坐到了餐廳。
謝林的奶奶年輕的時候,應該是一個很浪漫的人,看她現在把房子布置得那麼溫馨就能看出來。
「我打算過完年,請一個保姆回來了。」謝林小聲和童安夏說道。
「奶奶年紀大了,的確也需要一個幫她。」童安夏說道。
「她怕我花錢,一直不讓。」謝林無奈,「但我現在每天回來的時間越來越少,畫室也越來越忙,家裡沒個人,我不放心。」
很多老人家都會突發一些疾病。
如果沒有及時發現的話,很可能就撒手人寰了。
很快老奶奶端著菜就過來了。
這頓飯,吃得還算愉快。
謝奶奶不怕韓沐修,還覺得他一看就是個面善的好孩子。
走的時候。
硬塞給韓沐修一個紅包。
「韓先生,這是我們家鄉的風俗,我奶奶當安夏也是孫女,您這算是女婿上門,第一次都是要給紅包的。」出門後。
謝林給韓沐修解釋道。
韓沐修頓時覺得,這個紅包是發著光的。
「我會好好保存的。」韓沐修說道。
童安夏:「……」
「我先送他回去,一會兒學校見。」
「好的~」
童安夏和韓沐修上了車。
韓沐修小心翼翼的把那個紅包放進口袋裡。
「你不會真的要拿回去珍藏吧?」童安夏哭笑不得。
「我第一次拿這樣的紅包,非常的有意義,當然要珍藏。」韓沐修有理有據的說道。
童安夏看著他這副認真的模樣。
可愛到她心坎上了。
她湊過去,捧著韓沐修的臉頰,上去就是幾大口親親。
韓沐修不解的看向她。
「你可愛。」
童安夏說道。
「全世界你最可愛了。」
這要是讓害怕韓沐修那些人聽到,也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兩人隨後回到家裡。
童安夏查過今天的課表了。
今天下午她沒有司徒昌黎的課。
剛到家沒多久。
韓沐修就收到了,司徒昌黎的全部個人信息,隱藏的沒隱藏的都有。
他猜測的沒錯。
這個人,果然就是自己那個早早就和家裡斷絕關係的叔叔。
她看了一眼,正在檢查星河間伺服器運行的童安夏。
決定暫時不要告訴她。
等他先去會一會這個叔叔再說。
如果……
如果萬一這個叔叔真的是推安夏下樓梯的那個人。
韓沐修就很疑惑了。
那個人當時說了小野種。
十有八九是知道安夏的身份的。
韓長離怎麼會知道童安夏的身世呢?
畢竟,就連思辰國際的人都不知道。
韓沐修百思不得其解。
「沒問題吧?」
韓沐修走到童安夏身邊問道。
「沒有。」童安夏搖搖頭,「上次被攻擊之後,我們家的程式設計師們,都覺得自己的職業生涯收到了極大的侮辱,所以幾乎都快把我們的伺服器,煉成金鐘罩了。」
「那就好。」韓沐修點點頭,「要午睡一下下嗎?」
童安夏搖搖頭:「我再過半小時就要去學校了。」
「嗯。」
韓沐修應了一聲。
不到半小時。
童安夏就出門去學校了。
等估計她到了學校之後,童安夏直接給司徒昌黎打了電話過去。
半小時後。
學校附近的一個咖啡廳里。
韓沐修包了場。
他到的時候,司徒昌黎已經到了。
正坐在一個靠窗,可看黃葉的位置上,盯著窗外發呆。
韓沐修走過去。
司徒昌黎收回視線看向韓沐修。
很多學生都說,司徒老師的眼睛,溫柔得像是三月的春江水。
韓沐修也能感受到這個人眼底的溫和。
「沐修,你都長這麼大了?」
司徒昌黎見到韓沐修,立馬就笑了起來。
在電話里,韓沐修可沒說過,他懷疑司徒昌黎的身份。
可司徒昌黎似乎並不介意,居然主動自爆了!
