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2024-08-22 20:52:41 作者: 驪偃
  「啪嗒」一支鉛筆掉在了地上。

  趙恪翻找文件的手一頓,盯著地上摔斷芯的鉛筆突然想起,上次回去,小瑾好像說想要一隻新鋼筆。

  「叩叩」敲門聲響起。

  「進!」趙恪彎腰撿起鉛筆丟進筆筒,拉開抽屜,裡面放著3支軍中大比獲獎而得的鋼筆。

  勤務員王紅志推門進來,「副團,火車票買好了,明早七點的車。」

  「需要我幫你收拾行禮嗎?」

  趙恪擺了下手,看著3支不同型號的鋼筆,一時有些猶豫,不知兒子會喜歡哪支。

  不管妻子因何要離婚,這事處理下來,受傷的終是孩子。

  帶著補償的心裡,趙恪拿起了桌上的電話。

  幾輕周轉打到了瀘市小白樓的家裡,半晌沒有人接。

  趙恪眉頭擰起,指尖輕點著桌面,偏頭看了眼牆上的鐘,21:45分,還不是太晚,怎麼會沒有人接呢?

  是發生了什麼事?還是妻子那兒又生了什麼變故?

  掛斷電話,趙恪想了想又撥到了船運碼頭,「前往瀘市的客輪,最近一班什麼時候出發?」

  「凌晨4點半。」對面道。

  趙恪道:「幫我定一張船票,錢票回頭給你。」

  「哦~怎麼有時間回你的溫柔鄉了?」對面打趣道。

  趙恪「啪」的一聲掛了電話。

  「嘖!真是無趣,也不知道弟妹當年咋看上他的。」男人嘟囔了聲,起身找值班的同志,幫他訂票去了。

  「副團這票?」王紅志捏著火車票問道。

  「明天幫我退了。還有,」趙恪道,「我宿舍陽台上晾著的兩套小兒衣服,幹了,給林建業的家屬送去。」

  那是兩個孩子上午換在隔壁辦公室的衣服,中午他拿回去順手洗了。

  王紅志點點頭,「凌晨3點不用我送你去碼頭嗎?」

  從部隊到碼頭開車要一個小時左右,3點出發正好。

  「不用,我坐後勤的採購車出去,到了縣裡再搭輛過客車。」

  從縣裡去碼頭拉水產的貨車不少,不怕搭不到順風車。

  ……

  瀘市醫院

  張馨雲坐在手術室門外的長椅上,盯著門上的燈,放在膝上的雙手無意識地絞著,心情複雜。

  前世,長子的右腿也斷過。

  只是不是現在,而是8年後的66年。

  那年全國掀起了大運動。

  趙恪的父母、大哥、二哥被人貼了大字報,隨之被罷免一切職務,相繼下放至偏遠的幹校農場、或是小山村。

  她祖父是清末的舉人,當過國民政府要員,私下跟日本人有過來往,雖然祖父去逝後,父親很快就因為吸食富貴膏敗光了家業,一家人住進了棚戶區,可卻經不起深查。

  那時她嚇壞了,要趙恪趕緊登報跟家人斷絕關係。

  怕趙家的事引得有心人查到她身上,累及大哥侄兒。

  趙恪當時看她的眼神。

  張馨雲至今都還記得。

  像是第一次認識她似的,看著她極輕極淡地又問了一遍。

  她有一瞬間的退縮,不過想到白髮蒼蒼的母親,年紀輕輕就被生活壓彎了脊樑的大哥,尚且年幼的侄子,還是把一早準備好的紙筆推了過去:「便是為了咱們的小家,小瑾和小瑜的前程考慮,這個斷絕關係的申明你也得寫。」

  「呵呵……」趙恪看著她笑了,笑的極是諷刺,「我就是太為這個家考慮了,才會連累得……」

  什麼叫太為這個家考慮了?

  張馨雲撇了撇嘴,真要為她和孩子考慮,斷絕書他為什麼不寫?

  這之後沒過兩天,小瑾跟侄子一塊上街,被人打折腿抬了回來,就此跟大哥一家起了嫌隙。

  趙恪非但不教不勸,還一聲招呼不打地將小瑾和小瑜送到了小山村,他父母身邊。

  接著就帶著一紙調令回來問她,要不要離婚?

