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庫特的眉頭一直緊皺。
因為情況完全超出他的預期。
好在問題不是特別大。
說到對大米的了解，庫特自認為自己還是有發言權的。
大米的手機，好處有很多，但壞處也有不少。
比如他們的系統，尤其是對硬體的優化，怎麼看都給人一種上不了台面的感覺。
所以憑藉電池超強續航這方面的創新，的確可以幫大米搶回一些市場。
但不足為患。
當年大米的全面屏也炒得火熱，一度成為爆款。
可依舊無法撼動水果的地位。
這次應該也一樣。
就拿剛才來說，雖然有不少人選擇離開。
但通過庫特的細心觀察，發現不少人離開後又回來了。
也就是說這些人更多只是想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一旦好奇心被滿足，大米的吸引力也就蕩然無存。
一天後。
助理過來匯報數據。
庫特連忙制止他說話，而是道：「等一等，讓我猜一猜，看我能不能猜對。
大米手機的銷量應該上漲了，但絕對不超過百分之二十五。」
助理眼睛一亮：「您太利害了。
沒錯，大米手機銷量的確增長了，但在歐洲只有百分之二十三點八。
根據他們的獨特電池創意，並沒有達到預期。」
庫特笑了：「百分之二十三點八已經非常不錯。
不得不佩服老雷這傢伙，別看他平時不顯山不露水。
沒想到一出手就一鳴驚人。
百分之二十三點八……要知道這可是購買力最足的歐洲市場。
憑藉這部新手機，他最少能賺二十億歐元。」
助理點點頭：「應該比這個還要多一些。
據我得到的消息，對方手機使用的次超導體材料，成本非常低廉。
甚至比原來的材料還要便宜。」
「這樣呀？」庫特有些意外，但還是不以為意。
成本降低又怎樣？
大米手機本來就是走性價比，定價本來就不高。
即使降低了一些成本，賺的也不多。
「那咱們的水果呢？增長了多少？有沒有百分之九十？」
庫特說得非常自信。
原本按照他的想法，將有為手機從歐洲市場驅逐後，自己手機銷量，起碼能增加百分之一百二。
畢竟有為之前在歐洲的銷量太好了，幾乎是水果的兩倍。
現在這個市場空出來，增長百分之九十還不是輕輕鬆鬆？
誰知助理面色古怪道：「老闆，水果手機的銷量的確增長了，而且是所有手機品牌增長的第一。
不過咱們的增長率並沒有百分之九十。」
庫特眉頭一皺：「沒有百分之九十？那是多少？」
他有些無法接受。
要知道這可是歐洲市場，標準的高端手機的荒漠。
如果做不到在這裡用麻袋撿錢，那他這個ceo就不合格。
「百分之四十七。」
「什麼？百分之四十七？你確定沒有和我開玩笑？」
這下庫特是真不淡定了。
如果助手說，增長率是百分之八十五或者百分之八十。
他雖然鬱悶，但也不是沒法接受。
畢竟論科技創新，自己雖然下了不少心思。
但真正在創新上吸睛的，卻不是自己。
可只有百分之四十七，就太離譜了。
這等於根本沒增長。
再想到自己花那麼大力氣到處溝通，才十分勉強的將有為攆走，完全得不償失。
助理道：「這是真的，我剛開始也不敢相信，就讓數據組又重新核算了兩遍。
最後發現，真的只有這麼多。」
庫特沉默。
良久，他豎起大拇指：「四星果然厲害，是我小瞧對方了。」
作為安卓手機陣營中的老大，四星手機雖然因為意外失去了華國市場。
但這並不代表四星手機就不行了。
相反，因為沒有了華國市場，四星手機把所有公關重點，都放到歐洲市場上。
現在終於迎來了大爆發。
然而這下助理的面色更古怪了：「四星手機是所有手機中銷量增長率最低的一個，只有百分之八。」
「什麼？只有百分之八？
那銷量真正增長的都是誰？你不會是在拿我開涮吧？」
助理連忙擺手：「怎麼會，我說的是真的。
至於這次在歐洲的銷量增長，並不是其中一家手機，而是除四星之外的所有手機。
