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陀站在張岳身後,看到這一幕,整個人立刻緊張起來。
「張先生,咱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張岳看他一眼,笑了:「還能怎麼辦?當然是涼拌。」
「涼拌?」
佛陀臉上全是茫然。
張岳點點頭,沒有解釋。
佛陀剛要再問,這時那名黑人,已經帶著五十多人來到距離張岳只有二十米的地方。
然而就在這時,只聽砰砰砰砰一陣亂響。
聲音很大,像是在放沉悶的鞭炮。
如果在國內,大家聽到這個聲音,一定會以為哪家在辦喜事。
然而黑人和他身後五十多人,在這個聲音響起後,立刻停下腳步。
他們一臉緊張的四處張望,很快就所向左前方。
下一刻他們的臉色就白了,身體忍不住向後退。
包括佛陀也一樣。
只不過和其他人後退不同,佛陀臉上全是興奮。
剛才的聲音他同樣非常熟悉,因為這是槍聲。
等他順著黑人的目光朝身後看,臉上更是充滿驚喜。
因為在自己身後,竟突然多出五個人。
五個人不管對佛陀還是對那五十個人來說,都算不上什麼。
可前提是,這五個人必須是空手。
他們是空手嗎?
那當然不是。
不僅沒有攻守,這五個人全都全副武裝。
身穿迷彩服,頭戴鋼盔,每個人抱著一支槍,腰上還纏了一串手雷。
而剛才的響聲,就是他們的槍發出來的。
因為佛陀已經從這些人的槍口中,看到升起的濃濃白煙。
五個人呈戰鬥隊形,很快就來到張岳身邊,並把他護在身後。
張岳這才笑著看著黑人:「你不是想教訓一下我嗎?
來吧,儘管出手。
我這邊人不多,肯定不是你的對手。」
黑人的臉瞬間更黑了,對方這是把自己當成傻子了嗎?
他乾笑一聲,對張岳道:「你利害,我們走錯路了,這就離開。」
說完對身後五十人道:「咱們走!」
五十人連忙點點頭,轉身就想離開。
然而他們剛向前走出幾步,熟悉的槍聲再次響起。
接著他們就看到腳下一片塵土飛揚。
黑人扭頭看向張岳,就見張岳笑道:「我說兄弟,你未免也太心急了吧?
再說,我讓你走了嗎?」
黑人看著張岳,好半天才道:「你想怎麼樣?」
張岳搖搖頭:「不是我想怎麼樣,而是你想怎麼樣?
你們老闆是誰?現在你立刻給他打電話,讓他過來把你贖回去。」
「贖回去?」
「當然,不然你以為我這裡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
至於贖金,你身後這些人每個人一百萬。
至於你,作為他們的頭目,身價肯定要比他們高。
五百萬吧!」
黑人眼皮跳了兩下:「這不可能,我們老闆絕對不會出錢的。」
「這樣啊,那你們就不要走了,老老實實給我留下來幹活。
什麼時候幫我掙夠一百萬,什麼時候再離開。」
「你……」
砰砰砰!
剛要再說,腳下塵土又一次飛揚。
黑人立刻嚇得不敢說話。
剛才槍雖然響了,但子彈距離他們有好幾米的距離。
可現在不一樣了。
最後那一梭子子彈,是貼著他的腳面飛過來的。
也就是說,一旦對方手稍微滑一下,自己的兩條腿可就沒了。
站在原地呆愣片刻,黑人直接閉上眼睛:「你想開槍儘管開槍好了,我們老闆是絕不可能向你妥協的。」
然而他等了好半天,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張岳看著他:「你確定不和你們老闆打電話?」
黑人搖搖頭,神色堅定。
張岳立刻鼓起掌:「很好,很不錯。
我這人平時最佩服的就是有骨氣的人,這種人不多,你絕對算一個。」
黑人不說話,繼續在原地站著。
「既然你不願意去,那就算了。
我這人從來就不喜歡勉強別人,更不願意勉強你這樣有骨氣的人。」
「是嗎?謝謝!」
他再次扭頭離開。
然而剛走了兩步,子彈又在腳下響起。
他詫異的回過頭,有些不解的看著張岳。
張岳笑道:「你不要誤會,我雖然說了不會勉強你,但沒讓你走呀!
