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頭看著他：「強行內置，無法刪除？
這和qq有什麼區別？」
「那不一樣。」李小偏道，「咱們雖然軟體無法刪除，但裡面的小程序可以呀！
無極暢聊裡面的小程序半點不比qq少，有很多大家也用不上。
他們不用，那就刪了唄！」
然而大頭依舊在猶豫，他認為這違背了自己的初心。
李小偏有些無奈：「我說咱能不能不要這麼磨磨唧唧？
行就行試試不就知道了？
如果罵聲比較大，咱們再把刪除權限還給消費者即可。
再說，無極系統一經推出，就立刻飽受好評。
張老闆為了研發這款系統，耗費了幾十個億。
現在免費給他們用，只是讓他們無法刪除一個聊天軟體。
要這還有意見，我覺得這幫人就是一群白眼狼。」
他說的振振有詞，然而大頭依舊難以抉擇。
旁邊有人忍不住道：「我說你倆別爭執了，遇事不決問張老闆。
此時問一下張老闆的意見不就可以了？」
大頭眼睛一亮：「對呀，可以問問張老闆。」
他立刻起身來到張岳的辦公室。
張岳看著大頭笑問：「怎麼樣？你成功了嗎？」
大頭點點頭，接著說出心中疑惑：「老闆，此事你覺得應該怎麼辦？」
張岳道：「這還不簡單，直接加進去唄！」
「啊？直接加？」他有點懵。
雖然知道張岳有可能同意，卻沒想到張岳竟然同意的如此乾淨利落。
畢竟在他眼中，張岳之所以出錢研發無極系統，就是因為手機上到處是流氓軟體。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這是原則性問題，尤其張岳在消費者心中風評一直不錯。
大家願意買他的手機，大部分也是沖他這個人。
張岳自然知道大頭心中所想，他笑道：「其實你現在陷入了一個誤區。
沒錯，我研發無極系統的初衷，的確是煩那些流氓軟體。
可現在咱們推廣的目的，同樣是針對某款流氓軟體。
俗話說惡人還需惡人磨。
如果咱們還沒出手就束手束腳，乾脆直接認輸好了。
至於流氓……
等咱們贏了，再把權限還給客戶即可。
相信大家也會理解，你覺得呢？」
大頭瞬間豁然開朗：「明白了，謝謝老闆點撥。」
然而張岳搖搖頭：「你還是沒明白。」
「啊？」這下他是真不懂了。
張岳道：「既然咱們決定以惡治惡，那不妨再不要臉一點。
你將無極暢聊內置到咱們的系統中後，只要用戶打開手機，就給他的推廣消息。
比如他用著用著，突然出現一個彈窗GG。
只要他觸碰到這個GG，無極暢聊就會打開。」
大頭聞言瞬間傻眼：「彈窗GG？沒必要吧？」
「完全有必要，知道對於開發者來說，最重要的是什麼嗎？
用戶的使用時長。
對方用的越久，對咱們就越有利。
可能剛開始用戶會反感，但人都是有適應能力的。
我相信隨著時間的推移……」
「他們就不反感了？」大頭開始想像那種場景。
誰知張岳搖搖頭：「不，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將更加反感。」
大頭：「……」
他還要再問，卻聽張岳擺擺手：「行了，你就這樣吧！
你先去忙。
還有，如果沒有特別重要的事，不要輕易過來打擾我。」
從張岳辦公室離開，大頭整個人都是懵的。
直到他見到李小偏。
李小偏立刻好奇問：「老闆怎麼說？」
大頭把張岳的話詳細說了，這下李小偏也懵了。
他剛才提讓大頭把無極暢聊內置到系統里，只是因為自己平時玩電腦時，經常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彈窗。
這些彈窗讓他煩不勝煩，可他想盡辦法，依舊還是關不掉。
雖然對李小偏來說，這種彈窗GG沒有任何效果。
但是，黑格爾有句至理名言，叫存在的就是合理的。
既然這麼多年過去，彈窗GG依舊經久不衰。
那說明這種GG方式肯定有用。
既然有用，那就拿出來應付一下唄！
起碼不會顯得自己這個銷售經理尸位素餐。
卻沒想到，張岳竟然會同意自己的方案。
