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虛幻與現實
「那個地方的名字叫做「來世」。」姜游若有所思的低聲輕喃，「意思是死後的世界，那些歷史人物死去後，是不是都來到了這裡？」
「有這個可能性。」李正初調侃道，「說不定你們以後還能見到諸葛亮呢。」
「那也太離譜了吧。」喬磽忍不住道。
李正初笑了笑，沒有言語。
「老李，我們所處的這個地方，究竟是夢境，還是.現實？」姜游問道。
李正初有些意外的抬起眉毛，看向他。
「為什麼會這麼認為？」
「因為太像遊戲了，這個地方。」姜游道，「完成任務可以獲得獎勵，還有您說的無限復活。
我們沒有絲毫察覺的一瞬間就來到這個地方也有些可疑。」
「你對虛幻與現實的定義是什麼？」李正初問道。
姜游有些疑惑。
「什麼叫虛幻與現實的定義？虛幻不就是虛幻嗎？」
「那麼我來做一個假設吧。」
李正初繼續道，「假設，你生活的現實世界其實並沒有實質的物質存在，而只是一個更加高等文明創造的數據世界。
但是，在那個世界中，有著伱的所有的親人，所有的朋友，所有你熟知的一切，他們都有著自己的意識，會隨著自己的性格的不同做出不同的選擇。
而在另一個有物質存在的世界中，你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全世界只有你一個人，沒有半點屬於你的回憶。
你會選擇在哪一個世界中留存，亦或者，對於你來說，哪一個世界是假的？」
姜游跟其餘兩人都陷入了沉思中。
「宇宙的運行不過是無數的粒子運動，而計算機中的數據流轉也是無數的0和1在流動。
於我而言，這兩種方式其實沒什麼差別，只不過是生命型態的不同，維度的不同罷了。
如果是我的話，我無疑會選擇前者。」
李正初繼續道。
「我不會給你們答案，因為我也不知道答案是什麼。
用你們的眼睛去看，用你們的心去感受。
當你們認為這是一個真實的世界時，無論它是以何種形式而存在著。
它，對於你們來說，就是真實的。」
姜游點頭，他看向李正初，「受教了。」
「唯心論嗎。」千鈞低聲輕喃，他看著李正初，「您看上去很年輕，為什麼會有這麼深層的想法？」
「只是看上去年輕罷了，我今年可是有四十多歲了。」李正初笑道。
其實按照正常的時間線的話，他跟這三人都是同齡人，不過此刻，三個人的記憶都回溯到了過去。
「哦，對，我們現在用的不是過去的身體。」千均反應了過來。
喬磽開口提議道：「等回去的時候我們互相留一留電話在現實中聚一聚吧。」
「我沒意見。」千鈞道。
姜游沒有回答，而是繼續向李正初問道。
「我能跟愛因斯坦先生聊一聊嗎？」
「當然。」李正初抬眉，「我們在這個地方的自由度還是很高的，不過愛因斯坦無論如何都在那裡。
但是教你們如何使用第五要素挖礦的人可能不一定有時間次次教你們。
雖然是挖礦的技術，但在挖礦的途中也會讓你們慢慢學會如何使用第五要素。」
姜游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跟著李正初走了進去。
整個地窟的大小遠超他們的想像，他們穿越了好幾個居民區，但他們仍舊在向下。
姜游忍不住感慨道，「這地方都快挖穿地心了吧。」
「差不多最深到地下兩千四百多米吧。」李正初道。
他們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麼落後的文明，究竟是怎麼建立的這種地洞啊。」喬磽吐槽道，「地鼠都沒他們能打。
就是我們的盾構機都沒這種挖掘能力。」
「很快你們就知道了。」李正初低聲輕喃。
很快，在安雅的引導下，他們進入到了之前夏連等人進入到的煤炭礦洞中。
這裡相比於之前被擴大了許多倍，無數人拿著工具在這裡挖掘著煤礦，然後通過電動履帶帶到上一層分揀。
安雅帶著他們走到了礦區的總負責人楷刻，並且道明了雀鷹的命令以及這些人的身份。