你可值五百萬,這麼多錢白白溜走,那我就太心疼了。
至於怎麼聯繫你老闆,這個簡單。」
他看向一名全副武裝的人員,對方點點頭,拿出步話機:「把人帶過來吧!」
黑人正疑惑,忽然聽到左前方響起轟隆隆的聲音。
等他看清楚後,整個人驚訝的嘴巴根本合不攏。
只見四輛裝甲車快速從遠方駛過來。
不一會兒,裝甲車就在四周停下。
接著一個個全副武裝人員從車上下來,黑人目測了一下,發現這些人有差不多一百個。
一百個全副武裝,並攜帶大量武器的人?
黑人有些頭皮發麻。
然而更讓他驚愕的一幕發生了。
只見下一刻,又有人從裝甲車上下來。
這些人他非常熟悉,其中一人五十多歲,頭髮稀疏。
不是自己的老闆阿米爾又是誰?
可對方怎麼在這?
他記得老闆好像潛伏在五公里外吧?
是這些人開著車把對方抓過來的?
可問題是,張岳怎麼知道阿米爾的位置?
看著阿米爾,張岳笑著走到他面前:「阿米爾先生,好久不見!」
阿米爾臉上肌肉不停抽動:「張岳,你想幹什麼?」
「不幹什麼,就是有個問題非常疑惑,想請你幫我解答一下。」
「什麼……問題?」
「就是上次在拍賣行,我把你揍的那麼狠。
本以為離開的時候你會找人報復我,結果我大搖大擺的從寺廟離開,卻愣是一個找麻煩的人都沒有。
你知不知道,那天我的這些安保人員在外面足足等了一天。
你真的太不給面子了。」
張岳說的是真的,這個問題也是他最奇怪的地方。
當時張岳二話不說,對著阿米爾就是一通胖揍。
所有人都覺得他太莽撞了,其實不然。
在決定參加拍賣會之前,張岳就做好了所有準備。
比如這一百名全副武裝人員,就是他特意從非洲國岳安保大隊調過來的。
吸取了上次在泰國的教訓後,張岳只要出國,就會專門將國岳安保大隊的人調過來保護自己。
畢竟國岳安保大隊一直是自己花錢養著,不用白不用。
張岳已經想得很明白,總不能自己一直陷於危險之中,結果這幫傢伙卻天天悠閒的要死吧?
結果張岳指揮他們的第一次行動,竟然以失敗告終。
這就讓張岳非常沒有面子。
阿米爾看著張岳,臉上肌肉控制不住的抽搐。
他萬萬沒想到,上次張岳竟然還布置好陷阱等著自己。
其實他是準備找人打擊報復一下張岳的,不過因為他的人距離比較遠,再加上張岳又有佛陀跟著。
自己僱傭人,只能僱傭幾個本地人。
可這些本地人有些不靠譜,再加上張岳是華國人,如果對方真的遇到麻煩,後果將非常嚴重。
畢竟自己和張岳的衝突,拍賣場所有人都看到了。
所以大家哪怕用腳趾頭想,都會懷疑到自己身上。
想明白後,阿米爾乾脆直接就放棄了。
至於報復,作為千葉家族的人,這對他來說簡直不要太簡單。
只要張岳不離開印度,他就有的是辦法。
比如這次帶人過來,就想著好好整一下對方。
可讓阿米爾萬萬沒想到的是,張岳這傢伙竟然做了這麼充足的準備。
不僅安排了一百名全副武裝的人員,還有四輛裝甲車。
可別小瞧這四輛車,其防護能力簡直變態。
而車上堆滿了各種武器彈藥,論起殺傷力,除非官方出手,否則沒有人可以在張岳手上占到便宜。
深吸一口氣,他看著對方:「你到底想怎麼樣?」
張岳笑了,他走到阿米爾面前,拍拍他的肩膀:「阿米爾先生,你誤會了,我和你真沒什麼深仇大恨。
相反,我覺得你絕對是一個性情中人,咱倆在性格上還是非常相似的。
所以我決定和你交個朋友。」
阿米爾不說話,只是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張岳。
他知道對方肯定有下文。
果然,就聽張岳語氣一轉:「雖然我很想和你交朋友,但想要成為朋友,首先得化干戈為玉帛。
你安排這麼多人來找我麻煩,總得給我個說法,你說對吧?」
阿米爾淡淡道:「你想要什麼說法?」
「這些人冒犯我被我抓住,給我和我的這些朋友造成了非常嚴重的精神損傷。
你替他們賠償點精神損失費,應該沒問題吧?」
「你想要多少精神損失費?」
張岳指著黑人:「剛才我已經和他說過了。
他身後這五十名小弟,每個人賠我一百萬就行。
至於他,本來我想要五百萬的。
但我說了,想和你交個朋友。
所以你只需要把其他人贖回去,這個黑哥們我就免費送你了。」
阿米爾的眼皮跳了兩下。
一個人五百萬,五十個人就是兩億五千萬。
這傢伙也太黑了吧?