甚至他不僅同意了，反而變本加厲。
輕輕咳嗽兩聲，他拍拍大頭肩膀：「聽到了吧？這就叫英雄所見略同。
我這麼聰明的人提出的方案，張老闆這麼大的老闆鼎力支持，已經足以說明一切。
所以少年，放手去干吧，不要有任何顧忌。」
大頭搖搖頭，雖然他還是有些不放心，但事已至此，好像也沒有太好的選擇。
他把所有工程師都叫到一塊，宣布了自己的決定。
果不其然，大家聽到他的話後，一個比一個驚愕。
大頭無奈長嘆一口氣：「行了，我知道你們的想法，不過這是老闆親自下的決定，咱們只管執行即可。」
然而面前依舊鴉雀無聲。
他正想再說兩句寬慰的話給大家打打氣，誰知其中一名工程師忽然一拍桌子：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大頭詫異的看著他：「明白了，明白什麼？」
「明白張老闆的意思了，他說作為一名開發者，最重要的，就是用戶在線時長。
咱們不停推彈框GG，肯定比不推要強。」
大頭心想你這不是廢話嗎？
誰知對方話題一轉：「那麼咱們為什麼不舉一反三，在彈窗GG的基礎上，進一步吸引客戶留存呢？」
「啥意思？」
「當然是在彈窗GG上做些文章。」
李小偏眼睛一亮：「我明白了，咱們不能只發彈窗GG，還要做內容。
比如找陳小春給咱們做代言，不讓他來個：
是兄弟就來聊天！
是兄弟就來聊天！
是兄弟就來聊天！
又或者找一些擦邊圖片，配上一個撩人的錄音：
今天晚上小妹睡不著，咱們一起聊到天亮喲！
今天晚上小妹睡不著，咱們一起聊到天亮喲！
今天晚上小妹睡不著，咱們一起聊到天亮喲！」
大頭臉上全是黑線：「我說，一句話你能不能不要重複說三遍？」
李小偏無奈攤攤手：「這不能怪我，人家GG就是這麼打的。
我這麼說，只是想把真實情景還原出來而已。」
再一次看向剛才那名工程師。
那名工程師朝李小偏豎起大拇指：「李經理的主意很好，不過我覺得咱們可以再延伸一下。
用戶被咱們的彈窗GG吸引過去後，肯定想聊天。
可到底找誰聊呢？如果沒有人，他們肯定會第一時間退出。
這樣咱們的GG效果就會大打折扣。
所以我覺得，不妨往無極暢聊軟體中加一些功能。
比如ai。
讓Ai陪用戶聊天，這樣聊著聊著，留存率不就上來了嗎？」
大頭看了對方一眼：「你確定ai能行？」
「當然，現在的ai功能已經很先進了，可以滿足大部分用戶的簡單需求。
而且我覺得咱們可以這樣想，用戶不需要一直和ai聊。
他們只需要聊五分鐘，這樣咱們是不是就能留他五分鐘？
如果他能聊十分鐘，那就更好了。」
大頭無奈：「你要這麼想，還不如再把短視頻也加進去。
這樣客戶點進去後，不僅可以聊天，還能夠看短視頻，一舉多得。」
工程師一拍大腿：「加入短視頻功能？好主意！
稍等給我一天時間，我立刻帶人安排。」
大頭：「……」
他很想問問對方是不是聽不懂好賴話？
不過這話最終還是沒開口。
他雖然被張岳指定為負責人，但眼前這些工程師隨便一個，都能當他的老師。
所以即使大頭現在是領導，見到這些人也都客客氣氣。
無奈擺擺手：「行，你自己看著辦吧！
反正大家眾志成城，團結一心，肯定能成功。」
等眾人離開，他也全身無力的坐在椅子上。
沒辦法，實在太難了。
他最後答應那些工程師，並不是大頭覺得這種方案可行，而是他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做，完全在擺爛。
當然，大頭這邊頹廢，那些工程師並不頹廢。
短短几天時間，新的無極暢聊就已開發完成。
張岳並不知道這一切，他之所以讓大頭不要來打擾自己，是他真的有事。
因為天友建築集團養老院成立了。
沒錯。
這對大部份人來說只是一件小事，把在張岳眼中，卻是大事。
因為天友建築集團養老院，收納的全是他手下員工的年邁父母。
因為性質原因，天友建築集團大多以農民工為主。
這些農民工和普通的建築工人不同。
