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經理你好，我是智多公司的老孫，想見見張總。」
「余經理，張總之前和我一起吃過飯，他現在在哪？能不能幫我約一下？」
「……」
眾人七嘴八舌的說著，聽起來亂烘烘一片。
石曼曼猝不及防被人圍住，整個人顯得有些慌亂。
不過她到底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很快就穩住心緒。
「大家想見張總是吧，沒問題。
不過張總臨時有事，恐怕見不到他人。」
「見不到人沒關係，我可以等。」
「就是，我們當然知道張總日理萬機，為了公司的穩定和發展殫精竭慮。
讓他先忙著，我就在門口，等他忙完告訴他一聲我在這即可。」
「……」
眾人又是一陣叫嚷，石曼曼更為難了：「可張總今天不在呀，你們等也是白等！
要不這樣，大家先回去，等張總什麼時候回來了，我再通知你們。」
「沒關係的，張老闆明天回來我就等到明天，後天回來我就等到後天。
只要他回來，我都可以等。」
「我也是，我已經在隔壁酒店訂了房間。
白天在這等著，晚上回酒店休息。
當然了，我等歸等，但絕不會影響天友建築集團的正常運行。
你要覺得我站在門口礙事，我可以到東邊那條路上。」
「……」
石曼曼一臉無奈的看著這些人，終於她點點頭：
「那要不這樣，你們先跟我回會議室坐著吧！
我一會給張總打個電話，看看他那邊進展到哪一步了。
如果能快點忙完，就立刻讓他回來。」
「也行！」
「麻煩你啦，石經理。」
「……」
一群人擁簇著石曼曼進入天友建築集團，小趙見余經理一動不動，忍不住問：
「您怎麼不走？」
余經理站在原地苦笑道：「你覺得咱們還有機會嗎？」
小趙頭皮同樣一陣發麻，他那當然明白余經理的意思。
剛才那些人，有一多半的目的就是為了次超導體在高新電子科技方面的專利授權。
而以這些人的臉皮厚度，肯定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加上余經理做事比較君子，在這些人中根本凸顯不出自己。
去了大概率也是白去。
只是……
小趙攤攤手：「我知道此事不好搞，咱們去了希望的確渺茫。
可希望再渺茫，總歸還有一絲機會。
如果去都不去，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兩人面面相覷，渾然不知接下來該怎麼辦。
就在這時，只聽身後一個聲音道：「余經理，小趙，你們在這幹什麼？怎麼不進去？」
兩人一愣，扭頭就看到了郭子亮。
「郭廠長，你怎麼在這？」余經理下意識問。
這下反而輪到郭子亮奇怪了：「咱們不是約好今天來見張總嗎？
我本來尋思著自己來早點，好要接待一下你們。
沒想到你們來的比我還要早。
我不是和你們說了嗎？來了之後直接報我名字，會有人專門把你們帶到我辦公室。」
余經理話一出口，就意識到自己問的有點多餘了。
他不好意思一笑：「我這個……剛才在門口見到幾個熟人，就打了個招呼。」
「行了，咱們一起進去。
昨天你請我喝茶，恰好我前兩天搞了點茶葉，也請你嘗嘗。」
說完拉著二人走了進去。
小趙跟在身後，路過大門口的保安亭時，忽然有些心虛。
他和余經理剛才試圖從這裡通過，誰知直接被攔了下來。
其他公司的人情況也差不多，他現在很擔心再被攔住。
誰知剛這麼想，就見裡面的保安把門打開，還非常禮貌的朝三人敬了個禮。
而郭子亮卻對此視而不見，直接把保安當空氣。
三人來到十二樓，郭子亮打開門：「來，請坐！
這個辦公室是新收拾出來的，因為我經常有工作要來找張老闆匯報，就專門給我安排了一個休息的地方。
