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州城守備署辦公室。
「現場死傷了多少,統計出來了嗎?」
宜州城守備署的指揮使皺著眉頭問著面前的兩個下屬。
而他的兩個下屬,正是卓小光今天穿越之後第一眼見到的那個中年軍官,以及之後和他聊過天的李秋怡。
兩位紅衣校尉對視一眼,都看出對方眼中的惴惴不安。
李秋怡還算好,她是後面趕到現場的,到場的時候戰鬥已經結束了。
但作為守備軍同胞,這種戰績也是讓她面上無光。
那位中年軍官面色有些尷尬,但醜媳婦總是要見公婆的,於是他清清嗓子,匯報導:
「報告張指揮,這次一共死了四十多個軍士、六十多個平民,重傷一百多人,輕傷無算。」
意料之中的責備和譏諷沒有出現,只有令人難堪的沉默。
過了片刻,才聽到張指揮幽幽的聲音:
「這麼多啊,算起來,這是五年來,丙字營最大的一次折損吧?
對方才一個人,這可如何跟上面交待呢!」
中年軍官臉色微紅,但無言爭辯,只得低頭沉默不語。
「說說看,那個兇徒如何的三頭六臂,讓我的心腹愛將損兵折將的?」
張指揮不想過於苛責浴血奮戰的忠誠下屬,於是微笑著調侃道。
中年軍官苦笑一聲,道:
「張指揮,是我統兵不力,請您責罰」。
「我又沒說要責罰你,你說說兇手的情況就是」。
「那兇徒,確實兇悍異常,力大無窮,而且身手敏捷,由於怕傷到平民和自己人,我們不敢進行火力覆蓋。」
「所以,死傷了兩百多人?吳校尉,你覺得上頭會信嗎?」
那中年軍官姓吳,此時聽到這話,略顯激動,急忙說道
「不,不,不僅僅是這樣。
最關鍵是,兇手居然普通刀劍根本不能傷他。
火器雖能傷他,但兇手異常強悍,身中十數槍還能繼續殺傷我軍多人。
而且受傷並未影響其驚人的殺傷力」。
張指揮聞言皺起眉頭,看了看略激動的下屬,嘴角略沉,接著問道:
「這兇手帶了何種武器?火器嗎?還是刀劍?」
「未帶武器,只是赤手空拳」。
「那兇手的招式是江湖路數還是軍中路數?」
中年軍官沉吟片刻,不確定的答道:
「我覺得都不是,兇手就是力大身硬、刀槍不入、速度極快,但並沒看出來什麼武功招式或軍中套路」。
「檢查了他的身體沒有?他是穿了什麼神奇的護甲嗎?」
「我們檢查了,兇手就只穿了身普通衣物,並未著甲」。
張指揮眉頭皺得更深了,說道:
「一個人!赤手空拳!沒有什麼高深的武功!也沒有護甲,就造成了二百多人的死傷,你描述的兇手是人還是妖怪?」。
中年軍官聞言更顯激動,提高了聲音,大聲道:
「我也是不敢置信啊,卑職從軍近二十年,再兇悍的歹徒也見過,再兇險的仗也打過。
但是像今天這種的情況我也是第一次遇到啊,兄弟們死傷慘重,我也是心如刀絞,但真是無可奈何啊!
這兇徒他不是人,它就像地府里的妖魔……」
張指揮打斷了吳校尉的胡言亂語:
「吳校尉,你不要激動,更不要胡言亂語,擾亂人心」。
張指揮接著扭頭看向李秋怡,問道:
「李校尉發現了什麼線索嗎?」
李秋怡低頭想了想,遲疑的道:
「除了兇手異常兇悍以處,其它還算正常,不過,間接造成兇手死亡的一個書院學員,有頗多疑點」。
「哦?」張指揮正待詳細詢問,外面的警衛進來報告,說有帝國總參謀部的一位上官前來找張指揮。
張指揮匆忙起身,帶著兩個下屬迎接。
只見一個年輕官員帶著兩名下屬走了進來。
只見那官員雖然年輕,但氣度不凡,一看就是身處高位,雖面帶微笑,卻暗含銳氣、不怒自威。
張指揮看那官員眼生,正待詢問,那官員的其中一名下屬上前介紹道:
「你是張指揮吧,這位是帝國總參謀部異務司沈司長,也是帝國子爵」。
張指揮十分驚訝,這年輕官員居然還有爵位在身?
總參謀部權柄極大,他知道,但這個什麼異務司,張指揮卻從來沒有聽過。
總參謀部的司長,位列三品武官,比自己大了兩級,何況還有爵位在身,這是妥妥的上官啊。
張指揮不敢怠慢,正要以軍禮參拜,那年輕官員伸出手拉住張指揮,口中笑道:
「張指揮不必客氣,這次沈某來得冒昧,咱們不講這些虛禮」。
這張指揮雖然官低一級,但也是貨真價實的宜州城最高軍事長官,又是一位長輩,青年官員也不敢太過拿大。
「沈司長光臨指導,張某榮幸之至,還請到辦公室上座」。
兩人寒暄幾句後分賓主落座,然後進入正題。
「沈司長,恕我孤陋寡聞,這異務司,張某從未聽過,可是帝國新成立的部門?」,張指揮小心翼翼的問道。
「不錯,上月才成立,沈某也是才到任不久」。青年官員微微頜著。
「沈司長青年才俊、堅韌果敢,國家必是有重任讓沈司長擔任的,只是不知這異務司主要是管什麼的?」
「這異務司,就是處理異常事物的部門,張指揮從字面理解便是」。
張指揮還是不甚明了,但不敢多問,於是轉而問道:
「不知這次到宜州,可有什麼事需要張某效勞嗎?」
「這次我本不是專程來宜州,而是剛從淮陽調查完一些事務後準備趕回帝都。
不料路過宜州之時,聽說這裡剛剛發生一件怪事。
傳聞有一兇徒,殺死殺傷了數百軍民,不知是否如此?」
張指揮及他的兩名下屬聽到這話,心裡都是一驚。
消息居然傳得這麼快?
上頭這麼快就知道了?
不是來調查追責的吧?
「確是如此」,張指揮不敢欺瞞,點頭說道。
「不知死傷多少?」
「軍士死亡四十餘人、平民死亡六十餘人,傷者一百餘人」。
「哦,那死傷不少啊」,那沈課長聽到這個消息並不意外,似是早就知道了。
張指揮不清楚沈司長的意思,只得說道:
「都怪我一時大意,準備不足、應對失據,導致軍士死傷慘重,張某願擔責任。」
沈司長一聽之下,知道對方誤會了,忙說道:
「張指揮誤會了,沈某又不是來追責的。
再說了,這捕匪擒賊,哪能沒有死傷的。
不瞞張指揮,我才從淮陽那邊過來,那邊上個月也出了一個案子,也是只有一個兇徒,造成的軍民死傷更為慘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