「我沒有這麼多錢,也不可能賠給你。」
阿米爾說的很堅決,如果張岳前要的少一點,他或許還會考慮。
沒想到對方竟然獅子大開口。
兩億五千萬呀,這麼多錢,已經是自己的全部積蓄,甚至還不夠。
張岳無奈看著他:「阿米爾先生,你看看你這個人。
我已經說了,我是非常想和你交朋友的。
結果你對我的善意竟然不屑一顧。
既如此,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他對身後一名全副武裝的白人道:「你帶兩個人,把他直接拖到後山槍斃。」
白人點點頭,抓起阿米爾就往裝甲車上拖。
阿米爾的臉瞬間就白了,他怒目圓睜的看著張岳:「你想幹什麼?
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千葉家族的人,黛麗絲的叔叔。
你這樣對我,絕對走不出印度。」
張岳聽到他的話,無奈一拍額頭:「不好意思啊,差點忘了你是黛麗絲的叔叔了。」
就在阿米爾神色稍緩的時候,張岳對佛陀道:「既然這樣,那我就給你一個機會。
一會兒槍斃他的時候,你就在旁邊監督。
當然,如果你願意手下留情,我絕對尊重你的意思。」
佛陀的眼睛瞬間就亮了:「真的?太好了!
你放心,我一定把這件事監督好。」
說完他一臉微笑的走到阿米爾身邊。
而阿米爾看著佛陀,臉上全是冷汗。
如果剛才自己推測張岳只是想嚇唬自己一下,現在他知道,對方絕對是來真的。
佛陀現在之所以當和尚,就是拜自己所賜。
又或者說,佛陀生平最恨的人就是自己。
如果別人在旁邊監督,自己或許還會沒事。
但換成佛陀,絕對十死無生。
至於這裡是印度,而自己又是高種性人士,一般人根本奈何不了自己……
那只是相對的。
他專門調查過張岳,對方現在是印度官方的香餑餑。
再加上印度官方窘迫的財務狀況,只要張岳不犯大錯,官方根本不會管。
更何況是自己先派人找張岳麻煩。
千葉家族雖然厲害,但終歸只是商人。
自己涼了,官方最多譴責一下,再罰張岳一筆巨款,便會草草了事。
而張岳缺錢嗎?根本不缺。
更何況還有佛陀在。
如果說張岳的身份是一種極端,那佛陀的身份就是另一種極端。
在印度,佛陀的身份非常特殊。
他們平時不找人麻煩,可如果真和人陷入衝突。
他的是印度官方還管不了,只能通過佛家自己宣判。
而佛家講究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只要你願意悔過,哪怕犯再大的事,都是面壁。
輕一點的在禪房面壁,嚴重的需要對著菩提樹面壁。
而面壁的最長期限是七年。
也就是說,如果動手的人是佛陀,對方只需要在蓮花廟裡找個菩提樹,在那坐七年即可。
這所謂的坐七年,可不是一直坐著。
而是每天早中晚三次,每次兩個小時。
具體時間為早上六點到八點,中午十二點到兩點,晚上七點到九點。
這六個小時做完,其他時間可以隨便自由活動。
而身為佛陀,每天都要坐在那裡誦經,為天下蒼生祈福。
所以這種懲罰幾乎等於沒有。
唯一的區別,是對方這七年裡只能待在蓮花廟,不能外出。
想到這,阿米爾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停,這精神損失費我交!」(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