或者說，是所有的華國手機。
比如字母手機，魅力族，甚至空調機和錘子機都賣了不少。
當然，這些手機的銷量都不如大米。
但架不住他們數量太多，你增長一些，我增長一些，最後加到一塊就把市場搶完了。」
庫特徹底傻眼：「空調機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那個賣空調的女人造的吧？
還有錘子手機，這架手機不是已經倒閉了嗎？
他們的老闆都去搞直播帶貨了，怎麼也摻和了一把？」
助理道：「很簡單，這些手機全都用到了次超導體技術。
也就是說，他們將包括但不限於手機主板的所有金屬導體，全都換成了最新的次超導體。
這不僅提高了他們手機的續航能力，性能也增加了一大截。
再加上這些手機都是貼牌生產，只要出個方案，並投入資金。
電子廠就會按照他們的要求加工出來。
然後再隨便一調試，就可以上市了。」
「貼牌手機？你說錘子？」
「對，還有空調機。」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你知道製作手機意味著什麼嗎？
沒錯，只要委託代工廠，的確可以幫他將以補及其生產出來。
但真正決定手機性能的，還要看他們自己。
尤其是軟體，怎麼適配？怎麼優化？怎麼調整？
這不是隨隨便便請幾個技術員就能搞定的，而是靠技術積累。
沒有三年五年，生產出來的東西就是一坨翔。」
他越說越氣憤。
就在這時，助理將一個箱子放到他面前。
庫特一臉疑惑：「這是什麼？」
「就是我說的那些手機，您不信的話可以自己看一看。」
庫特打開箱子，然後就愣住了。
因為他發現，箱子裡密密麻麻竟然放滿了手機盒。
初步一算，竟然有十四種。
十四種不同品牌的手機？這麼離譜嗎？
要知道華國經過千機大戰後，能存活的手機品牌只有那麼幾個。
再去掉有為手機，就更少了。
什麼時候冒出這麼多手機廠商？
他拿起刀將第一個盒子劃開。
等看到裡面的手機外形後，庫特茫然了。
這不是自己的水果機嗎？
再一看上面的標誌，好吧，不是水果，而是藍莓。
藍莓手機？
這到底是以前的黑莓改了名字，還是一家新手機？
應該是新手機。
畢竟黑莓的老闆是很要臉的，起碼不會完全照抄自己的創意。
庫特已經做好，一會兒就聯繫水果手機法務部，和這家手機的老闆打官司的準備。
將手機打開，下一秒，庫特的眼睛直接睜大。
因為他發現兩件事。
第一，對方並沒有抄襲自己。
這部手機只是看起來像水果手機，但一開機，就發現屏幕不一樣。
自己的水果手機是劉海屏，中間被挖出來的那部分，裝的是攝像頭、感應器之類的部件。
但這部手機卻是標準的全面屏，沒有挖孔的那種。
而它的攝像頭是彈出式的，在左上角。
只要自己打開前置攝像頭，攝像頭就會彈出。
所以哪怕這部手機的外表和蘋果幾乎一模一樣，也構不成外觀設計抄襲。
不過最讓他震驚的並非這個，而是這部手機的開機速度。
他發現自己只是隨便按了一下，手機就打開了。
感覺和鎖屏後打開沒什麼區別。
而庫特確定，這部手機之前是關機的。
接著他開始操作，然後皺起眉頭。
有點卡頓呀！
程序部那幫傢伙到底是幹什麼吃的，不知道水果手機的看家本領就是優化嗎？
等等！
他連忙打了自己一巴掌，差點忘了這不是水果手機，而是什麼藍莓。
沒辦法，實在是兩部手機長得太像了，一不小心就會認錯。
操作了一會，切切實實體驗了一把蝸牛般的感覺。
庫特搖搖頭。
這部手機怎麼說呢，一般吧！
其實他的運行還算流暢，但和水果比還是要差了一點。
雖然差的這一點不是很明顯，但如果用習慣了水果手機絕對非常難受。
至於耗電量，庫特將屏幕點到最亮，又把功率調到最大，開始玩。
不得不說，對方的續航能力的確強到離譜。