楷刻幾乎是非常爽快的就應下了這個任務。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們。
「還記得怎麼使用魔力嗎？」
姜游跟喬磽對視了一眼，最終選擇了如實搖了搖頭。
「魔力的調動實際上很簡單，你只要有足夠的想像力，就可以使用魔力具現出你想要具現的一切事物。
其中的差別，就是魔力損耗的多少，你的學識越低，對於事物的理解越缺乏，你具現化出來的東西損耗的魔力就越多。
我並不是專業的魔法師，但我可以教授你們我們凍土人究竟是怎麼建造的如此龐大的地下城市的。」
頓了頓，楷刻回憶了一下自己在那些科學家的課程上學到的東西。
「你們知道「震動」嗎？」
「知道。」
「其實，這個世界上的所有物質，都是會震動的。」楷刻解釋道。
「根據愛因斯坦先生的說法，一切事物都是由無數人們肉眼無法看見的基本粒子組成。
所有基本粒子都是震動的弦。
物質存在的必要條件之一，就是原子的不規則運動。
它們都有一種固有的頻率。
你們見過，被聲音擊碎的瓶子嗎？」
「我明白了，你說的是共振現象？」姜游反應了過來道。
「我好像聽愛因斯坦先生說過。」楷刻嘀咕道，「不過不要緊，你們知道原理就好，畢竟我並不擅長教人。」
這種開採方式是他們經過許多次的失敗逐步摸索出來的，但是沒有人能對這種現象給予解釋。
愛因斯坦等人的出現為他們解釋了這一現象的原理，並且對這種魔法進行的改造，這也節省了他們使用這種魔法時消耗的魔力。
頓了頓，他繼續道，「而我們就是利用這種現象進行礦物的開採，物質存在某種固有的震動頻率，而只要我們能製造出一種跟這種固有的頻率一樣的震動。
我們，就能給這個物質施加更加強大的力量，讓它震動起來。」
姜游頷首道：「我明白，能量會堆積，就跟推鞦韆一樣，只要給鞦韆施加一個小小的力，鞦韆就能盪的更高。
一次的推動或許增加的力量並不高，但只要保持這樣的力再多推幾次，鞦韆就會越來越高。
聲音就是這樣震碎瓶子的。」
「對對對！」楷刻興奮的說，「就是這樣！我給你們示範一下。」
說著，楷刻轉過身，一拳砸在了牆壁上，它們能夠明顯的感覺到一種能量自他的拳頭傳遞向牆壁。
楷刻附近的礦層在輕微的震顫，接著大塊大塊的煤塊坍塌了下來，掀起大片煙塵。
「這種方式其實很節省魔力，製造這種震動所耗費的能量不高，不過難的是需要短時間內多次保持一個頻率的震動。
不過很多人很難把握這種震動，通常會浪費不必要的魔力。」
楷刻回過頭笑道。
「你們可能要多練習練習才能找到感覺。」
接著，就看見了陷入沉思的三人。
「這種.計算一下就可以找到數值了吧?」姜游道。
楷刻一愣，「計算？這還能計算的嗎？」
「這是有公式的，不難。」喬磽說，頓了頓，他問道，「這裡有紙和筆嗎？」
「不用紙筆。」姜游開口。
他靜靜注視著面前的煤炭，腦海中開始飛速的計算了起來。
從剛剛開始他就發覺了，他所獲得的這個身體的記憶力非常強，大腦非常好用。
不但有強大的想像力，而且邏輯思維能力也很強大，他甚至可以在短時間內心算出一道微積分題。
他低聲嘀咕道。
「我記得煤炭的共振頻率是還有共振頻率的計算公式.」
無數的數據在他的腦海中流轉，片刻後，他得出了答案。
「你說，只要想像製造某種震動，震動就會出來了，對吧？」姜游問道。
楷刻點頭。
姜游頷首，他默默的走上前，手掌按上牆壁，他回想起楷柯使用魔力的景象。
那不是音波，也不是某種衝擊，而是直接使用某種能量產生一種作用於原子層面上的共振。
他感覺自己身上的魔力正在向著面前的牆壁中灌輸。
他無法理解這是什麼原理，但他卻能對這種震動的頻率進行某種調節。
他回想了一下之前計算出來的結果，再橫向對比了一下自己在初中實驗課上曾經做過的震動實驗的數據以及表現，開始嘗試找到感覺。
在震動產生之後，他開始變的遊刃有餘了起來。
但是，幾分鐘過去了，礦壁看上去似乎不為所動。
