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惡魔，惡魔！
屠龍山。
昔日食人魔的聖地。
每一頭食人魔暴君，都要在這裡殺死一頭巨龍，才能成為所有食人魔都認可的至強者。
屠龍山的地貌很奇特，只有一座主峰高聳入雲，綿延不過十數里。
從山腰往上，無數根數人合抱粗細的巨大石刺彼此交錯，密密麻麻，遍布整座山的上半截。
讓人忍不住懷疑，這究竟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還是某種人造的偉跡。
在食人魔王庭淪陷之前，這座山脈，就已經落入了秦霄的陣營之中，成為「惡魔女伯爵」芙蕾爾的領地。
不過，芙蕾爾對經營領地沒什麼興趣，全部都交給秦霄手下的文臣謀士幫忙打理。
在戰爭結束之後，她這還是第一次來到屠龍山。
山頂，食人魔開闢出的一塊平台上，秦霄正在對魔法陣做著最終的調試。
為了這座空間魔法陣，秦霄不但砸進去了價值上億金幣的魔法材料，更是把此前積累的軍功全部耗盡，兌換了大量帶有空間屬性的特殊道具。
魔法陣的核心，卻是一件早就被秦霄得到的特殊道具，【深淵坐標】。
「你確定要這樣做嗎？」
芙蕾爾看著秦霄，目光里有一絲擔憂。
將泰拉大陸和深淵連接在一起，會發生什麼，誰也無法預料。
這其中的關鍵，取決於秦霄能否在芙蕾爾召集了足夠多的惡魔大軍之後，及時斷開連通兩個世界的位面通道。
秦霄自己也沒有把握。
開啟位面通道容易，但要將一個穩定的位面通道斬斷，難度至少要提升十倍、百倍。
如果在開啟通道之後無法關閉，泰倫瑞爾世界就會持續受到深淵的影響。
以泰倫瑞爾世界的等級，極大的概率會逐漸被深淵的規則同化，最終成為深淵中獨立的一層。
也有較小的概率，會直接被某一層強大的深淵所吞噬、吸收，成為它的一部分。
如果這種事情發生，泰倫瑞爾世界的所有生命，幾乎都會死絕。
當然，世界之間的同化，是一個相當漫長的過程。
如果能得到泰倫瑞爾世界的所有權，秦霄有足夠的時間，想辦法關閉掉這條通道。
——如果這個世界沒有被一頭實力強大到無法抗拒的惡魔大領主攻破的話。
以深淵位面的力量層次，這種事情還真有可能發生。
當然，可能性也沒那麼大就是了。
能夠以一己之力毀滅整個世界，尤其是泰倫瑞爾這種等級不低的世界的超級惡魔，即便在號稱「無盡」的深淵之中，也是極為稀有罕見的。
事實上，若是以在深淵環境下發揮的戰力而論，在芙蕾爾晉升惡魔大領主之後，能夠勝過她的惡魔極為罕見。
在泰倫瑞爾這種普通世界裡，芙蕾爾的戰鬥力和提拉米蘇、秦霄大致持平。
而若是在深淵環境下，她以一敵二，都能有極高的概率獲勝。
來自深淵意志的眷顧，使得芙蕾爾在深淵環境下受到的戰力加成，要遠遠超過普通的惡魔。
也正因為有芙蕾爾的存在，秦霄才做出了這個有些冒險和激進的決策。
「我已經想好了。」
秦霄深吸一口氣，看向芙蕾爾，問道：「準備好了嗎？」
屠龍山上，只有秦霄和芙蕾爾兩個人。
秦霄負責打開位面傳送通道，芙蕾爾負責控制住從深淵湧出的惡魔軍團，並驅使它們為自己效力。
這是兩人第一次嘗試以這種方式連通深淵。
畢竟，這裡不是主世界。
在副本世界裡，【深淵坐標】是處於無法使用的狀態，只能作為定位道具使用。
要前往深淵，就只能打通兩個世界。
不過，在啟動魔法陣之前，秦霄腦海中又閃過一個疑問。
若是連通了副本世界和深淵，是否會改變副本世界的時間流速？
這個問題只是一閃而過。
以秦霄對世界、位面，以及時空規則的了解，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它的答案，也不會影響秦霄的決策。
