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將左手的油渣換成一大手新鮮五花肉,右手連忙將雞腿翻邊,「馬上就好!」
欽天監趙百利與依依姐在聊天。看樣子兩人一早並不相熟,他們之間的交談充滿禮儀,顯得格外客套。
燒烤裡邊的雞肉串和五花肉串最容易烤熟。這不,才過一分鐘,表哥手裡的五花肉就已經滋滋冒油了。他將雞腿往我這邊一放,又將一把鮮嫩的雞肉放到右手邊。肉串在燒烤架上一起一落。雞肉比五花肉更容易熟,待雞肉串也變得焦黃之後,均勻的撒上孜然、椒鹽與辣椒粉。
攤子這邊的香氣迅速蔓延到小皇帝的鼻孔里。表哥朝我說了一句,「管好雞腿。」迅速拿木盆裝著五花肉和雞肉串送了過去。
因為要找依依姐談的事機密度高,國庫里的銀子問題不想被其他人知曉,所以今天來的只有小皇帝和孫百利。
小皇帝也暫時把國君那一套禮儀丟棄到一邊。他甚至都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趙依依,你相公和表弟做事情的速度真快,十分麻溜。今晚咱們之間都別講君臣,就像普通人家兄弟姐妹聚餐一樣,咱們只是來吃、品嘗一下燒烤的美味。大家都放開一些,不要覺得拘謹。」
逸之正打算道謝,小皇帝扶起他的手臂,「不必多禮。」
「陛下,試一試剛出爐的雞肉串和五花肉串。它的辣度是微辣,如果您品嘗過後覺得不夠辣,可以繼續加辣。」
孫百利看著表哥,點點頭。表哥哆嗦了一下,此人如此像師父,對他的態度卻相差著千萬里,心裡安慰自己:還好還好,不是師父就行。
表哥哪裡知道,孫百吉前輩老早就交代過,自己只有這麼一位徒弟。名喚趙逸之,是個兩百斤的胖子,貪吃有點小滑頭。希望弟弟有時間,能敲打敲打這位後生。
表哥今天在皇帝面前十分殷勤。他覺得小皇帝肯定有事求我們,不然也不會單獨召見。這會兒又要弄什麼燒烤,當成兄弟姐妹之間的聚餐,看樣子有戲。
生意人對待顧客的態度就是顧客第一,所以他費盡心思做到快、准、狠,甚至在來的路上,都讓我打開空間,摘了幾顆大西瓜出來。西瓜現在還用布袋裝著。我估計他待會兒都要榨成西瓜汁。燒烤配飲料那才是絕配,表哥深知美味精髓。
「陛下,微臣還為您準備了美味可口的西瓜。您稍等片刻!」趙逸之一溜煙跑到我旁邊,「開河,雞腿和韭菜裝盤待會哥一起帶過去。」
他切好西瓜拿了個大盆以及一個碾子手動製作西瓜汁。以前只對自己媳婦兒殷勤,這會兒比當新姑爺還忙碌。
待他又送過去西瓜汁和烤雞腿,御花園外圍傳來爭吵聲。
小皇帝吃得正高興,不免生氣地喊道:「何人在外圍喧譁?」
首領太監屁顛屁顛跑來,跪地,「陛下息怒,趙三求見。」
「不認識,不見!」
首領太監磕了幾個頭,「趙三身後跟著幾十個公子哥,有宰相家的、將軍家的……」大半個朝廷命官的公子都來了。
「讓趙三一人進來說話,其他人先等著。」小皇帝腦補了一下,這群人不會是發現了什麼吧!