楷刻見狀笑道：「不要灰心，雖然說的比較簡單，但如果缺乏想像力，也依舊難以流暢的使用魔力，我們這裡的人最快也是三天才學會。」
「轟隆隆~」
在他話語落下沒幾秒鐘，整個礦層都產生了隱約的震動，這個震動甚至還在逐漸增強。
楷刻的面色變了變，直接上前抓住姜游的衣服將他提了出來。
隨著他的離開，他面前的牆壁出現諸多裂痕，然後裂痕逐漸擴大，最後迅速坍塌，如果姜游沒有離開的話，此刻估計已經被掩埋了。
「忘記說了，這種震動雖然是施加在一點上的，但是整個大地是一體的，震動會向著四周輻射，甚至影響大地。
一些強大的魔法師甚至可以藉此引發輕微的地震。
但對於礦洞來說，這是非常危險的，你需要懂得及時收力。
而且最好是短時間內，在震動的能量向著四周擴散之前，儘量多次的釋放這種頻率的震動。」楷刻道。
姜游看著面前坍塌的煤礦，點了點頭。
「你們用這種方式開挖洞，應該遢了不少次吧？」千鈞問道。
「沒辦法。」楷刻低聲輕喃，「如果不增加挖洞的效率，那麼就只有死。」
他們沉默了下來。
「不過好在，我們總結了很多經驗，也有相應的救援措施，而且幸運的是，因為凍土的存在，大地被凍結的很堅固，也不會那麼容易坍塌。」
接著，他看向姜游感慨道。
「真不愧是英靈，神的戰士，竟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學會。」
頓了頓，楷刻有些好奇的問道。
「你們是從「來世」來的對嗎？」
姜游點了點頭。
「我聽雀鷹先生說，那是一個世界上最美好的地方，但他也沒去過。」楷刻道，「您能跟我說說那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嗎？」
姜游思考了一下，似乎是在組織語言，片刻後，他道，「對於這裡來說的話，那裡確實可以說是天堂。」
「天堂？」楷刻有些疑惑，這裡並沒有這個詞彙。
「就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地方的意思。」李正初解釋道。
「那裡氣溫很舒適，不像這裡這麼冷，而且天空一直都是蔚藍的，晚上的時候還可以看見很漂亮的星海。
在那裡，你不用勞作，就會有美麗的房子，食物會有專門的神之侍者送到你的面前，可以盡情的享用美酒跟佳肴。」
「那裡還有很多的高大的樓房，有幾百米高，甚至倒掛在天空的。」喬磽道。
「倒掛在天空的樓房！？」楷刻的臉上露出些許駭然，「人站上去不會掉下來嗎？」
「理論上來說，應該不會，像那種技術應該是有人造重力的。」姜游道。
「真好啊」楷刻的臉上露出嚮往的神色，「我要是能前往來世親眼看一看就好了。」
姜游一時無言，這一路走來，他對於在凍土原住民的生活情況已經完全有所了解了。
也能理解楷刻為何對來世會那麼嚮往。
他只是有些感慨，對於他們來說唾手可得的東西，但對於某些人來說，卻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地方。
現實當中，也有很多這樣的例子啊。
頓了頓，他道。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嗯。」楷刻頷首，他握緊了拳頭，「雀鷹先生說過，在那理想的盡頭，英靈殿永遠將向最英勇的戰士開放！」
「我也想試一試這種共振」喬磽插嘴道。
楷刻回過神來，「為了避免危險，我建議你們還是先試一試用共振將大塊的煤炭塊碎成小塊，這樣燃燒的會比較充分。」
「好！」喬磽應著，直接跑上前去嘗試用共振來破碎煤礦。
而千均則走上前在姜游身側站定。
「感覺怎麼樣？」
「很神奇，這絕對是一種超出人類認知之外的力量。」姜游輕喃，「如果那個神真的是地球傳說中的神的話。
我現在倒是有些相信，那些神話中的某些地方是真實的了。」
「有增加貢獻點嗎？」千鈞問道。
