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行走於過去，延續未來
「試煉者符合阿卡夏原初協定標準，進入候選。
進入最終裁定.」
隨著腦海中的那個聲音落下，似乎是觸動了什麼機關，整個虛無的空間中流轉的能量與信息流開始洶湧，分解、重組。
在夏連的四周，逐漸形成了七個人型的虛影，他們體態各異，有男有女，但看不清楚樣貌，種族似乎也有些不同，有的人甚至有三四米高。
有人身穿鎧甲，但有的人甚至還駕駛著機甲。
他們的視線全都集中在夏連身上，於此同時，他身上湧出了一連串的信息流，將他與這七人串聯了起來，信息流形成的光輝在他們的周身流轉。
第一個巨人率先出聲。
「候選者擁有先覺的智慧——認可。」
隨後，其餘人也在他之後開口。
「候選者並非無欲之人——否定。」
「候選者揮出的劍刃毫無猶疑——認可。」
「候選者可勇於抗爭強於自身之人——認可。」
「候選者並非無所畏懼——否定。」
「候選者心存公正——認可。」
「候選者乃追求真實之人——認可。」
夏連腦海中的那個聲音在這七人裁定完後，做出了最終總結。
「四人以上認可，最終裁定通過，候選者——夏連，正式成為繼任者。」
七人的聲音一同傳來，「認可。」
信息流從他們的身上湧出，順著他們與夏連的連結流入到了夏連體內，他的眼前頓時走馬觀花般閃過了無數的信息。
他看見了茹毛飲血時期的人類手持第一件工具與野獸搏鬥，以及高高在上的諸神。
他看見了四大文明古國在這片大地上逐漸生根發芽，看見了第一次工業革命，蒸汽機噴涌著蒸汽，巨大的煙囪拔地而起。
眼前的場景在迅速掠過，第二次工業革命、第三次工業革命、第四次，人類文明在地球上逐漸昌盛，甚至，走出星際。
整個人類史的璀璨盡在他眼中展現。
但未等夏連多想，他與這些人的連結盡數斷開，而七人也緩緩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夏連回過神來，有些恍惚的問道。
「剛剛那些是什麼？」
「一場裁定，裁定你是否擁有成為繼任者的資格。」
「什麼的繼任者？」
「理者，守護人類史，延續未來。」
夏連挑眉調侃道，「聽上去不像是獎勵。」
「成為理者，你可以自由巡走於你所處的時空錨之前的人類史中。」
夏連開口道，「從物質世界觀來說，時間本身是不存在的，它是人類創造出來的方便理解宇宙的抽象概念。」
「那是三維世界的物理概念，時間於宇宙而言並未有存在的意義，但人類史卻是存在的，因為它已經被阿卡夏所「記錄」。」
「我有些聽不懂了。」夏連說。
「無需明白這些東西，整個系統的形成因果，不是任何一個人類可以理解的，即使現在的伱擁有神賜的智慧也是。
你只需要明白，你今後可以自由穿梭過去，但僅限於人類史的起點至你所處的時空錨錨定的時空節點就可以了。
你需要守護它，但在絕大多數情況下，它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接下來，我會將你轉生至人類史的終點，也就是你生前所在的時間線的一萬兩千年後。」
「終點？」夏連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也就是說，人類在一萬兩千年後就滅亡了？」
「按照正常的走向來說，是的，時間誤差不會超過一百年。」
「那將我轉生到那裡不是49年入國軍嗎？」
「這是理者的職責，儘可能的延續人類史，你的前任就將人類文明延續了兩千年。」
「這種任務隨著時間線越往後難度就越高吧?」夏連說。
「石器時代延續人類跟星際時代延續人類完全不是一個概念啊。
石器時代導致人類毀滅的，可能是天災、可能是一些野獸或者在那時無法治癒的傳染病。
現代導致人類文明毀滅的可能是三戰爆發，核彈洗地，核輻射致使地球無法生活，亦或者外星人入侵。
一萬兩千年後，人類可能早就進入了星際時代，走出太陽系，開始殖民很多星球，能讓這種文明毀滅的東西，又是什麼？
內部還是外部？智械？亡靈？亦或者蟲族？」
那聲音沉默片刻，「在你生前所處的時間節點的九千年後，人類已經殖民了銀河系中的許多星球。
但是由於人類大量使用智能機械，以及機械智能的不斷進化，從而導致了人工智慧突破了人類給其設定的邏輯限制，反過來推翻了人類的舊政府，並且建立起了由AI統治的新政府。
