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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陌生的城市,新的開始

2024-08-31 02:37:48 作者: 行回北車
  一艘其貌不揚的客輪正緩緩駛向港口,猶如一位疲憊的旅人,帶著滿身的風塵。

  天空陰沉沉的,仿佛被一層灰色的薄紗籠罩,透露出即將降雨的跡象。

  今天是星期五,臨近傍晚,許多人盼望著雙休日的到來,好盡情出去遊玩一番。旅遊,不就是一個人從自己厭倦的地方,跑到別人厭倦的地方去揮金如土,然後心滿意足地回來,繼續過著艱苦的生活嗎?

  或許人生便是如此,需歷經一場又一場的磨難,才能在磨難中不斷成長。

  與普通人那些瑣碎的事情相比,洪凱山的生活要單調許多。他二十歲時投身軍旅,在戰場上一待就是十五年,每日不是在戰場上角逐,就是在奔赴戰場的途中。在硝煙瀰漫、槍林彈雨的環境中,他過著如此乏味且一成不變的生活。沒錯,對他來說,戰場上的殺戮不過是一種單調的重複罷了。

  從普通下士一路晉升至中尉排長,他的軍旅生涯可謂是循規蹈矩、按部就班。如今,國家處於和平年代,他也應聲退伍。為了感恩他在保家衛國時的卓越功勳,國家每月都會發放一份特殊津貼聊表心意。

  手持軍功章,他可以輕鬆進入任何一家國企工作,這些企業無權拒絕。然而,這些令普通人垂涎欲滴的優越條件,卻難以勾起他的絲毫興趣。

  此刻,他踏上了這片土地,來到了這座城市——羅西城。這是一座由三座島嶼組成的奇特之地。

  這三座島嶼形態各異,大小不一,宛如一個「川」字般左右排列。島嶼之間由數座橋樑和地下通道緊密相連。其中,中城因其獨特的地理位置,成為連接左右兩城的交通樞紐。多年的貿易往來促使中城發展迅猛,如今已成為繁華都市,是富豪們縱情享樂的絕佳場所。

  左城靠近內陸,氣候宜人,四季如春,是糧食的主要產區。右城則毗鄰海域,以海產品和進出口貿易為主要產業。

  洪凱山搭乘遊輪抵達了右城的港口。與其他人不同的是,他們大都背負著沉甸甸的行李,而他卻只手捧著一個潔白如雪的盒子,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上方鐫刻著「西錘林天,永垂不朽」八個大字。

  這是一隻冰冷的骨灰盒,靜靜地躺在那裡,仿佛訴說著無盡的哀傷與思念。它所承載的,乃是洪凱山戰友那逝去的靈魂。

  所謂「西錘」,其實是一支位於邊境地區、肩負守衛國土重任的邊防支隊之名;而林天,則是那位英勇無畏卻不幸捐軀沙場的戰友姓名。

  洪凱山退役前接到的最後一項使命,便是要將那些倒在戰場血泊中的戰友們遺骨護送還鄉。眼前的這個骨灰盒,已然成為他完成使命途中的最後一站——因為,林天的故鄉就在此地,於右城的某一角落。

  洪凱山默默地整理好身上筆挺的軍服,細心地將被褥疊成整齊的方塊狀。然後背起行囊,邁著堅定步伐自船上走下,並攔下一輛計程車,向著心中既定目標前行。

  「咚咚咚」,敲門聲驟然響起。

  「誰呀?」房間裡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這讓洪凱山頗感詫異。

  據他所知,林天是家中獨子,既無兄弟姐妹,也無兒女。父母又都在車禍中喪生。所有親人中,僅剩下他的妻子。

  那這個男人的聲音又是怎麼回事?難道自己找錯了門?洪凱山的思緒被打斷,還來不及多想,房門已經打開。

  一個婦人身著睡衣,挽著一位高大男子的手臂出現在他眼前。婦人的臉頰微紅,呼吸略顯急促,身上還散發著淡淡的清洗劑味道。種種跡象無不表明,她剛剛與摟著的男人盡享魚水之歡。