我有沒多少精力打掃，看起來比較亂。」
說完給兩人倒上茶：「你們先等一會，張老闆一般要過九點才會到。
他雖然我昨天已經和他說了，他表示會提前一會。
但到底提前多少還得看情況。」
小趙聞言忍不住問：「張老闆今天不是有事忙嗎？」
「什麼有事忙？他最近這段時間一直挺閒的。」
小趙連忙把早上見到石曼曼的事說了。
郭子亮聞言哈哈大笑：「我當什麼呢？原來是這個呀！
次超導體自從在專利局備案後，那些有這方面需求的公司都瘋了。
每天都有海量電話打到月輝鋰電池那邊。
月輝鋰電池的人又做不了主，只好詢問張老闆。
你們也知道，這種超新材料的事情太大了，答應誰不答應誰都有問題。
老闆很無奈，在想到解決辦法前只能先躲著。」
余經理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那張老闆他願意見我……」
後面的話余經理沒有說，既然自己同樣是為這個專利來的，目的和其他人自然沒什麼不同。
張岳既然不願意見其他人，自然也不願意見自己才對。
郭子亮笑了：「其他人是其他人，張老闆和他們又不熟，自然能避就避。
但余經理你不一樣，咱們是自己人，不管專利的事成不成，見到張老闆還是沒問題的。」
兩人正說著，門突然被推開。
只見一個年輕人走進來，後面還跟著石曼曼：「我聽說余經理已經到了？
不好意思呀，余經理，其實我早上七點就出門了，結果路上有點堵車。」
余經理連忙站起身：「張老闆太客氣了，你願意見我，已經讓我非常榮幸。」
接著又看了石曼曼一眼。
石曼曼朝他笑了笑，神態非常和善，與之前在大門口見到時完全不同。
這讓他忍不住感慨，幸虧郭子亮到有為手機尋求合作時，自己沒有怠慢。
否則哪能受到張岳的親自接待？
雙方笑著寒暄幾句，余經理道：「張老闆，有為手機的事郭廠長應該已經和您說了。
實不相瞞，我們有為手機現在的處境非常艱難。
想要在重重打壓中殺出重圍，只有一個辦法，就是您的次超導體材料。
所以我們有為手機，希望能拿到這種次超導體材料的部分授權。
至於條件，您這邊儘管提。
只要有為手機能做到，一定竭盡全力。」
說完他的心臟怦怦直跳。
一硫合碳的重要性毋庸置疑，雖然有為手機名氣很大，但對方未必會買帳。
誰知張岳微微一笑，竟然毫不在意道：「想要授權對吧？沒問題，拿去即可。」
此話一出，余經理瞬間愣住：「你說的是真的？」
張岳笑道：「當然是真的，不過這個專利授權不是壟斷式的電子使用權。
而是你們的有為手機可以隨便用，只需繳納一些專利費就行。
但你的競爭對手，在得到我的授權後，同樣可以使用這種專利。」
說完，張岳有些不好意思：「本來余老闆你開口，我怎麼也該把手機製造方面的專利全部授權給你。
但一硫合碳這種科技的影響力太大了。
剛才大門口的情景你也見了，如果我只給你授權，那些人非鬧翻天不可。
所以還請見諒。」
余經理連忙點頭：「我明白，謝謝你啊，張老闆！」
他這話說的真心實意。
其實想想也正常，像次超導體這種新型材料，不管發明者是誰，都不可能死死捂在手裡吃獨食。
它是屬於全人類的，最多發明者收點專利費。
至於大家都能使用這種材料他也不怕，說到研發投入，有為手機在所有同行中一直是獨一無二的。
就算起步相同，他也有信心跑到最前面。
張岳忽然問：「對了，五通公司那邊單方面中止合作，你們以後應該就沒有晶片了吧？
雖然一硫合碳這種次超導體性能不錯，可它充其量也就是一種材料，和晶片應該關係不大呀？」
余經理笑了：「張老闆，這你就不懂了。
沒錯，五通公司中斷合作後，我們的確處於缺芯狀態。
但我們缺乏的，並不是所有手機晶片，而是高精度晶片。
其實在高精度晶片上的研發，放眼全世界，我們不比任何公司差。