姜游反應了過來，看向李正初，「怎麼看貢獻點？」
「默念點開貢獻點模板就可以了。」
姜游按照李正初的指引默念點開技術模板，接著，他就看見了上面那標誌著一百點的貢獻點。
「有一百點。」姜游道。
「等攢多一些，你們可以去愛因斯坦那裡換取一些東西。」李正初笑道。
「這些貢獻點都可以換什麼技能？」千鈞問。
「不只是技能，甚至還可以換取一些外星文明的產物，裡面有一些諸如液態氫氧爆燃、還有電磁炮這種招式。」李正初笑道。
雖然通過幻想就能具現出相應的魔法，但如果想要節省第五要素的消耗，就需要借用這個世界的規則進行使用。
但僅僅只是知曉原理還不夠，還需要對其進行第五要素的使用的轉化。
就比如最簡單的氫焰。
直接具現出燃燒的氫焰，跟先具現出氫氣再進行點燃，這其中的消耗是有很大差別的。
這種通過各種物理現象跟化學現象的連鎖反應使用的魔法，夏連將其稱之為反應術式。
之前夏連直接具現出庫倫力消除場跟他們現在學的其實都不是反應術式，所以消耗會很大，不過有理論依據，要比使用其餘同級別的魔法相對節省。
而在愛因斯坦那裡兌換的，則大多是一些已經成熟的反應數式的構造。
所以，這些知識對於他們這些高材生來說，依舊是有用的。
擁有超自然力量後，給了他們極大的激勵，他們變的相當亢奮，對於挖礦相當熱情。
當然，這其實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AS調節了那具身體的疲勞值，它甚至可以控制釋放大量的多巴胺跟內啡肽用於鎮痛。
不但幹活不累，甚至於就連受傷跟死亡都不會有任何疼痛。
勞動本就是一種愉快的，富有成就感的事情，是一種創造價值，且自我滿足的手段。
但隨著工業革命開啟後，人類社會越來越發達。
人口的增長，各種工種的數量快速增長，在某種名為「內卷」這種惡性競爭的大環境的加持下，人類所能創造的價值越發有限，個人的價值也就越發廉價。
而且，當廉價的勞動所創造的價值都被「老闆」所獲取後，那僅存的自我滿足感也同樣消失殆盡。
從那之後開始，勞動變成了維持生存的手段，人們日復一日的做著同樣的工作，失去了勞動的喜悅。
但在這裡，他們能夠獲得勞動者因有的尊嚴，因為他們所作的工作並不是為誰而打工，而是為了自己。
從大背景來說，這是為了人類能夠延續，也因此，他們收穫了四周每一個人的尊敬。
而且，當勞動所有的，諸如疲憊之類的負面效果都消失後，勞動也就只剩下了收穫的喜悅了。
所以，他們逐漸投入其中，並且樂此不疲。
不過，快樂的勞動時間過去的總是很快，在李正初的提醒下，他們通過傳送門回到了來世的研究所中。
在各自留下聯繫方式後，他們躺入了營養倉進入了沉睡。
等待著營養艙噴湧出催眠氣體，這具身體緩緩入睡的時候。
姜游在虛擬世界中的身體猛的睜開了雙眼。
他從宿舍的床上起身，跟對面另一個驚醒的喬磽互相對視了一眼。
僅僅只是這一眼，他們就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他們想要知道的東西。
之前那些不是夢境。
今天是中秋放假，不長不短，只有三天，學校離家近的人基本上都回去了。
而姜游跟喬磽這種離家遠的則留在了學校中，等待長假。
這也為什麼姜游跟喬磽關係最好的原因。
姜游沒有跟喬磽說話，而是抬起了手，回憶著之前從楷刻那裡學會的第五要素的使用方法。
想像
一團火焰在他手中熊熊燃燒，他能清晰的感覺到火焰燃燒的溫度，甚至要比在那個世界中使用更加遊刃有餘。
像是魔法一樣，不，這就是魔法。
姜游看向喬磽，他的手上出現了一根冰刺。
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周末的宿舍樓寂靜無聲，但他們的內心，雀並不平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