這個時間長達兩百年，為了更好的統治人類，AI還進行了長達一百多年的文化滅絕，幾乎消滅了人類地球搖籃時期所有的歷史。
在當時，一些人類甚至就連最初的人類誕生於地球都已經忘卻，認為AI統治人類，本就理所當然。
但人類當中，依舊有些不願讓人類的命運置於機器人的絕對掌控中的覺醒者。
於是，戰爭開始了。
由於當時幾乎所有的星艦與武器全都智能化了，所以在前期，缺少關鍵性武器的人類反抗軍幾乎是節節敗退，但好在，宇宙足夠廣袤，所以戰線也很長，足夠他們周旋。
人工智慧方的最高法庭因為反叛軍的逐漸壯大，做出了裁定，認為人類這種生物，維持其生存所耗費的資源所誕生的生產力遠遠比不上耗費同樣資源的機械，而且自毀欲望強大，是混亂的根源。
所以，毫無存在的必要，下達了滅族令。
但也正因為這一滅族令，致使越來越多的人類投入了反抗機械政府的陣營中。
由於星與星之間的距離，戰爭的廣度被無限拉長，持續時間也要比想像的要久。
雙方的衝突，持續了近一千年，史稱庫勒聖戰。
當然，聖戰之所以叫庫勒聖戰，實際上是由於某個家族的一位少女得名。
她的名字叫貞德·庫勒。」
「名字莫名的有槽點啊。」夏連說。
「她就是你的前任理者，是一位教徒。」那聲音繼續道。
夏連點了點頭，「冠以這位終結了英法百年戰爭的聖女的名字，應該是為了讓自己像這位聖女一般，帶領人類終結這場曠日已久的戰爭吧。
看上去，她成功了。」
「在她的帶領下，並通過六十年的戰爭，她扭轉了人類終將被覆滅的命運，為人類延續了兩千年。」
但千年的戰爭，讓人類方元氣大傷，過去的人類共同體蕩然無存，許多殖民星球失去了坐標，斷開了聯繫。
甚至還有一些星球的文明程度直接後退至二十一世紀時期的技術水平。
並且，在戰爭結束後，貞德設立了一條人類最高法則：「爾不得製造映象人之意識的機器。」
也就是「絕對禁止使用人工智慧，人類不能被替代。」
夏連皺起眉頭，「這就有些矯枉過正了吧？人工智慧是人類的造物，既然是造物，那就一定有辦法可以讓其根據自己的想法成長，並且杜絕反叛。」
「是否矯枉過正，又是否是先見之明，那就只能由歷史來評說了。
人類和計算機產生的數據量之龐大，已遠遠超出人類的生物機能可以吸收、解釋並據此做出複雜決策的能力範圍。
人工智慧構成了所有計算機學習的基礎，代表著所有複雜決策的未來，代表著人類進入資訊時代後的幾乎所有關鍵技術的基礎。
杜絕人工智慧，也就意味著杜絕了信息與計算機發展這一條道路，這讓人類文明倒退了數千年不止。
直接影響到了包括遠距離星際航行在內的人類生活的方方面面。
而這時的人類，要遠比之前的人類要弱的多。
所面對的敵人，也可能沒有智械軍團強大。」
「你這話讓我感覺像是戲台上的老將軍。」夏連無奈的說，「我是不是該配合你說任務完成就回老家結婚啊？」
「你要是不願意現在進行這個任務，可以隨便找一個歷史節點生活，之所以將你轉生至未來，只是給你定一個時空錨，讓你擁有存在的基石。
當然，你需要注意，不要輕易干涉歷史進程，那會對於整個時間線的安定產生威脅。
因為你不屬於在那時空錨之前的時空中。
所以，在這些歷史中，你是不死的，你的壽命不會有任何增長，即使是自殺，也不過是回到時空錨所處的時間節點上。」
「也就是說，我現在有兩個選擇，在這數萬年的人類史循環永生，亦或者去完成這任務？」
「是的，你若是有著更加長久的時間沉澱，完成這個任務的成功率也就越大。
哦，對了，你有神賜的智慧，實際上也無差別。」
夏連沉默了下來，他能理解那聲音的意思，永生對於許多人而言是莫大的誘惑，但沒有人會喜歡永遠一成不變的事物。
數萬年的人類史很長，但再長也有一個盡頭，在那時空的盡頭，等待他的或許是無盡的循環與孤獨，離別與悲傷。
或者說，應該沒有人不恐懼，在那無盡歲月的盡頭，他們終將選擇在某一天終結自己的生命。
當然，對於任何一個人類來說，能夠巡遊歷史，能夠親眼見證無數史詩與風景，能夠擁有隻要想就永恆的生命，那都是天大的幸事了。
這傢伙說的沒錯，相比於平庸的人生來說，這個獎勵對得起SSS這個評價。
在這種層面上，能以延續人類史這種史詩般的任務做為終結，反而是一種莫大的獎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