  不離婚就隨他北上。

  她以為他借用了他父母留下的人脈,調進了京市,沒看調令就忙不跌地點了頭。


  卻不曾想,他帶著她從南到北,一路輾轉,在靠近蘇國的一個邊境小鎮定居下來,當了個小警察。

  每天也不知道都在忙些什麼,十天半月也不見回家一趟。

  她一個南方長大的,隨他到個一年有近半時間都是白雪皚皚的地方,有多不適應,他知道嗎?

  語言不通,她連個朋友都沒有他理解過嗎?

  她每到冬季過得有多苦,他關心過嗎?

  她渴望回瀘市!

  渴望到一閉眼,夢中都是滬市的繁華盛景。

  她吃厭了白菜、蘿蔔,渴望任何一種青菜葉子,渴望除凍梨之外的別的新鮮水果。

  那種渴望深植內心。

  她怕了,她真的怕了再過那種冰天雪地的苦寒日子。

  重來一次,她迫切地想要改變。

  小瑾他怎麼就突然,突然闖進來了呢?

  他不知道將來魏大壯的成就有多高……

  她不趁著他現在還沒有升職離開瀘市,將人抓住,日後她上哪給他們哥倆找個這麼有本事的爹啊!

  ……

  這一夜,蘇袂睡得極不安穩,先開始是不敢睡死,怕睡夢中傷到兩個孩子,後來則是身上起了熱,繼而又冷得打起了擺子。

  聽著起床號迷糊醒來的林念營,瞥眼瞅見被下瑟瑟發抖的她,嚇了一跳。

  「嬸嬸,嬸嬸,你怎麼了?」林念營推了推。

  蘇袂頭痛欲裂,身上忽冷忽熱,連絲調動異能的力氣都沒有,被他晃著只低喃了聲「別吵」。

  林念營伸手摸了摸她的頭,一片滾燙,嚇得跳下床,趿上草鞋,不顧腳上的傷,跑了出去。

  王營長打開籬笆門,剛往下走了幾步,就見林念營驚慌失措地從家裡沖了出來。

  「念營,怎麼了?」王營長眉頭微擰,疾走幾步,「你嬸嬸呢?」

  「王大伯,我嬸子病了,怎麼辦?」

  「不怕不怕,」王營長順了順林念營的背,解開身上的雨衣,將孩子抱起來,包住,「大伯家裡有藥,我帶你去拿好不好?」

  「好,大伯你快點!」

  王營長點點頭,抱著他轉身往回走,「弟弟還在睡嗎?」

  「嗯。」

  張寧站在堂屋門口刷牙,抬頭漱口間見丈夫又回來了,忙吐出口裡的水問道:「是什麼忘了帶嗎?」

  「蘇梅病了,念營過來找藥。」王營長掀開雨衣一角,露出林念營的小臉,「你打上傘,拿上溫度計和感冒藥,我送你和念營過去。」

  張寧沒嫁給王營長之前,在家裡跟當赤腳醫生的姑婆學過兩年接生,隨軍後一些常用的藥她習慣性地就找她哥備了些。

  「行!你等我一下。」張寧放下牙刷口杯,拿毛巾抹了把臉,摳了點百雀羚的面霜,在臉上拍了拍。

  取了溫度計和藥,打開傘隨王營長往外走。

  王老太聽到動靜,披著雨衣從屋裡出來:「我跟你們一起過去看看。」

  下著雨呢,地上難行,王營長拒絕道:「娘,你別添亂了,好好在家等著吧。」

  「我添什麼亂?」王老太不滿道,「蘇梅病了,她和兩個孩子不得有人照顧,我一天到晚沒什麼事,過去幫個忙,怎麼到你嘴裡就成了添亂!」

  「行行行,」王營長抬手討饒道,「帶你過去。小寧抱著念營,我背咱娘。」

  張寧伸手接過林念營,看他一身單衣,忙回頭對老太太道:「娘,念營穿得薄,你帶件厚衣服過來。」

  王老太回屋取了件黑色燈芯絨外套,想了想又抱了半罐樂口福麥乳精帶上。

  一行人到了林家,蘇袂撐著已經起來了,她隱約知道林念營跑出去了,外面下著雨,他腳上還有傷。

  王老太沒讓王營長背,由他扶著一路走了過來,看蘇袂一臉病容地開了門,身上還穿著外出的雨衣:「哎呀蘇梅,你怎麼病了還亂跑啊?」

  蘇袂瞅見張寧懷裡的林念營鬆了口氣:「這孩子又去麻煩你們了。」

  怕蘇袂責怪孩子,王營長開口解釋道:「你病了,孩子跑出去給你找藥呢。」

  蘇袂退開,讓一行人進屋,搬了小凳給王家三人坐。提起竹殼暖瓶,空的,她昨天忘了燒水灌進去了。


  「你快歇歇吧,又不是外人。」王老太拽過她手裡的暖瓶放到桌下,「小寧,快把溫度計拿出來給她量量。」