不僅如此，我們還對高精度晶片做了很多優化設計。
影響晶片性能的原因有很多種，第一自然是精度。
在相同體積下，一片晶片容納的電子元件越多，它的性能就越強大。
可精度雖然重要，卻不是全部。
晶片的導熱和散熱同樣很重要。
用銅在晶片上雕刻，和用次超導體在晶片上雕刻，看似差不多。
但因為銅容易發熱，會極大程度的影響其工作效率。
而次超導體在這方面就要好很多。
關於超導體，我們同樣有非常深入的研究。
如果用次超導體代替金屬，同樣工藝的晶片，其性能至少提高百分之三十。
沒錯，和五通公司相比，我們的製作精度的確不如對方。
可有一硫合碳在手，就能幫我們極大程度的彌補這個差距。
如果我們再特意優化一下，用我們專門研究的雙螺旋排列矩陣，這種差距就能進一步降低。
那樣的話，我們生產出來的晶片將絲毫不比對方差。
而一旦最難的晶片問題解決，其他就簡單了。
最多半年，我們就能追上並超過對方。」
余經理越說越自信，有種捨我其誰的無敵氣概。
張岳笑了：「原來是這樣，那就恭喜余經理了。」
余經理點點頭，忽然道：「張老闆，我們有為手機想和你的光明電子廠合作。
因為以前一直使用的是五通的晶片，我們在這一塊缺失很大。
包括生產車間，生產線，生產工人等等。
如果單憑我們自己的力量，想要把這一切建起來。
不僅要浪費巨大的精力，時間上也來不及。
你接手了富士康的廠房和設備，加上工人又是現成的。
所以只需把生產線拉出來，我們這邊設計方案一定，立刻就能投入生產。
不知您是否有這方面的意向？」
張岳還沒開口，郭子亮就急忙道：「有有有，當然有。
能和你們有為手機合作，是我們光明電子廠最大的榮幸。」
他不能不激動。
如果余經理選擇合作的是其他項目，他最多只是稍微欣喜。
有了次超導體專利，現在的郭子亮已經不需要為訂單發愁。
比如今天早上，他就收到好幾個國產手機廠商打來的電話，希望彼此能進行一定程度的商業合作。
雖然他知道這些人主要是為了一硫合碳，但不管目的是什麼，只要雙方能合作就算成功。
可現在不同，余經理計劃合作的竟然是手機晶片，而且是高級晶片。
高級晶片，這可是決定手機市場的重中之重。
甚至可以這麼說，作為科技含量最高的電子商品，絕對是得晶片者得天下。
因為只要自己可以生產高端晶片，那麼生產中端和低端晶片就不在話下。
不僅如此，高端晶片更像是一種標誌，一種實力的象徵。
你能生產高端晶片，大家才會認可你。
你連高端晶片都生產不了，其他東西做得再好，在大家眼中依舊是上不得台面的山寨盜版。
余經理聽到郭子亮的話，笑道：「那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等余經理離開，郭子亮連忙對張岳道：「老闆，你可真的太厲害了。」
然而張岳卻表情平靜：「厲害？不見得吧？
咱們能有機會和那些手機公司合作，只是因為一硫合碳。
論技術和創新，與之前的富士康還差得遠。
就算有為手機答應讓咱們生產電池又怎樣？工具人而已。」
張岳這麼說，其實只是想讓郭子亮認清現實，以免他飄了。
若這傢伙因為此事變得目中無人，覺得老子天下第一，可不是張岳想見到的。
除此之外，並沒有其他意思。
誰知郭子亮眼睛一亮：「老闆，你說的對，咱們最大的短板，就是沒有核心科技。
包括富士康也一樣，他們雖然是世界最大的電子加工廠。
但依舊只是給人代工。
他們的技術革新，也是在計劃如何降低人工成本，對工人進行更科學話的管理。
和科技沒關係。
咱們的光明電子廠決不能走這條老路，我要把咱們得電子廠打造成科技和技術的超級核心。」(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