  「你是林天的家屬嗎?」

  看著一位身著軍裝的男子出現在家門口,手裡還捧著一個盒子。任誰都能察覺到一絲異樣。但這位婦人卻如若無事,只是淡淡的回了兩個字。

  「我是。」

  「你好,我是洪凱山,是林天的戰友。林天同志,已於三個月前英勇犧牲。這是林天的遺物,請您收好。」

  聽到這句話,婦人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她朝著洪凱山隨意擺了擺手。

  「那個死鬼死了就死了,誰要這種不吉利的東西,拿走!拿走!」

  話音未落,她便「砰」的一聲關上房門,將洪凱山晾在門外。屋內隨即傳來男女的嬉笑聲。

  「哈哈哈哈哈,你家那個蠢貨終於死了。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了。」

  「討厭!」

  洪凱山一時不知所措,原本準備好的一籮筐安慰的話,也被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骨灰盒下,林天的遺囑宛如沉睡的歷史,默默地述說著往昔的故事。

  那張五十萬的支票,如同沉甸甸的責任,靜靜地躺在上面,標註著它是留給洪凱山的饋贈。

  洪凱山起初對這筆錢的用意感到困惑不解,但如今,他終於明白了其中的深意。

  原來,林天早就洞悉了自己妻子的真實面目。從法律角度來看,軍人的配偶出軌應按破壞軍婚論處,然而,林天在明知真相的情況下卻選擇了沉默,這或許是因為他心中仍然割捨不下對那個女人的愛。

  每個家庭都有一本難念的經,其中的是非曲折,又有誰能說得清呢?

  洪凱山獨自來到公墓,將林天安葬,這個過程如同一場孤寂的儀式,單調而又莊重。

  他孤獨地來,又孤獨地離開,仿佛在演繹著人生的真諦。

  這就是人的一生嗎?如此的孤獨,如此的匆忙。

  完成這一切後,洪凱山來到了一家商場。他挑選了幾件衣服,換下了那身軍裝。

  此刻,他不再是一名軍人,而是回歸到平凡生活中的普通人。

  櫃檯的老闆是個實在人,他執意不肯收下洪凱山的錢。在他眼中,軍人在前線捨生忘死,保家衛國,自己雖不能親上戰場,但也想盡一份心意,將這些衣服送給這位曾經的軍人。

  但是,軍隊有著明確的規定,嚴禁索取群眾的一針一線。

  儘管如此,洪凱山最終還是拗不過他,無奈地打了個 0.3 折,只象徵性交了 3 塊錢才罷休。

  接著,他茫然地站在一個十字路口,凝視著大街上的人潮。人群熙熙攘攘,車水馬龍,仿佛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目標,都清楚自己該做什麼。

  然而,洪凱山自己呢?他有方向嗎?似乎並沒有!

  此刻的他倍感迷茫,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

  十五年前,他的家人早已慘遭那幫可惡的侵略者殺害。當時,他因在外工作而逃過一劫。

  為了給家人報仇,他毅然決然地放棄了原來的工作,投身軍隊,衝上戰場英勇殺敵。

  上戰場時,他抱著必死的決心,然而,命運卻給他開了一個殘酷的玩笑。他本想死,卻沒死成,而那些不想死的戰友卻一個個倒下了。

  這真是造化弄人啊!

  說實話,以他的狀況,其實不應該退伍。留在部隊對他來說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然而,部隊並不是想留就能留的,這是每個當過兵的人都心知肚明的。

  或許他應該踏上歸途,回到那片他誕生的土地。然而,那裡已是一片荒蕪,空無一物。對於孤苦伶仃、無依無靠的他來說,「故鄉」這個詞宛如一把利刃,無情地刺痛著他的心。

  洪凱山繼續茫然若失,他如雕塑般筆直地站著軍姿,一站就是一個下午。直到太陽西沉,他才如夢初醒。

  此刻,想要覓得一處棲身之所,竟也變得如此艱難。儘管戰爭的硝煙已經散去,但百姓們尚未適應這戰後的寧靜,大約下午六點鐘,街道上空無一人。各個旅館紛紛緊閉鐵門,進入休息狀態,縱有千金,也無處可花。

  無奈之下,他只能在公園裡湊合過一夜。對於歷經戰火的他來說,風餐露宿早已習以為常。就這樣,他在公園的一座亭子裡,以背包為枕,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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