藉助惡魔軍團的力量，或許不是最好的決策，但一定是最快的。
至於可能產生的後患，那也是未來的事了。
和面色嚴肅的秦霄比起來，芙蕾爾顯得懶散了許多。
控制和驅使下位惡魔，對她來說就和吃飯喝水一樣簡單，根本不需要花費多少力氣。
唯一可能會造成麻煩的，就是惡魔大領主。
但，【深淵坐標】連通的那一層深淵相對貧瘠，理論上不會出現過於強大的惡魔大領主。
如果有，那也一定是從別的深淵路過的。
這種事情發生的概率非常的低，因此芙蕾爾並不顯得緊張。
和芙蕾爾溝通結束後，秦霄深呼吸了幾下，調整一下心態，隨後釋放出精神力，激活面前龐大的魔法陣。
一件件昂貴的魔法材料破碎開來，釋放出龐大的能量，匯集到地面上的魔力迴路當中。
【深淵坐標】中烙印的坐標參數被魔法陣讀取出來，開始構建出一個龐大的時空門。
這個過程很慢。
從第一個肉眼可見的光點在半空中浮現，到傳送通道完全成型，整個過程花費了十三天的時間。
在這十三天裡，秦軍和都鐸大公的軍隊爆發了四次小規模的交鋒，兩敗兩平，防線後退了兩百多公里。
這是岳飛特意收縮了兵力的結果。
四次交鋒，秦軍都沒有出動全力，一定程度上有著示弱的意味。
他在等秦霄這邊的結果。
芙蕾爾能驅動多少惡魔軍團，直接決定了秦軍要以什麼姿態來和都鐸大公展開這場戰爭。
雖然結果都是要打，而且必須要打贏。
但過程卻可以有很大的不同。
十三天，對於傳奇超凡者來說，可以短暫的仿佛只是走神片刻。
卻也可以漫長到足以做出無數個重大的決策。
終於，傳送門張開。
芙蕾爾沒有等傳送門另一頭的惡魔出現，而是主動衝進了深淵之中。
秦霄則在嘗試，自己是否有能力關閉這條傳送通道。
嘗試的結果並不樂觀。
以深淵世界的等級，這條傳送通道的堅固程度遠超秦霄的預期。
按照秦霄的估計，自己至少需要有二十八階以上的戰力，才有可能將這條傳送通道關閉。
而且僅僅只是可能。
如果要確保百分之百能做到，三十階才是一個比較保守的估算。
確認了無法在短時間內關閉傳送通道之後，秦霄立即穿過傳送門，走進深淵世界。
芙蕾爾並沒有在這一頭等著秦霄，早已跑遠。
不過，隔著遙遠的距離，秦霄隱約能夠感受到芙蕾爾釋放出的氣息，大致確定她的方向。
秦霄沒有追過去，在深淵這一頭的傳送門外，開始布置魔法陣。
這個魔法陣的效果是隱匿，可以一定程度上隱藏傳送門的氣息，降低它被惡魔發現的機率。
這是為了讓泰倫瑞爾世界不會過多地受到惡魔的侵略。
這個過程，又花費了數天時間。
一直到芙蕾爾帶著一支龐大的惡魔軍團返回，秦霄才終於布置完魔法陣。
「你受傷了？」
秦霄驚訝地看著芙蕾爾。
在她的手臂上，有一道不算長的傷口，像是利器割傷。
雖然傷口不算大，但卻血流不止。
顯然，在傷口處，附著著某種非常麻煩的超凡力量。
「遇到一個大領主，跟它打了一架。」
芙蕾爾的語氣仿佛在說「我今天早餐吃了布丁蛋糕」一樣輕鬆。
她伸手一抹，擦掉手臂上的血跡，道：「這點小傷沒什麼，不用管它，一會自己就恢復了。吃虧的是那頭炎魔，我毀了它的一個心臟。」
儘管芙蕾爾如此說，秦霄還是堅持給她釋放了一個強效治療，然後才看向芙蕾爾身後的惡魔軍團。
在芙蕾爾的身後，是一支一眼望不到頭的漫長隊伍。
靠著精神力感知，秦霄大致得知了這支惡魔軍團的數量。
超過五百萬。
可惜，惡魔小領主的數量不多，只有二十多頭。
相當於九階兵種的大惡魔，比例也不算高，僅有百分之五左右。
絕大多數，都是介於七階到八階之間的小惡魔。
當然，這是按照在泰倫瑞爾世界發揮出的力量水準來計算的。
如果打通地脈，將地表改造成充斥著岩漿的環境，這些惡魔的戰鬥力至少都會上漲一到兩個階位。
但，秦霄並不打算這麼做。
