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一個打斷
在場眾人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儀式陡然中斷。
高夫人還保持著抓住少年後頸的姿勢，只是她的手中只剩下一段血糊糊的脖頸，12.7毫米口徑的穿甲彈，足以在穿過她的罡氣護罩之後，再將一個人的頭顱炸成滿地碎片。
她的臉色已經變成了死灰，尖叫一聲，一步步踉蹌後退，喃喃的說著：「完了，完了，獸神會發怒，他將血洗整個紐約！」
「『信』不是已經死了嗎？」考烏斯一臉玩味的盯著高夫人，「你還有什麼花招？」
高夫人猛然抬起頭來，憤怒無比的盯著考烏斯，尖叫道：「你懂什麼？獸神意志一旦降臨，如果有合適的容器，他會接受靈魂祭品，然後將獸神力量傳遞給『黑空』完成交易。但是如果沒有容器，他會——不，這裡還有一個容器！」
她突然轉過頭，死死的盯著艾麗卡。
「你想說，艾麗卡也曾經是伱準備的黑空容器？」
「你……你知道？」高夫人臉色異常的難看，不敢置信的叫道，「你瘋了？明知道艾麗卡也是黑空，你居然還敢將她帶到這裡來？」
「我為什麼不敢？」
考烏斯慢慢走到高夫人面前，笑眯眯的說，「本來我可以現在就一錘砸爆你的腦袋，但是我還想讓你多活一會兒，讓你親眼見證『獸』是怎麼賠了夫人又折兵！讓我想想……唔，獸神降臨儀式，最關鍵是需要你們其中一個人的血液作為指引。那麼你現在最好自己交出來，不然我就親自動手來拿！」
高夫人臉上又是憤怒又是驚懼，咬了咬牙，抽出一把小刀，乾淨利落的將手指切了下來，隨手扔給艾麗卡。
懲罰者扛著狙擊槍從窗外跳了上來，看都不看坐在沙發上、表情異常精彩的金並，只是淡淡的問道：「接下來要怎麼做？」
「盯著這個老傢伙！」考烏斯吩咐了一句，然後回過頭來，客客氣氣的對金並說，「威爾遜，接下來我要借一下你的房間！」
「請便！」金並站起身來，邁步朝門外走去，就在他走出大門的時候，突然又回過身來，「祝你好運！」
看著金並帶上房門離開，考烏斯這才走回艾麗卡身邊，輕聲說，「集中你的意志，不要讓任何東西奪走你的思維！」
艾麗卡不知所措的點了點頭。下一刻，她的表情突然變了。嬌艷美麗的臉龐開始扭曲，眼神中時而凶戾、時而慌亂，雙手握得緊緊的，指甲深深的刺入自己的手掌中。而高夫人的那節斷指，也被她一把抓得粉碎。
「等你很久了，獸！」
考烏斯嘿嘿一笑，將左手按在艾麗卡的額頭上。一道寒涼刺骨的氣息傳來，讓他激靈靈打了個冷顫。
包含著暴戾、殺戮等無數負面氣息的意識，頃刻之間就占據了他的大腦，代表著混亂的黑霧肆無忌憚地瀰漫開來，讓他的腦海險些變成了一團漿糊。
就在下一個瞬間，考烏斯看到了在黑霧中的一對血紅色的雙眸。
冰冷、冷酷、無情，更多的卻是一種難以名狀的空洞，似乎是一個超然世外的偉岸存在，正冷冷的俯視著眾生螻蟻。
「這就是獸神意志？」
他竭盡全力的集中注意力，想要看清那一雙血紅的雙眼時，內心中卻油然升起極大的警惕。似乎生死之間有大恐怖，哪怕是驚鴻一瞥，都會被那無邊的恐懼活活嚇死。
「活了幾萬年的魔神，果然不簡單！」考烏斯並沒有驚恐萬狀，反而笑了笑，「幸好，我在地下室的漫長歲月也不是白混日子，早已做了充足的準備！」
身邊的艾麗卡發出了痛苦的呻吟，無數黑霧從她體內散發出來。考烏斯知道，這是獸神注意到了新的容器，然後嘗試用維度束作為通道，將自己的意志和力量一點點灌注到艾麗卡體內。
「艾麗卡，還能忍受嗎？」
考烏斯的左手一刻沒有離開過艾麗卡的眉心，作為一個精通靈魂指引的薩滿祭司，他成功的將絕大部分獸神意志轉移到自己腦海中，而那些屬於魔神力量的，卻並沒有去觸碰，而是任憑它不斷改造艾麗卡的身體。
「還……能……」艾麗卡全身都在劇烈的顫抖，似乎下一刻就會身體徹底崩潰而死。但是考烏斯知道，這還不是黑空的極限。
現在的考烏斯雖然故作平靜，但是緊緊咬住的牙關、和不斷抽搐的臉部肌肉，卻足以顯示他並沒有那麼輕鬆。他的大腦猶如億萬根尖銳的鋼針在反覆穿刺，每一次穿刺，都會讓他靈魂痛楚無比。
原時間線的黑空，在獸神意志降臨的那一剎那，神智就會被徹底抹除。而考烏斯現在等於在維度束中，和一個真正的魔神進行意志上的對抗！
弗蘭克皺起眉頭，他雖然不知道考烏斯在幹什麼，但是他能夠感覺到這兩個人都處在極為危險的狀態。
反而是高夫人明白了，聲音尖利的大笑起來。
「蠢貨！居然打算犧牲自己，來讓艾麗卡獲得黑空的力量，同時還不受神智抹除的危險！你究竟是有多麼自負，才會妄想和獸神比拼意志力？」
考烏斯竭力抵抗著獸神意志對自己大腦一輪又一輪的衝擊，側過頭瞥了還在狂笑的高夫人一眼，淡淡的吩咐道：「弗蘭克，讓她閉嘴！」
懲罰者可不會有任何手下留情的想法，他乾淨利落的一記槍托砸在高夫人的臉上，頓時將她的幾顆老牙打飛，一溜血珠飛起，狂笑聲立刻戛然而止！
「我……還……」艾麗卡突然直挺挺的摔在地上，裸露在外面的肌膚上開始龜裂，露出一條條黑色的紋路——這是黑空容器已經達到極限的狀態。
「好了！」考烏斯精神大振，強忍著靈魂撕裂的痛楚，深深吸了一口氣，右手提起了炎魔錘。
高夫人被懲罰者砸翻在地，掙扎著抬頭看去。只見對方手中的大錘一晃，竟然變得虛無縹緲起來。
「結束這場好戲其實非常簡單，只需要一個小小的打斷技能！」
考烏斯朝高夫人露出了一個獰笑，右手揮動幾近透明的橙錘，鼓盪全身的力量，一錘狠狠的砸在半空中。
「砰」一聲悶響，瀰漫整個房間的恐怖意志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