他們的工作地點，自己根本無法決定。
比如今天在這個城市，過兩天就會跑到另外一個城市。
而且不出意外，輕易是不能請假的。
一是天友建築集團給工人發的高工資，二，也是路途過於遙遠，來來回回不方便。
本來這沒什麼，畢竟作為打工人，四海為家再正常不過。
可隨著時間一長，一個關鍵性問題就暴露出來。
就是這些工人的父母又不少年事已高。
如果父母都健在還好一點，問題是那種單身老人，再加上身體也不好，一個人在家實在不放心。
可因為國人的傳統觀念，也不能把老人送到敬老院，就很尷尬。
不少人便因為這個左右為難。
畢竟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張岳本來對此並未在意，他的父母正值壯年，根本沒這方面的煩惱。
直到石曼曼和他說了這種情況，張岳立刻重視起來。
於是他便專門在天友建築集團總部旁邊，買了一塊地。
然後把這塊地建造成一個大型公寓。
並規定，只要是天友建築集團的員工，包括他手上其他企業的員工。
無論是誰，只要父母因為身體不便，不方便照顧，或者年紀較大，都可以接到這裡居住。
當然，這個居住不是無償的。
每個月需要繳納一千塊錢的各項費用。
這個錢，對於農村人來說其實比較高。
哪怕在城裡同樣不低。
但是，這個敬老院剛正式運行，就收了將近八百人。
而且還在持續增加中。
至於原因，一是大家對張岳的信任，二是雖然張岳收費很高，但這種高只是相對的。
因為張岳承諾，任何老人只要成功入住，所有費用都由敬老院一律承擔。
這個費用包含看病，以及請護工的錢。
沒錯，所有治療費用加專業護工護理，一個月只要一千塊。
還有比這更便宜的嗎？
關鍵願意來這裡的，都是行動能力有問題的老人。
但凡老人能生活自理，也不會來這。
今天是天友建築集團敬老院成立一個月的好日子。
張岳和詹蘇蘇一起，來到這裡看望老人。
剛一進來，他就看到兩個老人在那下象棋。
「走馬！」
「架炮！」
「走馬！」
「架炮！」
「……」
張岳看了一會兒，再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兩位老人抬起頭，一臉不善的看著他：「你笑什麼？」
張岳連忙道：「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主要是想提醒你們，你們這麼下象棋，就算過去十年也分不出勝負。」
原來兩人一直在走同樣一步棋。
一個人向前跳馬，另外一個人就用炮把他擋住。
而棋盤上還有很多子，兩人卻視而不見。
其中一位老人白了張岳一眼：「我當然知道，還用你提醒呀？」
「啊？你知道？」
「廢話，不僅他知道，我也知道。
還有，不要以為這個養老院是你建的，就覺得可以操控我倆的真瓏棋局。
我們的棋局，只有我們自己可以操控。」
張岳愕然：「你們知道我是誰？」
「多稀罕，我兒子都把你誇成花了，天天拿你的照片讓我看。」
「我也差不多，不過我看的不是照片，而是錄像。
你給他們訓話的錄像。」
張岳這下更尷尬了。
噗嗤一聲！
旁邊，詹蘇蘇再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她對兩位老人道：「老爺子，你們別生氣，張岳其實也是好心。」
「還是你這個女娃娃懂事，我當然知道他是好心。
而且你覺得我倆真不想好好下棋嗎？
錯，我倆比任何人都想下。
只不過年紀大了，腦子跟不上，無奈之下，才不得不用這種方法自娛自樂。」
另外一人道：「我其實更想和你們年輕人一樣，用手機冒充十八歲的英俊小帥哥，找個妹子聊聊天。
可關鍵是我不認字兒呀！」
張岳一愣，連忙笑道：「這樣啊？其實不會聊天不要緊，可以學。
你有手機嗎？
我最近開發了一款聊天軟體，要不我教你怎麼用？」(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