他玩了七分鐘，才掉了百分之一的電。
按照這個效率，一個小時差不多消耗百分之十的電量。
也就是說，這部手機即使是滿功率狀態，依舊可以撐十個小時。
不對，是使用十個小時。
如果用撐十個小時，容易引起歧義。
這部手機當然也有缺點，不知道是不是優化的問題，在滿功率開啟一下，庫特可以感覺到，手機已經在發熱。
差不多能達到五十度。
當然，也僅僅只達到了五十度，並沒有升高。
怎麼說呢？
他之前體驗過大米手機，這部手機和大米手機相比，要差不少。
庫特又開始體驗第二部手機。
這部手機的外形設計就沒第一部那麼流氓了，因為他抄的不是水果，而是四星。
好吧，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至於四星的老闆見到這部手機後，會不會破口大罵，庫特就不知道了。
和剛才那部手機一樣，他開始操作。
十五分鐘後，關掉手機。
這部手機和剛才那部差不多，總體感覺要比剛才那部好一點。
起碼自己玩的時候沒有那麼燙人。
然後是第三部，第四部，第五部。
兩小時後，庫特終於把所有手機都測試了一遍。
接著他沉默了。
抬頭看向助理：「你確定這些手機全是沒有技術積累的菜鳥？」
他有些不敢相信。
這些手機雖然體驗感和水果手機比差了一些。
可這是對他這種習慣了用高端機的人來說。
如果換成其他人，一定會大聲呼喚：真香！
畢竟這些手機的價格，連水果手機的一半都不到。
最便宜的竟然只有一千九百九十九。
不得不說，華國那幫傢伙真的很卷。
而能做到這一步，沒有技術積累是根本不可能的。
助理道：「這些手機的技術積累的確不多，之所以能做到這一步，是這些手機都是光明電子廠生產的。」
「光明電子廠？啥東西？」
庫特有點茫然，他確定自己沒聽過這個廠家。
助理道：「光明電子廠的廠長叫郭子亮，這個人沒什麼本事。
真正厲害的是他的幕後老闆，此人相比您不陌生。
因為他手下有一家非常知名的企業：國岳製藥廠。」
「你說張岳？」庫特對張岳當然不陌生。
畢竟清瘟益氣散的名氣太大了，大到眾人皆知。
而更眾人皆知的是，有錢人比窮人要怕死多了。
接著助理開始講述他收集到的全部信息，聽的庫特目瞪口呆：
「你的意思是說，張岳發現了一種叫一硫合碳的次超導體材料。
然後他特意申請了專利，接著又斥巨資，將工廠轉移到印度的富士康中州分廠買了下來。
接著他以一硫合碳為跳板，將華國所有手機廠商聯合起來共同搞研發。
於是在所有手機廠商的共同努力下，終於攻克了手機電池的續航問題？」
助理點點頭：「沒錯，這正是張岳的厲害之處。
他將這項功能展示出來，原本已經對做手機根本不抱希望的企業，瞬間原地滿血復活。
甚至有些土豪直接把手機公司開了起來。
至於難度最大的手機優化，這項技術並不在那些手機廠商手中，而是同樣被張岳所掌握。
他自己專門成立了一個手機軟體研發實驗室。
這個實驗室現在集中了大量軟體方面的人才。
他們會根據所有手機廠商的要求，在安卓手機系統上進行優化。
總之手機廠商讓怎麼做，他們就怎麼做。
最關鍵的性能和適配性調試，也由這個團隊去完成。
總之最後要把調試做到所有人滿意才算成功。」
庫特沉默了。
他萬萬沒想到，事情竟然會是這樣。
張岳……
拳頭緊緊握住，庫特對助理道：「你現在密切監視光明電子廠的一舉一動。
我要對方的第一手資料。」
對庫特來說，除了有為手機，其他華國手機全都不足為患。
但有個前提，那就是這些手機廠商必須各自為戰。
如果讓他們聯合起來，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而這一切，現在有人做到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