在秦霄的計劃當中，惡魔軍團，並非是戰場的主力，僅僅只是用來消耗敵人力量的消耗品。
或者換句話說。
就是炮灰。
五百萬惡魔大軍，用來毀滅一個帝國或許不夠。
但換掉都鐸大公手下的絕大多數軍事力量，卻是絕對足夠了。
除非，都鐸大公掌握著什麼威力巨大的底牌。
這種可能當然很大。
不過沒關係，大不了，讓芙蕾爾在跑一趟深淵就是了。
深淵裡別的東西或許匱乏，但惡魔，卻是要多少有多少。
這就是惡魔軍團存在的最大意義。
和部落聯盟不同，嘉蘭王朝的實力更強，傳承也更加悠久。
單單只是都鐸大公一脈，就有著一萬七千多年的歷史。
這樣傳承悠久的家族，藏著什麼樣的底牌都有可能。
若是用秦軍真刀真槍的去打，哪怕贏了，也有可能被對方用底牌翻盤。
而用惡魔軍團去打，那就無所謂了。
損失再多惡魔，秦霄也不會有半點心疼。
反正沒有成本嘛。
回到泰拉大陸，秦霄隱隱察覺到，自己所經歷的時間，似乎有了一個微妙的變化。
但，以秦霄對時空規則的理解，還無法參透這種變化背後的含義。
甚至無法參透這種變化本身的細節。
哪怕是藉助【真實】能力也做不到。
時空規則，是構成整個宇宙，最為核心的規則之一，其難度和價值，都要比其它普通規則高出不知道多少。
遲疑了一陣，秦霄沒有在意這種奇怪的細節，拿出【短程通訊裝置】，聯繫前線的岳飛。
在深淵那邊耽擱了幾天時間，還不知道前線的戰況變成什麼樣呢。
所幸，泰倫瑞爾世界並不存在神靈，而深淵唯一的「神靈」，深淵意志，又眷顧於芙蕾爾，不會給她製造任何障礙。
往返於泰倫瑞爾和深淵之間，並不會遇到位面穿梭時所常見的「消失的時間」。
要不然，秦霄也未必就真的敢如此激進，驅使惡魔軍團當炮灰去消耗敵人。
很快，通訊接通，岳飛的面容出現在秦霄面前。
「見過主公！」
岳飛恭敬行禮，急切地問道：「主公此行可順利？」
「五百萬，不夠的話還有。」
秦霄說出的話，明顯讓岳飛鬆了一口氣。
看到岳飛這表情，秦霄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問道：「前線的情況怎麼樣？」
「很不好，敵軍進攻很是急切，如果主公再晚回來幾天，末將可能就不得不違背主公的命令，與敵軍決戰了。」
岳飛皺著眉頭道：「數日之內，敵軍已兩次增兵，兩百餘萬大軍兵分三路進攻。看路線，目標應當是索倫高地。」
「索倫高地……」
秦霄感覺，都鐸大公如此反常地發動戰爭，這背後的真相，似乎距離自己已經很近了。
這個秘密，就在索倫高地。
但，究竟是為了未來之城，還是說索倫高地上有其它什麼值得都鐸大公拼命的秘密？
關於這一點，秦霄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這也不重要。
在擊敗都鐸大公之後，有的是時間去慢慢調查這些信息。
無數心思在腦海中閃過，秦霄問道：「敵軍的主力在何處？」
惡魔混亂的天性，使得他們天生就很難被約束。
除了芙蕾爾，沒有人可以指揮得動這支惡魔軍團，甚至無法約束他們不在自己的領地上搞破壞、拖後腿。
因此，惡魔軍團是絕對不能分兵的。
敵人無論如何分兵，總有一路兵力是核心。
把惡魔軍團調過去，對付敵人的主力部隊便是最好的決定。
「在多特坦丁附近！」
岳飛立即將自己知道的情報說了出來：「這一路敵軍預估在一百三十萬至一百六十萬之間，至少五名以上傳奇強者，包括都鐸家族的那位守護者。」
「血腥瑪麗也在這？」
秦霄點點頭，吩咐道：「我這就讓芙蕾爾帶兵過去，這一條陣線你不必管了，務必攔住其它方向的敵軍，不得讓他們再前進半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