  蘇袂道了謝,捏著溫度計側身塞在腋下。

  39度9。

  張寧看著溫度計上的數據嚇了一跳:「去醫院吧。」

  「不用,不用。」蘇袂搖頭拒絕道,「我等會兒還得去食堂上工呢。」

  「去食堂上什麼工?」老太太納悶道。

  「周師長說食堂的炊事員都被調去種土豆了,司務長那邊忙不過來,讓我去食堂幫下忙。」

  「啊,這麼忙呀!」王老太跟張寧不明白情況,著急道,「那我們也一塊過去看看吧。」

  王營長頭疼地捏了捏眉心,瞅著家裡的兩個女人道:「蘇梅還病著呢,兩個孩子你們不幫忙照看了?」

  「哦,對呀,」王老太一拍大腿,催促道,「小寧快把藥給蘇梅吃一顆看看,要是等會兒還燒,咱就去醫院。」

  王營長抬腕看了下表,急著去軍營,遂站起來對蘇梅道:「食堂那邊你先別去了,等會兒我路過,幫你過去說一聲,什麼時候病好,再去也不遲。」

  「對對,好了再去。」王老太見多識廣,這會兒也轉過彎來,軍區食堂屬於正規單位,工資福利一流,哪有這麼好進。

  要說幫忙,也是幫忙種土豆。

  這事,不知道跟昨天上午,突然跑上山找蘇梅的周師長夫人有沒有關係?

  那女人可不是個好相與的,跟林建業的繼母又是親戚,蘇梅可別傻不愣的拿了什麼條件交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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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天使們,早。

  推個預收《我的知青丈夫被古代來的將軍穿了》

  家具設計師季蔓穿了,穿到一本閒暇之餘看過的年代知青文里,成了那個跟她同名同姓族長家剛出場就被知青丈夫拋棄在山上,被知青女主連累而死的小孫女。

  季蔓一過來,看著朝對面女孩吼叫著撒丫子衝去的山豬,就知道自己一腳又踩在了死亡線上。

  根據書中的描寫,下一刻,她那個知青丈夫就會突然衝出來,抱著對面的女孩,也就是書中女主就地一滾,避開了山豬的襲擊。

  那山豬一時收不住腳撞在了一棵大槐樹上,暈頭暈腦地原地打了個轉。

  她那個知青丈夫就是趁此機會,拉著女主爬起來,跑下了山。

  甚至都沒回頭招呼一聲,他嚇得臉白腿軟的新婚妻子。

  等兩人下山喚了人上來,原主的身子早已千瘡百孔地涼透了。

  季蔓心裡默念著死亡倒計時,果然下一刻,原主的知青丈夫來了。

  「衝過去,快!快!抱起女主就地一滾……」季蔓念著接下來的劇情,等著如書展開。

  宋逾:「……」

  他媳婦是不是傻啊,見了山豬不知道跑,看到他來了,還念著什麼抱起女的就地一滾,戲看多了,精分了?!

  劇情沒有如期展開,季蔓傻傻地看著知青丈夫將她往背上一甩,背著她,撿起地上的一根柴禾對著撲到女主跟前的山豬那麼一劈一挑,山豬轟然倒地,口吐血沫,抽搐著死去。

  宋逾戰死邊疆,睜睛醒來,正看到水塘里有個女人在撲騰。

  救起女人,擔起任責娶了她。

  努力地適應著這個陌生的時空,養她。

  可這幾天,有些不對勁,應該說自從那天他把她從山上背下來,就不對勁了,他每每做個什麼,她就狐疑地瞅著他,同時嘴裡還嘟嘟囔囔著什麼:「天哪,渣男這一手字寫得也太好了!」

  「娘的,渣男不是城裡來的知青嗎,不但力氣大,還會修農具,編柳筐雞籠,下塘捕魚,拉犁耕地,馴馬捉瘋牛……太、太萬能了!!!」

  「嘖嘖,渣男這身材不要太好哦,可是一想到日後都便宜了女主,就好不甘呀,怎麼辦?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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