趙三一路小跑步跪在皇帝身邊,「陛下,小人死諫趙依依偷盜國庫金銀珠寶。」
小皇帝手裡的雞腿「啪」的掉盤裡,又連忙撿起來,「拿證據!」
趙三磕了幾個頭,「後邊的公子哥可以作證。」
「傳!」小皇帝咬了口脆香冒油雞皮壓壓驚。
二十二個人進來後統一跪地:「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小皇帝大手一揮,「眾愛卿平身。這麼晚了進宮所為何事?」
宰相家兒子回答:「陛下,微臣幾日不見依依姐,十分懷念燒烤的味道。」
「對、對對!」將軍家兒子擦了一把口水,「咱們兩日沒吃到燒烤,心裡難受睡不著覺。」
小皇帝連忙將盆子往自己這邊帶,好傢夥!這群人找藉口來搶食。
「來人!拉趙三去砍頭。」他決定殺雞儆猴。
趙三大喊:「陛下,小人有證據。她們隨行馬車裡有金銀珠寶,國……」國庫里的真金銀珠寶。
孫百利上前捂住趙三的嘴,不讓他繼續說下去。
「來人!將趙依依的行李搬上來。」孫百利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
我和表哥安穩的烤著韭菜,依依姐一言不發。
不久金銀珠寶被抬上來,依依姐跪地說:「陛下,臣女特意帶薄禮來見陛下,天色已晚還未來得及稟告,不知為何會招人妒忌。」
小皇帝拿起一錠金子仔細瞧了瞧,這不就是國庫里的假元寶嘛!
「趙依依,你可知錯!」小皇帝看向眾人,「如此多寶貝不及時稟告,招來麻煩。」
宰相家兒子最懂人心,他大聲說:「陛下,依依姐為了咱們周朝費心費力,想必不願高調。」
「還愣著幹什麼?趙三立即斬首示眾。以後誰敢誹謗趙村人,統統凌遲處死。」
趙三張著嘴啊啊啊了半天,他不敢相信。明明是國庫里的真金銀珠寶,明明是最高明的栽贓陷害,怎麼會開口就被砍頭!
「陛陛……」趙三嘴裡塞上布,被拉了下去。
「來人,將箱子入國庫。為眾愛卿擺桌椅板凳和餐具,今晚一起吃一頓。」小皇帝壓住想詢問趙依依的心,表現得十分灑脫。這趙村都有如此多假元寶,那其他地區呢?不會全國用的金銀珠寶都是假的吧!如此想,這天下真要亂啊!!!
依依姐也過來我們這邊幫忙。表哥低聲說,「老婆,還是你高明!食材準備得多,預測得非常準確。」
依依姐滿臉問號,「老婆是什麼?」
表哥輕拍自己嘴巴,「媳婦兒、媳婦兒,忘了你聽不懂。」
依依姐轉身走了,該輪到她去煽動大家的胃了!
「陛下、各位大人,今天準備的燒烤種類繁多,有葷有素,大家敞開了吃,還有西瓜汁!」
「明日起將選定節節高酒樓和外場做燒烤宣傳。時間為一個星期!酒樓內一人限定兩串燒烤,入場費五個銅板。外場一人限定一串燒烤,入場費兩個銅板。」
人群里議論紛紛,「想多吃點怎麼辦?」
依依姐回答:「我相公手上有二十份協議,可以加盟當老闆,自助燒烤。」
「協議有限,加盟費一萬兩。」
小皇帝眼睛眯成一道縫,見過會做生意的女子,沒見過這麼會套路人的女子。若不是她有相公,真想娶了她一本萬利。五個銅板、兩個銅板都是假象,一萬兩加盟費才是大頭。
小皇帝差點脫口而出:全國招商!!!他忍住了,想看一下皇城實施效果再放開政策,「孫大人,您慧眼如炬,多吃幾串五花肉。」
孫百利撫了撫胸口,剛才真是緊張到無法呼吸,還好燒烤有辣味,他假裝喝水掩飾了過去。
想當年父母為了他們兄弟倆的安危,只讓他在外現世,哥哥孫百吉從出生開始就在守護趙村,他努力學天文地理來到欽天監。
世人只知道他,並不知道他還有個雙胞胎哥哥。他們兄弟只希望趙村可以恢復正常,親人可以團聚。為了避免被皇帝誤會,孫百利兄弟倆自三歲起再未見過面,只偶爾書信交流。
那二十二人在小皇帝面前不敢放肆,統一坐在燒烤爐下方像嗷嗷待哺的小燕子。誰也不說話,光看著我們三人燒烤。
小皇帝發話:「諸位盡情吃吃喝喝,不用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