「果然是你。」
韓沐修在韓長離對面坐下來。
「長離叔叔。」
「我不喜歡這個名字,而且我已經和韓家沒有任何關係,你還是叫我司徒叔叔吧。」司徒昌黎淡淡的說道。
「這麼多年,您去哪兒了?」韓沐修問。
「你不關心我去哪裡了,關心的是,我為什麼會是你未婚妻的老師吧?」司徒昌黎也不是不要太開門見山了。
「是。」韓沐修也沒有兜兜轉,直接點頭。
「我說是巧合,你肯定不相信。」司徒昌黎喝了一口咖啡,「可事情就是這樣,這只是一次巧合,你們兩個的緋聞出來的時候,我已經在這所學校當教授了。」
「是嗎?」韓沐修平靜的看著司徒昌黎,「叔叔,還有一件事,我想問您。」
「說。」
「十三年前,您去過泉林公墓吧。」韓沐修沒有用問句,而是直接用的陳述。
司徒昌黎看著他:「我父親,也就是你的爺爺就葬在那裡,我每一年都去的。」
「你為什麼要推那個小女孩兒?」韓沐修突然咄咄逼人起來。
司徒昌黎看著他:「沐修,我不太懂你在說什麼,我從來沒有推過誰。」
韓沐修剛才有一個語言陷阱。
他問的是,你為什麼要推那個小女孩。
如果司徒昌黎真的是那個人,他的狡辯,極有可能是。
「我從沒有推她下去過。」
如果他這麼回答,韓沐修就可以確定,推安夏的人的確是他!
然而……
「是不是我母親,又和你說我什麼了?」司徒昌黎苦笑一下。
韓沐修沒說話。
「沐修,你知道我當初,為什麼不願意離開福利院嗎?」司徒昌黎繞開了這個話題。
「為什麼?」
「因為我有個親梅竹馬在那裡,我們韓家的男人,一代裡面總得出一兩個情種,我們這一代是我和你爸爸,到了你們這一代……不知道是不是你和韓術。」
韓沐修沒接話。
司徒昌黎接著說道:「她性格很內向,我不願意離開她。怕我離開之後,她會受很多委屈,我跟媽媽說過,可以不可以帶月亮一起走,她當時非常抗拒我和那樣底層的人交朋友,直接拒絕了。我逃走那次……其實傷愈之後,我回去找過她,只可惜,再早一些她被人領養了。」
韓沐修默默的聽著。
韓長離痛恨韓家人。
這是韓沐修深深清楚的。
所以他為什麼會和他這個韓氏一族的掌舵人說這些?
「不過老天有眼,我們念書的時候又遇上了。多好的緣分啊,不過這件事很快又被媽媽知道了,她用了很多手段,最終讓月亮對我失望了,沒多久……她就賭氣跟別人在一起了。」
韓長離似乎陷入了某種沉思之中。
「之後,她懷了那個人的孩子,不過那個人渣不願意負責,找了人出來,想要解決掉月亮肚子裡的孩子……月亮害怕的躲了起來,後來孩子雖然出生了,但月亮卻死了。」
韓長離看向韓沐修:「如果那個時候,媽她同意了,我娶了月亮,就不會有後面這些事情了。所以,她該死,還有那個孩子……如果月亮不是因為要保護那個孩子,她怎麼會死?不會的!」
韓長離越發的激動起來。
韓沐修看著他,慢慢的從這個故事裡,解讀到了一些什麼。
韓長離的情緒來得很快。
去得也很快。
「二十年了……」韓長離看向窗外,「我從沒對誰說起過這件事,這也是遇到了你。」
「你想做什麼?」韓沐修問。
「我?」韓長離看向韓沐修,「你不應該問我想做什麼,你應該問我,已經做了什麼。」
韓沐修立馬站起來,他大步走到韓長離跟前,一把捏住了他的脖子:「你做了什麼?」
韓長離絲毫都不恐懼。
還發出了怪笑。
「沐修,你怕什麼啊?」韓長離看著韓沐修,「是你們韓氏害我永失所愛,你們姓韓的我都巴不得你們不得善終!」
韓沐修差點就要掐死韓長離了。
最後他想到了安夏,鬆了手,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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